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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命似有所悟,识海陡然清明,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犹如明镜一般,将所有的细节、所有给她熟悉的细微之处以及关键点放大,再连接起来,聚合成她所能理解的内容。
这种感觉很怪异,但她知道是传承带给她的,“心”的一种察觉。
她啪地一下无意中将酒杯捏碎,反应过来时,酒已经洒满了衣袍,她回过神来,神情凝重道:
“我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
大概会变成再也看不见的……怪物。
一如她在空神域那座山下宫殿所见的怪物大军。
第100章
这是一个制兵之地; 以活人制出这些不死不活的怪物。
“仙界和白云宗到底想要干什么?”顾九命再敲开一个个陶人,仔细检查了所有里面的……怪物。
确定了这些就是她在空神域山下宫殿里见到的那些。
梁画脸色十分难看,这里的一切让他联想到很不好的东西; 显然制造出这些怪物军队,并不是只为了有趣; 而是要用的。
对谁用?为什么用?
这样不惜得罪上三界的众多修士,坑害这么许多人; 又是为何?
“这里出不去; 起码我猜不会有出路; 因为这里是那只章鱼把我们丢进来,而在他们眼里,被丢进来的人根本不需要活着走出去,他们也就没有修出路的必要。”
顾九命一边推测着,一边环顾四周观察,抬头看看,又低头找找,“高不知尽头; 地下硬如钢石,这就是一个牢笼。”
他们无法用灵力,已经没办法使用飞天遁地的术法,所以这样的环境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那这些陶人彻底变成那些怪物之后也需要出去吧?出不去他们造来干什么?就困在这?”
北黎问着; 一旦想到他险些变成这里面的东西,他就毛骨悚然。
“他们彻底改造成后,不受任何现实的器物拘束; 只有封印能限制他们的行动。”
顾九命一边检查着有没有能出去的可能,忽然感觉到空气中一阵波动,一股无形的气浪,夹带着汹涌的煞气席卷而来,十分霸道地占满了整片空间。
气氛陡然一变,三人同时察觉到了空气中十分明显的变化,北黎和梁画脸色大变。
“好浓郁的煞气!”
梁画养在丹田处的本命法宝都被惊动,不住地嗡鸣抗议,但由于没有灵气,没办法自发出现护主。
能让他的本命法宝受到如此惊动,这空气中的煞气已经足够侵蚀人体,若是长时间待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只怕不用数日,就能死于煞气侵体之中。
形势陡然严峻起来。
他紧绷了身躯,一阵复杂的紧张之感从胸腔处升起,只有这一刻,他才深深意识到他距离死亡到底有多近。
三人中唯一神色自若的顾九命一挑眉:“他们出事了。”
北黎徒劳地挥着手,想赶走这些无孔不入的煞气,但只是无用功,“别说他们出不出事,我们再这样暴露在煞气之中,不用数日,就能死翘翘。”
他是真的不想再死一次,那种恐怖能侵占他的身心,让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回忆。
顾九命摇摇头,思路显然跟他们两个不一样:“沙面上的情况已经无法控制了。”
藏山队伍动用了鬼王珠,不到必要时候,他们不会用,
鬼王珠是当年她进入大佛门界之前交给封嘉赐的,让他必要时候拿出来自保而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一直交给他保管着,没有拿回来。
这个时候封嘉赐选择把鬼王珠取出,那就说明他和鬼王这战力强悍的两人都无法应对。
上面……到底多严峻?
顾九命细思片刻,把自己的处境,和封嘉赐他们可能面临的环境分析得彻彻底底。
自觉毫无遗漏后忽然席地而坐,反手取出酒壶,自斟自饮,在极端混乱和诡异的环境中,怡然自得的像在自家后花园。
她斟下一大碗的灵酒,喝得十分干脆,动作干净疏朗,如乱世之琴音,能扫净一切躁动。
但这可把另外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梁画急出了满额头的汗,看见顾九命这样难忍嘴角一抽,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酒?你就不担心你自己,还有跟随你来的队伍?”
