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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维持结界的人。
而再往里看,只见一抹高瘦的身影闪过,僧袍圣洁,他神色漠漠地回头一眼。
原本打算离开的文初被那双银色的眼睛震住,自顾地停下脚步:“这样的眼睛……”
随净没有管抗议咒骂的人群,扭头看向一旁的童妙和幽古战场而来的安海:“下一处,打九星院。”
“三清派一定会支援的。”童妙心情复杂地道。
随净点点头:“所以下一场,不要再磨了,之前能把十绝门磨下来,是因为他们早已是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九星院不是,直接出动鬼修大军。”
安海目光流转,忽然对这个随净很好奇:“现在才是开始,以后的情形会更严峻,你可能承受?”
说着,他下巴扬了扬,指向结界外的那些激愤的群众,那都是原本十绝门势力范围生存的散修,还有十绝门的一些余党。
随净的目光跟着安海而动,回头再瞥一眼,面色冷漠:“如何?”
“你想过吗?不管这场战争是败是胜,你都是罪人。”
他们刚刚攻占了十绝门,对十绝门的势力范围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甚至牵连了不少无辜的居民。
但,这就是战争,无可避免的罪行。
他四千年前就是战争出身的将军,跟鬼王温离打了多少年,都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但随净作为一个佛修,居然能这么镇定地面对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
真的让他刮目相看,原本他听到童妙说顾九命让他听从随净的指令行事,他还很诧异,让一个佛修打仗,顾九命怕不是疯了?
但事实证明,顾九命没疯,随净一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佛门界里,他的师父师叔们都请了过来坐镇主场,然后又让安海彻底带着鬼修大军出动,来到藏山驻守。
这是直接把煞气从幽古战场放出来,放得整个空神域都受到了波及。
而这,只是随净的第一步,让空神域的所有人都感受着,接下来还会有更猛烈的暴风雨,这只是开胃菜罢了。
随净轻笑道:“罪人?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是?”
他摇摇头,把结界彻底交给他的师叔和师父,转身进入了藏山大殿,在这里,有着整个空神域的地图,他抬手一指,指向三清派的所在:
“放出消息,上三界的楚水怨死于战场,尸骨无存,席夜无法在无情宗安身立命,与一同前往的各派代表起冲突,一部分打算折回空神域,但煞气缘故,传送阵已关,无法回来。”
“花灵石把这个传闻砸得街知巷闻,届时,就是我们直取三清派的时候。”
随净压低眉眼,如沾染了寒霜,一字一句冷入骨髓,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种不自觉的骇然。
他知道吧,他如今一句话是多少条人命。
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把僧袍脱下,整整齐齐地折叠放好,换上一身白袍。
这一晚,他凝视了僧袍整整一夜,这一夜,他只说了两句话,像是对着僧袍而说,又像是对着自己:“我生来便被师父捡去,当佛修或许非我本愿,但常年下来早已习惯。”
“如今使命有变,从来两者不可兼得,弃佛祖而择她,是非对错从此与我无关,她对我跟随,她错,我便陪她一错到底。”
鸡啼破晓之时,踏出藏山大殿的,再也不是那个佛修随净。
“鬼修大军出发,直取九星院!有反抗的,一律杀!”
