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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明独秀心里一松,也无暇再休息,赶紧带着人往下面回赶。但随着那报信的丫鬟走到一段院墙旁边,她并没有看见明霜月,只见到几个婆子正用力将一个不断扭挣的高大男子按在地上。
见状,她不禁一愣:“不是说找到四小姐了吗?”
刚才找人求助时场面有些混乱,那丫鬟并未注意到自己请来的帮手竟是二小姐,闻言立即吓了一大跳,连忙下跪请罪道:“奴婢一时情急冲撞了二小姐,还望小姐开恩恕罪,饶过奴婢这遭。刚才原是奴婢和众位妈妈在这里发现个鬼鬼祟祟的人,刚刚翻墙出来。问他话他又不说,让他站住他反而跑了起来。奴婢们以为这人肯定便是潜入院中的小贼,便合力将他拿下。只是这人力气太大,几个妈妈一齐动手也制不住他,所以奴婢才慌慌张张跑去找人帮忙。”
见当真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明独秀不禁心下烦燥。但转念一想,以妹妹的眼高于顶,想来必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况且在家中时自己也未曾发现过什么蛛丝蚂迹,只要这家伙和妹妹没什么干系,那就好办了。
这么一想,她略放了心,立即示意跟自己过来的婆子上去帮忙。那男子虽然有几分力气,但七八个成日做粗活的婆子一拥而上,到底是扛不住了,死命又挣了两下,便被婆子们七手八脚地五花大绑,捆得像粽子一般丢在地上。
这时,明独秀示意众人让开一线,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那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是什么来路?是不是打量我们衣色光鲜,所以想潜进院里偷窃东西?我们老夫人最是积善好德,你又不曾伤人,只要痛快招认了,我们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她本说先发制人,把这鬼祟男子的来历往小偷身上引,替明霜月洗脱私会外男的嫌疑,言语间还暗示对方只要承认了一切好说。却不想,这男子低着头一声不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见他如此,明独秀心中又有些着慌,心想这人该不会真和明霜月有瓜葛吧。还在思索该如何诱使这男子承认时,一个老夫人院里的婆子已经等不得,说道:“二小姐,对贼子必得严加审问才行,不如让奴婢来试试。”
说着,她拔下头上的银簪,将尖利的那端对准男子的指甲缝就要刺入。正在这时,有人为方便她行事把灯笼挪近了些许,不偏不倚正正照上了男子的脸庞。见他散乱的长发下,一张面孔依稀相识,明独秀心头一跳,想也不想便喝道:“住手!”
迎着众人惊异的目光,她甚至忘了避嫌,亲手将对方的乱发拔开。当看清那张沾了许多泥污黑痕,却依然不掩其俊逸风采的面孔时,她惊得几乎要打跌,失声问道:“大表哥,怎么你还没走?”
一个“还”字,立即引得所有人都侧目而视。但满心惊讶慌乱的明独秀却没注意到自己失言,兀自震惊地看着白章翎,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从自己离开屋子到老夫人下令搜查已过了好一阵子,他居然还没有离开,而且还被出来搜查的婆子们抓了个正着。
想动手的那婆子听说是表少爷,立即吓得收回了簪子,语无伦次地告罪并为自己开脱:“表少爷请恕罪,奴婢不知道是您……黑灯瞎火的,谁能想到您在这儿?再说,二小姐之前也没告诉过奴婢们,说可能会遇到您。”
这话听得明独秀脸上阵红阵白,终于意识到刚才自己一时情急,口快说错了话,连忙清咳一声,往回找话:“大表哥,白天在老夫人房里时,你不是就说要走了么?为何现在还在山上?”
白章翎脸色亦是青白交替,十分精彩。他离开明独秀的房间后,见院门被人看得死紧,便准备越墙离开。但他不谙武艺,又从没做过种形同宵小的爬墙勾当,动作未免慢了些。好不容易爬到墙头,又不敢立即就跳下去,磨蹭许久,才沿着墙面滑了下来。谁想刚一落地,便被外出寻人的婆子们逮个正着。为了保全明独秀的名声,他自然不会搭理她们的问话,但转身刚跑了没几步,就被气势汹汹的婆子们追上来推倒捆拿。
他堂堂丞相嫡孙,今日竟被一群粗愚鄙妇团团围住按在泥地里殴打捆绑,对他而言真是天大的污辱。他打小被众人千娇万纵地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没受过这等恶气。起先是顾忌着明独秀不肯开口说出身份,后来则是没脸说——万一今天的事传出去,以后他还怎么在世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但形势比人强,纵然他满心不愿,也依旧被人揭穿了身份。当下不免羞恨交加,一心只想将今日冒犯他的下贱奴仆们打杀干净,保全自己的颜面,遂大声喝道:“大胆的杀才们,居然敢如此辱我,还不快将我放开!我必要将你们统统处死,以儆效尤!”