他为自己的队伍而着急,也为自己而着急,更为上三界的局势而着急,可偏偏眼前这个女子,分明也是带着队伍而来,却放心得根本不像个领导者。
顾九命静下心来,聆听感受环境,半响才回答梁画:“上面局势已定,我着急也出不去,不如修炼。”
“修炼?!”梁画深觉荒唐,“你我泡在这些煞气之中,不用数日就能下地狱。”
她肩膀上肩负着好几条性命,却也能这样从容无忧,在严酷的环境中潇洒自如。
这种定力他佩服,但始终不能理解。
顾九命沉默不言,闭眼炼化灵酒的灵气,再炼化周身萦绕的煞气,一时之间煞气在她周身形成一个如气浪的漩涡,在她修炼的过程中,无意识之间在她身旁打造出一个无煞气地带。
“不站过来,过几日就真的要下地狱。”
她声音清冷,如一汪醴泉,能把污秽洗涤殆尽,把心里的热血激发之后,再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换来大脑的清明。
梁画和北黎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找到了震惊。
这个人,她能炼化煞气!?
匪夷所思。
但这是他们活命的机会,于是再不多说什么,站到了顾九命身边的无煞气地带,这才得以喘息,短短片刻时间,他们经脉已经被煞气侵蚀不少,只能自己调整。
一片死寂之中,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而顾九命的呼吸更是浅得如无,她现在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偷袭她,因为她死了,他们也活不下去。
她的修炼渐入佳境,心态和状态一片平稳中渐进,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耳边传来梁画的声音。
“你就不担心你的下属的安危吗?”
顾九命眼睛懒得争,一心二用地一边修炼,一边回答:“不用担心,在这无灵之地,处于煞气之下连梁团长都束手无策,我并不认为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
梁画心惊:“你的意思是,这些煞气是你的人弄出来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能弄出这么范围夸张的煞气,直接透了数百里,甚至渗透到不知有多深入的地底,这种煞气的浓度是得有多少怨恨和不甘才能形成?
可是顾九命不再回答,梁画以为她对这种底牌故意有所隐瞒,故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但梁画不知道的是,顾九命并非故意不回答,而是修炼遇到问题了。
在回答完梁画之前的问题后,她彻底陷入了自己的修炼之中,意识忽然被迫沉入识海,对外界的刺激一无所知。
就在她自己的识海里,她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是一道悠远的男声,如潺潺流水之声,一片冰凉地淌过,又似乎有一种矛盾的沧桑,这种沧桑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直奔人心。
“谁?”顾九命在自己的识海之中环顾,四周是一片竹林,这里是她意识幻化的,竹林清雅,小河蜿蜒,林中一张木桌,成套的喝酒器具放置着。
这是她自己的心灵世界,只要她愿意,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能变。
“你知道我是谁,不是吗?”声音由远及近,穿透了竹林,悠悠荡到她的耳边。
随后,她便看见一道隐隐约约的身影从竹林之中出现,站在不远不近之处,望着她。
那种目光,像是能把她的灵魂搜刮一遍的通透,能让人下意识地避开,但顾九命没有,她直视过去,盯着那模糊看不清面孔的脸。
这一刻,她的心灵世界不受她的控制,她始终无法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要拿回我给你的东西罢了。”
“我的东西从来是靠我自己得来,何来的你给我?”
“是吗?那你可曾想过,跟随你灵魂而存在的归一决,是何人给你的?”
“你?”顾九命恍然。
她思考过无数次,她在凡城小界文肃帝墓中觉醒的归一决,到底是怎么来的,好多次了都无果。
想不通的时候,她也曾用“或许是文肃帝那个墓中的藏书室里的,她当时昏迷,无意中就拿到了”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但最终还是信不过这样的理由。
很简单,文肃帝那个藏书室不会有归一决这样等级的功法,这功法若是为世所知,大概会是跟索命刀一样级别的宝物。
这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