第102章
“无相之眼、索命刀、空门法、神兵玉玺、传承; 甚至连你的阴煞之体,都是我给你的。”
男子的声音幽冷,伴随着一字一句的; 是一股莫大的威压,这样任何人面对着他就如蝼蚁面对着天神; 别说反抗的心思,便是抬头多望一眼; 都是亵渎。
但顾九命不一样; 在这里这个识海之中; 她才是主人,她从始至终都直视着这个“神明”。
她对他,有一种熟悉感,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
似乎感受到顾九命视线,他轻笑一声,充满着悲悯:“不,准确来说,这些都是我替我自己准备的; 现在,是时候还给我了,包括你的身体。”
笼罩着他身影的烟雾忽然消散,林中风一吹; 竹叶轻晃,沙沙作响。
男子轻咦一声,有些惊诧:“你居然能自主控制这个识海; 你的神识果然很强大,难怪……”
“难怪这么久,都没有被你彻底蚕食取代是吗?”顾九命手中忽然具现化出黑色长刀,她双手交叠把刀拄入地面,狭长的眼眸轻眯。
她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就是每一次修炼完,她都能感觉到她的性格发生了变化。
而一直以来存在于她身体里的另一个性格,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
当烟雾散去,她看清楚那个男子的面容时,这种感觉更为笃定。
那是一个长相清雅,一双杏眼含着莫大的悲悯,是一种极致的亲和,不像个人,倒像个与世无争心系天下苍生的佛。
可顾九命很敏锐,这个人大概就是从四千年前就开始布局的人,他的心机和品性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温和,反倒给她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男子一身月牙白的衣袍,身姿出尘,气度雍容,举手投足间再怎么克制也掩盖不了他长期养尊处优的事实,他仿佛脾气很好地轻笑:
“说实话,你修了归一决多年,自己的意志却一直顽强地抗拒着我这个入侵体,这确实让我很吃惊。”
“你得清楚一件事,之所以把归一决给你,本就是为了能让我更好地和你融合,你每次修炼,归一决都会把你的□□打磨得跟我的相似度更高。”
“但即便如此,你还是那么的……叛逆。”
他的口吻,就好似面对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有着温柔的斥责。
顾九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明白了不少事情,“看来,凡城小界的文肃帝,五行秘境的风清,还有大佛门界的一真大师等人,都是你的人吧。”
他们给她的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给她的,而是给眼前的这个男子,她不过是他重新现世的一个过渡,等他彻底跟她融合成功之后,他就会接替她的一切。
所以,那些人看中的不是她,而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所以才那么轻而易举地把东西给她。
“那么,你到底是谁?”顾九命把长刀举在眼前,刀锋锐利,映得她眉眼更显得孤冷死寂。
男子极有风度地摆摆衣袖,两步缩地成寸地来到顾九命面前,他高顾九命大半个头,便低垂着脸,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抬手捧着她的脸: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挑中你果然是一件对的事,但有的时候太聪明也是会误事的,你太聪明也太有主见,这让我很头疼,时机明明已经成熟,但我还不能彻底取代你,这大概就是有得必有失。”
男子的容貌十分俊朗,说起来大概是司清无法匹敌的程度,见之忘魂丢魄。
可顾九命大概是个不解风情的女子,她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一字一句,坚定沉稳,不惊不慌,惹得男子更深深看她。
“你早听说过我的名号,我叫……”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打量顾九命的神情,但她始终古井无波倒让他觉得有些无趣了,“礼秉。”
太子礼秉,这个名字,在几年前就已经在顾九命的耳中出现过,是随净所说,那座山下宫殿的主人,难怪四大仙器的三个都有人守护,只有那座宫殿是无人之境,原来这个原主早就在她身上了。
准确说,他已经跟了随净多年,难怪随净找不到她,就要被传承蚕食灵魂,原来是要维持这个太子的生命,那的确是需要另外一个生命做交换的。
“你的存在,随净怕是不知道。”顾九命握着刀柄的指尖收紧,关节的位置微微泛白。
礼秉叹息一声,苦笑道:“那个小子就是个死脑筋,他跟你一样,就是坏在太有主见,若不是他行事处处违背我的意愿,若是他能早早地把传承完全给你,我怕早就能再次现于人世,我的计划很大一部分是他破坏的。”
“他不能活下去了,一件器物是不需要有思想的。”
礼秉摇头惋惜道:“虽然我很欣赏你和他,但这次我彻底取代你之后,就会把他杀掉取下完整的传承,我皇族的血脉将会再次统领整个仙界!”
他激昂地一挥袖袍,如挥洒一腔热血,神色克制地出现了些微的癫狂。
说罢,他忽然伸手将顾九命死死地拥入怀中,她手中的长刀毫不迟疑地捅在他的身上,但他不为所动,他温柔地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