认出是表少爷后,下人们原本都在解绳索了,听到他这杀气腾腾的话,不禁又悄悄住了手。她们虽然没怎么见过白章翎,但就以往他到明府做客时那屈指可数的几次经历,都知道这位表少爷性子不好。除了对着明独秀温言软语,对其他人都是夹枪带棒的。至于下人则更不必提,每次都有婢女因他的挑剔受到责罚,弄得到后来谁也不敢去伺候他。
现在听他喊打喊杀的,换了别的主子或许只是气头上随口一说,但若是白章翎,一定就真做得出来。谁也不是傻子,明知会送死,哪里还有上赶着去的道理?
先前准备用簪子刺他指甲缝的那婆子将心一横,说道:“奴婢虽然见识少,但也曾听说相府的孙少爷温文知礼,是最懂规矩的,这样的大家公子哪里有趁天黑爬女眷墙头的道理?二小姐还年轻,涉世未深,可别被小人蒙蔽了。也许这人只是和表少爷长得像罢了,不如还是将人带回去,请老夫人定夺吧。”
如果在这里放人,她们的性命多半就保不住了。不如回去请老夫人做主,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意识到这点,其他下人们赶紧出声附合:“就是就是,先前我们见他刚从墙上滑下来,分明就是个贼人行径,也不知在里头干了什么勾当。”
“这样鬼祟,肯定不是表少爷,还是请禀明了老夫人再处置的好。”
……
听到她们的话,白章翎险些气晕过去,立即厉声叫道:“大胆!我是堂堂相府长孙,别说是你们,就连明守靖我也不放在眼里!你们竟敢这么对我,稍后我必将你们千刀万剐!识趣的就快将我放了,我还可以赏你们一具全尸!”
见他辱骂老爷,众人更加放心。怕迟则生变,几个婆子抬头的抬头,捉脚的捉脚,抬起人便往内院走。
明独秀看得大急,连忙斥道:“我的大表哥,我还会错认了不成?你们快将他放开!”
“二小姐,若真是表少爷,怎么会辱骂老爷呢?您年纪又轻,心肠又软,可不要被歹人三言两语就蒙骗了啊。说不定连四小姐的去向,也着落在他身上呢。我们这就将他抬去让老夫人发落。”指挥的那婆子振振有词地说着,趁明独秀跺脚的功夫,赶紧吆喝着让同伴们将人抬走。
这里与内院仅一墙之隔,这番人仰马翻的动静早惊动了院里人。不等婆子们走到门口,奉了老夫人之命前来查看的净纱便迎了上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众人生怕被白章翎反咬一口,连忙七嘴八舌地说起她们是如何在院墙处发现小贼,又如何千辛万苦将他擒获,而且这小贼胆大包天,不但敢冒充表少爷,更还辱骂老爷,实在令人心惊,便赶紧捆送过来,交由老夫人处置。
净纱本就不是机灵的人,听她们说得煞有介事,不禁心下暗惊,也跟着骂了几声贼子胆大,便立即进屋一五一十禀报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见捉住了个男人,明霜月却依旧不知所踪,本就恼怒。再听到此人竟敢冒充白府的人,更辱骂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儿子,更是生气,立即大声命令将人带进来。
婆子们见老夫人动怒,正中下怀,无不暗自高兴。将人扛进来后,又特地将白章翎的头发拔得更乱,完全遮住了面孔,好让其他人看不清楚。
虽然看不清面孔,又被紧紧捆住,但依然不掩白章翎身材颀挺。再加上虽已皱乱脏污,却犹能看出质地精良的衣服,一看便知道是个风采翩翩的公子哥儿。见捉到的男子竟是这般人物,屋内众人心头都忍不住划过一声叹息,却是坐实了之前的猜想,暗道:明霜月怎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老夫人心里也与众人是同样的想法。虽觉得这小贼的衣物有些眼熟,但因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不及细想便高声喝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子?快说!你把我们四小姐弄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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