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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早就有过思忖,何玉轩眼都不眨,顷刻间就理出了大概的内容,然后用更为简洁易懂的话语佐以解释和证明。
停笔时,何玉轩写了整整十大页。
他按摩着右手手腕,突然陷入了莫名的忧伤。
有种悠闲的日子要一去不复返的错觉。
何玉轩待文章的墨迹晾干后,收入信封内,拜托莺哥跑了一趟内院,把东西送给了朱高炽。
午后,三人三骑背负着小包裹,迅速地离开了北平。
……
朱高炽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经是深夜。
他的贴身内侍元书给他换了外衫,端来了热茶,“殿下,您还是先歇息吧。”
元书瞧着这时辰,又是子时过了。
朱高炽揉了揉眉心,正想答应,突然想起昨日那收起来的手稿,吩咐元书找出来,“我看几眼。”
元书寻了过来,递给了朱高炽,忍不住又道:“何大人可是嘱咐过,莫要让您继续熬夜了。”
朱高炽讪笑,捏了捏自己的小胖手,他也知道自己在调养中,目前也不能肆意。
他的脾气好,身边伺候的内侍是知道的。有时候在遇到这种事,也敢多嘴说几句。
“再看看,我就看一会。”朱高炽笑着说道,然后翻开了元书递过来的手稿。
这份手稿上的字迹,朱高炽很是熟悉,午后送去前线的书信中,就夹杂了一份何玉轩的文书。
那份文书的内容朱高炽自然是看过的,何玉轩的字迹很好认。而如今便是再重新想起那文章里的内容,朱高炽都有点兴奋,若是真的能做成的话,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朱高炽把心神拉回来,就着热茶看了几页。
渐渐地入了神后,他连茶水都不怎么喝了。
元书在旁边看着着急,但是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能说,什么时候不能说。
眼下这状况,便是那不该打扰的时候了。
元书只能去外面吩咐小内侍备好了宵夜,并重新泡茶,然后给朱高炽手边的茶杯换了热茶。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间,朱高炽竟埋头看了小半个时辰,姿势一动不动。
若不是元书看到了世子殿下偶尔翻动手稿的模样,他甚至担心朱高炽是不是昏睡过去了。
“这果真是个……”
朱高炽突地站起来,激动地在屋内来回走动,脸色发红,就像看到了什么大好事一般。
“子虚还真是一鸣惊人,此事难成。可若是成了,定然是大好事啊!”
朱高炽看着这散落的手稿,这心中的澎湃之感几乎喷薄而出,忍了又忍,方才压住了激动的感觉。
元书看着朱高炽这模样,突然想起日间的事,低声说道:“何大人早前派人送了本旧书过来,不知世子殿下可否要看看?”
“赶紧拿过来。”朱高炽摆手。
元书连忙去寻,很快就找到了那本皱巴巴的旧书。
朱高炽翻动了几下,这本书陈旧得几乎要掉落,模糊的字迹有些看不清楚,但是那一字一句确实是何玉轩手稿里所提及的内容。
以这本旧书为核心,何玉轩的手稿构造了一个新的可能。
……
明朝的铁矿开采从不是一个定数,而是依据朝廷需要才会开采,不需要时便停摆。
明太。祖曾言:“利不在官,则在民。民得其利,则利源通而有益于官。”
从这话可看出,明太。祖对开采铁矿并不是秉持着一种支持的态度。
在限制官矿开采的同时,在洪武二十八年允许了私人开采。与此同时铁课虚有其表,几乎不再作为税收的主要部分。
而炼铁一行,也渐渐陷入了一个困境。
古往今来皆是用木炭来炼铁,然逐渐大规模开采的后果,便是树木砍伐严重,直到宋朝后期开始逐渐转化为用煤炭来炼钢铁,然这其实蕴含着一种缺陷。
在炼钢铁的过程中若是用煤炭来燃火,会使得练出来的铸铁性脆,不管是做民用还是军用,效果都不如木炭炼铁。
然林业日渐枯竭,这点便是朱高炽也很清楚,几乎是无法回旋的余地了。
而这旧书中提出另一种可能,那便是洗煤。
洗煤能分离出开采出来的原煤里的杂质,能尽可能地减弱煤炭对炼铁的影响,大大提高炼铁的质量!
而这一项,这不过是旧书里的一小部分内容!
