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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轩漫不经心地想起来,程子安和家中长辈的关系似乎很是一般,上次也有听闻过。
“那便是好事。”何玉轩慢悠悠地说道,把文书给合上,起身踱步到程子安对面坐下来。本来今日的轮值是需要他与程子安一起处理完,只是程子安请假后,何玉轩掂量着情况,拒绝了院判加人的要求。
这事倒也不算难。
何玉轩沉默地饮茶,那暖暖的茶液温暖着何玉轩的五脏六腑,被程子安一句话惊得差点跌了茶杯,“子虚可有意中人了?”
他稳住姿势,没好气地看着程子安,那懒懒的眼波带出一丝无奈,“你怎么会问起这话,难不成还想给我说媒?”
程子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满是笑意,“你说笑了,那怎么可能,我这是想知道你如今都二十五六,家中还没有个可心的人等着,岂不是难受?
“若是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买个可心人放在家里也不是难事。”
程子安虽然不打算纳妾,然那是他与妻子情深,不愿做出伤害妻子情感的事。可何玉轩身边无人,若是纳妾,他也不认为是坏事。
何玉轩觉察出那种区别,漫不经意地摆了摆手,“还未娶妻,怎可先纳妾?”莫说何玉轩压根没这想法,要是当真是有,怎么能够在娶妻前让妾室过门,这让妻子置身何地?
娶过门的妻子自然是该与他一同进退,哪能如此对待?
程子安拨弄着茶杯,“你这性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娶个人回家……不知道万岁会不会在最近的这批选秀里……万岁会给你赐婚吗?”
程子安这些太医院里的人是隐约知道万岁对何子虚的区别对待,无论如何能留在宫中医治的大臣少有,当初太医院去的那批人犹然记得当时肃穆紧张的气氛。
何玉轩低笑道:“你是昨日看杂书看多了,莫说我等还不知道万岁究竟会如何,他为何要给我这个区区五品小官赐婚?”
这简直是笑话。
要是朱棣给他赐婚,何玉轩怕是会在何府点燃两串大鞭炮,然后从此安分与妻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程子安皱了皱鼻子,似乎体味出一丝不同,又没了兴趣。这些天太医院几乎没什么需要医治的病情,虽然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可程子安懒得几乎要闲出屁来。他又不能像何玉轩这般坐得住,便有点满地抓瞎的感觉。
何玉轩淡淡地说道:“要是你当真坐不住,便可去寻院使或院判,在明年外派的名单上把你给添上。”
程子安揉了揉脑袋,摇头说道:“那可不成,我娘子总不能和我一般舟车劳累。罢了,这等清闲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何玉轩低头,啜饮完这杯茶水,便打算起身回到刚才的位置上时,他好似听到了程子安的喃喃自语:“子虚可要小心……”
程子安这话是何意?
何玉轩有点惊讶地回眸,就看到程子安已然起身,奔到了存脉案的地方,看起来是要认真奋起地整理些物什了。
何玉轩沉吟,刚才那句话,应当不是幻觉吧。
他漫步走过大堂,靴子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微风撩起了何玉轩的衣角,那淡淡的药香与太医院的醇正药味融合得毫无痕迹。
何玉轩敛眉停在窗前,半心半意地想着,他浑身上下可有什么地方值当人关切的?
……
工部尚书狠狠打了个喷嚏。
马车哒哒,他看似浑不在意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马车正朝着城外走,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正是工部尚书的夫人,原来今日是他陪着夫人去城外的寺庙礼佛。
老尚书盖住车帘,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被护卫在中间,在官道上毫不起眼。
后面有几个骑马的人赶来,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恣意快活,浑不在意官道上的其他人,挥舞着马鞭驱赶着行人车马,肆意的笑声传来,熟悉得有些过分。
官道上的人是认不出来,若是朝廷中人,自然知晓那打头的是二皇子朱高煦。
老尚书低头看着略显粗糙的手指,慢悠悠地抬眸。
那嬉笑声渐行渐远,看那行走的方向,似是与他们相似,同样也往那寺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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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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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既然没锁就开始更新叭
第69章 六十九本书
日暮时分; 何府。
何玉轩刚从太医院回来; 就得知宫里派来人; 一直在府内等候。
他匆匆去见,却发现那人是王景弘; 他带着个小内侍正在屋里优哉游哉地喝茶; 待何玉轩回来后才起身鞠躬; 从身后的小内侍手里接过他自从宫里带来的东西。
王景弘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刚造就的新品; 万岁让奴婢给何大人随身携带。”
何玉轩的视线触及这物体; 不自觉地在王景弘眼前踱步; 迟疑地说道:“万岁怎能派你给我送这个东西过来?”那槍很精致,比寻常的火铳都要小一半。
他可不擅使槍。
何玉轩摇头说道:“这槍给了我也是无济于事,我没有经过长久的锤炼; 摸槍的时候反倒是会被人夺走。”他还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摸槍。
王景弘含笑说道; “大人; 您总不能让奴婢退回去,这不是要奴婢给万岁爷爷难堪吗?”
