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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赵公子见状以为她准备离开,不禁大急,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他人高腿长,一下便站到了明独秀面前。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完美面孔,他脸上痴迷之色更浓,甚至还忘情地抬起了手。
见他动作,明独秀以为他要毛手毛脚,不禁大急,刚要喊人,却见旁边竹林中黄衣闪过,急步走来一个小孩,却是刚才引路的小沙弥。
小沙弥东张西望地走过来,望见这边景况,不由一惊,结结巴巴说道:“赵、赵施主,住在北院的男客说您是他的故友,想要见您一面,所以特让小僧过来相请。您怎么走着怎着就突然不见了,还、还和这位小姐……”
被他一打岔,赵公子这才惊觉自己失态,连忙缩回手解释道:“小师傅,刚才我随你过来时突然听到这边有些异响。我本是习武之人,耳目灵敏远胜于寻常人,觉出不对,便过来查看。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他虽然口中喊的是小师傅,说话时目光依旧须臾不离明独秀。以他的身份,原本不必对个小沙弥这么客气,显而易见,这番话是说给明独秀听的。
只是,一听说他姓赵,明独秀心念急转,立即猜出了他的身份。想到母亲私下与自己说过的隐秘之事,眼中不禁露出嫌恶之色来:枉她刚才还觉得这人看上去也还算有模有样,身上有种帝京公子哥儿没有的肃厉之气,只是太过无礼了些。谁知竟然会是个——怨不得说话声音这么尖细,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想到种种传闻,她对这赵公子仅有的一两分放心立即烟消云散,对他明显的示好解释与倾慕眼神更是相当不耐。再度往后退了几步,她刚要开口,脚下却突然绊到一截伸出地面的枯树残根,身体不由自主往后一仰,眼看就要摔倒。
正在明独秀吓得花容失色的当口,赵公子脚步一错,长臂一舒,一下便扶住了她:“小姐,你没事吧?”
情急之下,他一时忘了避嫌,整个人都紧贴到了明独秀身边,使得这动作乍看上去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中。虽然避免了摔跤的狼狈,明独秀却更加恼火,甩手一挣,退开了些,喝斥道:“姓赵的,你想做什么?还不放手!”
正在这时,数步开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二妹妹,你们在做什么?”
认出这熟悉的声音,明独秀心头微凛,暗想难道这是明华容又设下的陷阱?抬头一看,发现来的除明华容之外,还有一位须眉全白,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和尚,旁边还有明霜月并几个丫鬟。
见明霜月也在,明独秀微微松了口气,心道就算是明华容这贱人想设计自己,但过来的几个丫鬟却是自己和妹子房里的,有她们站在自己这边,明华容想要泼脏水污蔑人,也无人作证。
但她没有想到,明霜月目光在她与那赵公子身上打了个转后,先是露出几分惊叹痴迷,尔后面色忽然一寒,率先开口道:“姐姐,你为何不在老夫人房里抄经,反而躲懒跑到外面?”
听出这话里的质问之意,明独秀不禁一愣,本能地解释道:“我原是有事想请教大姐,听她房里的丫鬟说她来了竹林,便过来这里找她。”
“哼!”闻言,明霜月冷笑两声,说道:“她过去相请光如大师,怎么会来竹林?姐姐,你说谎之前都不多想一想么?”