佐以何玉轩的手稿,如果真的能成行,当真是一件痛快之事。
尤其对如今的局势大有助益!
这让朱高炽如何能不欣喜高兴?
朱高炽下定决心,返身走到书桌前,迅速蘸墨写了一份新的书信,然后叫道:“传人进来,快马加鞭,把这三样东西送给父王!”
这事过于敏感,正如何玉轩手稿所说的那样,还是需要先经过燕王才能实行。
欣喜中的朱高炽自然无视了何玉轩在手稿中的殷切希冀,只愿世子殿下能抹去他的名头,他不愿贪功云云。
朱高炽摇头,这怎能不说呢?
深夜做梦的何玉轩打了个哆嗦,原本的美梦不知为何异变成了噩梦,冷得他越发往被褥里团。
……
整个七月,是燕王的军队肆意争夺城池的时间。
唯一可惜的是,虽然早有谋划,便是大同还是没拿下。陈质退守大同后,直接切断了代王欲起兵呼应燕王的可能。
如今是八月初,朝廷的队伍还未抵达,然消息已经传到了燕王军中。
建文帝命长兴侯耿炳文为大将军,同时佐以驸马都尉李坚为左副将军,都督宁忠为右副将军,号称百万大军,实则的兵马应是十三万左右。
燕王麾下,如今约莫有数万兵马。比起朝廷的兵马自然是不如,而最为要紧的是,朝廷对周围的藩王还是有着一定的掌控,如果朝廷下令要藩王参与其中,那便是两头夹击了。
道衍早有预料,频频使人与宁王联络,并且花费大量的钱财去疏通宁王属地的将帅。在得了燕王默许的前提下,这并非难事。
不必宁王的将士多么舍生取义,但凡在宁王动摇时有所帮助即可。
燕军大帐。
大帐内悬挂着一面巨幅地图,上面大大小小标注着地点,重要的位置都被用红圈给圈出来。
宽阔的帐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门口的亲卫极为严肃,出入者除开燕王亲近的几个,没有任何人能入内。
三宝端着热水过来,“王爷,该换药了。”
朱棣神色淡漠,靠着软榻,合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淡淡地挥手,便是不必的意思。
三宝的视线落在朱棣的胳膊上,忍住一声叹息。
燕王向来是钟情于亲自出征厮杀的人,躲在营帐的大后方不是他所愿,所以常是身先士卒,更时常有亲自断后之举。便是他身边之人,如三宝也是经常披甲持刀,随同赴战。
能跟在燕王身侧,没有一人是孬种。
燕王如此英勇,偶尔受伤也属正常。
三宝苦恼的是这位爷压根就不在意伤口,偶尔换个药都是难事。
好在一旦上了战场,燕王受伤见血便不再是一件难以处理的事。燕王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注意落在厮杀上,少了一丝暴动不安的煞意。
三宝弯腰把水盆放好时,恰好门外有亲卫掀开门帐,行礼道:“王爷,北平送来的文书。”
三宝见朱棣颔首,便去接了过来,然后尽数递给燕王。
朱棣眼眸幽冷,随手拆开了最上的书信,是照例送来的关于北平的事务。
朱高炽是个实诚的人,早前犯错的记录也会被他列入其中,随着朱高炽渐渐的变化,朱棣也犹如看到了朱高炽的成长。
他虽然偏爱二子,但是世子有所长进,朱棣自然也是有些淡淡的欣喜。
看完朱高炽的书信,朱棣的视线落在下面这一封,那熟悉的字迹让朱棣微微挑眉,有点感兴趣。
好几份要务,这能排在第二,想来是有点重要。
朱棣倒是有些好奇,何玉轩写的是什么。
朱棣的气息无形缓和了些,三宝心中有数,今个儿北平送来的应当是好事了。
一刻钟后。
朱棣摸出了自己的印章,三宝下意识取出了印泥,亲眼看着王爷在他所读的这份文章上戳了个记号,而言语中也很是宽厚,“让世子放心大胆地去做。”
三宝微讶,王爷难得在提起世子时语气都显得很温和。
朱棣对何玉轩提出关于医护兵与标准伤药的意见很感兴趣。
若是真的能推广,便是耗时再久又如何?
朱棣本便是将帅,为将者,最心痛的便是士兵伤亡。
若是真的能成,至少外伤这部分的药物能有一个标准,朱棣当然会强制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