何玉轩无奈; 从王景弘手中接过这槍; 看着小巧的模样有点好奇; “我记得军器科还未送来这等新的成果。”军器科本就是虞衡清吏司下属的一个科。如今若说比较流行常用的; 还要数火铳。而火铳都较为大型,何玉轩仔细辨认后,觉得这把槍更适合暗杀或者是其他的功效; 要是用在战场上不太适合。
王景弘不是负责这个事务的人; 按理说何玉轩这话他也无法回答; 只是王景弘似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奴婢听说,是万岁爷爷要求北平那处尝试着往小巧的方向改,便于随身携带隐藏。”而做出来的最精巧的一把,如今正在何玉轩手里。
北平的炼铁厂在之后并未并入工部管辖,而是转入私下不知在研究什么,直接与皇帝挂钩,若是从那里研究出来的话,何玉轩不知情就实属正常了。
何玉轩沉默了一息,转而说道:“你还是同你的义子说说话吧。”
王景弘轻笑,脚步轻移挪到了院落中,不多时便告辞了。
何玉轩低头看着这把细长流畅的冰凉物什,叹息着把它安置在抽屉里。这把槍就算给了何玉轩,属实是浪费了。说实在的,何玉轩也很是好奇这种小巧精致的槍是如何造就的,这与他原本建议的新式火铳别有不同。如此小而精妙,该说工匠确实在逼迫下很有能耐吗?
虽然何玉轩很感兴趣,然也并无拆开检查的准备,只懒散地打着哈欠,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岂料次日何玉轩正随着早朝的人流离开奉天殿的时候,帝王的贴身内侍脚步匆匆叫住了何玉轩。
“何大人,万岁爷爷请您在未时在演武场等候。”
演武场?
何玉轩蹙眉,未时这个时候……难道真的要他去练习不成?
他回想着那把刚刚被他打入冷宫的槍,冷汗登时滑过后背,他在接了这道口谕后,何玉轩有点头疼地赶往宫门,取了小药箱后告知今日随他而来的马晗,请他把那把槍给带来。
马晗没有多话,驾着马车便去了。
何玉轩更为头疼的是,这把槍他要怎么带入皇宫,难不成门口搜身检查的侍卫会这般轻而易举地让他进去?
何玉轩有点半心半意地去工部上值。
坐了半晌后,当他正沉浸在事务中时,高个小吏悄声进来把一个细长包裹放在了何玉轩的桌上。
何玉轩分神看了一眼,小吏当即解释道:“是刚刚侍卫送来的。”
何玉轩挑眉,谢过小吏后拆开了这包裹,愣了几息又盖住了,他没想居然是侍卫把这把槍给送来的。看来已然有人打过招呼了。
何玉轩不多想,着手先把工部的固定事务给一一处理完后,这闲散下来的时间任由着他懒散了。
他把。玩着没有重新包裹好的包裹,敛眉叹息着,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有点头疼,这还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这未时在演武场大概有一场“硬战”要打。
……
未时,演武场。
何玉轩甫一到演武场,便有内侍迎上来领着何玉轩去了内室,并言道:“何大人,万岁口谕,请您先换了朝服。”他抬手一划,这屋里挂着的都是些利索贴身的衣裳。
宽大的朝服不方便……何玉轩沉默又绝望地想道,果然是要操。练他?!
何玉轩:万岁对他还真的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