听到说谎二字,明华容终于确认了明霜月的异样反常,不由奇怪地打量她:“但她房里的丫头确实是这么对我说的。你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这样同我说话。”
明霜月不屑地笑了一声,正要说话,目光落在赵公子身上,心中又是一阵小鹿乱撞,生怕露出端倪,便急急别开了脸。只是眼睛虽然不去看,她却没法不去在意,总觉得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便忍不住想要表现得再端庄完美一些。
当着对方的面,明霜月不想太过咄咄逼人,免得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便微一侧头,刻意显出自己尖巧的下巴与微润的红唇,说道:“你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明白,别教我当众说出来,省得你又怪我给你没脸。”
刚才她急急赶过来时刚好听见明独秀喊出的那声“姓赵的”,又见这青年身长玉立,英武不凡,心知他必是适才庙门处明华容所说的镇北将军之子。眼见那些传奇话本里的完美少年终于化为实质,朝思暮想、在心中描画了无数遍的如意郎君现在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却比想像中更加俊逸非凡。明霜月不禁芳心大动,心神荡漾。
如果说她起先的那点绮思只是适龄少女的胡思乱想,做不得准的话,在亲眼见到真人后,这份绮思霎时化成一条红绳,一端牢牢地系在了这赵公子身上,另一头则拴在她心尖。从此他的一举一动,都引得她牵肠挂肚,百般缱绻,万种柔情。
她只当明独秀也看中了这英武的赵家公子,所以才趁机托词偷溜出来相会,心中不禁大为光火。她们两姐妹私下虽不甚融洽,但有外人在时,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现在明霜月却已将这些统统忘了,心内尽是对明独秀的不满,暗想当初你要在瑾王面前露脸,不许我去听课会也就罢了,怎么一转身又拉扯上了旁人?当真好不要脸。
她本想指责明独秀私会外男不成体统,但转念一想,这岂非正好坐实了这事?若被明守靖知道,说不准会为保全女儿名声,当真许婚。届时自己一颗芳心又该交付谁来?想到这里,她连忙生硬地改了口,但却脱不掉话里的酸味。
明独秀却万没想到嫡亲妹子竟然生出了这番心思,还当是她误会自己私会男子,所以才甩脸嘲讽。便忍气解释道:“我过来竹林寻找大姐,无意冲撞了这位公子,便向他致歉。这是什么大事,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多年来她早习惯了对明霜月用训斥的口吻说话,现在纵是解释,也脱不了居高临下的味道,听得明霜月心中更添几分气恼,甚至一时忘了维持形象,反唇相讥道:“真是道歉,有必要靠那么近吗?姐姐果然不愧爽朗大方之名,如此行事也觉得不用大惊小怪。”
“我——”若这些话是明华容说出来,明独秀或许还能从容应对。但它们竟然是出自明霜月之口,当下她原本的冷静倒有一半化成了愤怒:都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罢了,居然还妄加指责揣测,置自己这做姐姐的清誉于何地?这个妹妹,耍性子也不看是什么场合,当真是不知眉眼高低,好不可恶!
她压根没品出明霜月话里的酸意,万没料到对方针对自己是因为喝醋。这么一想,她对明霜月的嫌恶之心陡然高涨起来,冷笑一声,正准备说话,却听明华容先说道:“光如大师,刚才知客僧说内院并无男子,所以我们才放心进来休息。怎么现在却……兰若寺偌大的名头,想来应不至于为招徕香客而说谎,只怕是那位师傅一时疏忽了。但若真有男子在此,我们一众女眷,却不方便再住下去了。”
听出她话里隐隐的指责意味,白眉长垂,几与长须平齐的光如大师连忙说道:“兰若寺是老衲师兄所掌,老衲之前也曾来过几次,知道按这里的规矩,男客向来都是住在北院,与女客所居的南院隔了两道院墙并一片竹林,多年来都是彼此清静,相安无事。今日之事,应是意外。”
说着,他用责难的眼神看向那小沙弥,问道:“前日主持说你在寺中也待了好几年了,怎么还是如此不知规矩,将男客往南院里引?”
小沙弥委屈地说道:“师叔明察,原是北院的客人听说今日来的施主是赵府的公子,说应该是位故人,便着人前去相邀,弟子遂依言去了。弟子本在前面引路,谁知快走到北院时,偶一回头,才发现这位赵公子不知何时不见了,弟子连忙一路寻来,最后终于在竹林里找到了赵公子,当时他正和这位小姐在一处。”
他说得一派委屈,光如大师听了,脸色虽然未变,但看向赵公子的眼神,却颇带了几分不善。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但既然还没证道圆寂,便也得穿衣吃饭,在名为香客实为金主的施主间进退周旋。这兰若寺虽是他师兄在掌管,但每年他分润到的香火钱也有不少。若是传出了治理不严,纵容男女客人私相授受的事情,今后哪个要脸面的世家贵妇千金还敢登门?少了她们的进项,自己岂不要喝西北风去?
利益相关,又是自己占理,光如大师立即毫不客气地训斥道:“赵公子,知客僧在引客时都会说一说敝寺的规矩,阁下明知内院有别,为何还要擅闯,以至冲撞了这位明小姐。”
他有心要将这件事往巧遇冲撞上引,将众人的疑心从私会上拉开。但赵公子却根本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