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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明宿舟困倦不堪,荣越的信息素恰好在此时抚慰着他一直紧绷的神经,他被曾经熟悉温暖的臂弯环抱着,撑到这时的理智忽然就断了弦,他一头栽进荣越的怀里,蜷起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角。
荣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低沉,温柔得像是在给他讲一个睡前童话,“我知道你其实还是很喜欢演戏的,如果有一天你想回去了,你的工作室还在,你用惯的工作人员我也会帮你请回来。宿舟这么优秀,就该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你会留下更多很好的作品,也会激励更年轻的演员努力。如果你不想回去,受够了媒体和网民的闲言碎语,我就在观海镇陪你,在院子里种花种菜,闲下来的时候去沙滩上看海,晚上带着丢丢出去散步。人生有好多可以选择的方式,你想选哪条路,我都陪你走。”
明宿舟彻底熟睡了。
荣越稍微往后挪了挪,人就倒在了他的臂弯里,明宿舟眼皮还红着,睫毛上挂着一滴晶亮的残泪。荣越伸出手小心翼翼替他抹去,指尖从他的耳垂流连到嘴角。
他们错过了这么多,荣越不想再放手了。
*
明宿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房间里的窗帘拉着,被一片昏暗笼罩,窗外雨声仍然没有停歇,不知道这雨到底下了多久。明宿舟平躺在床上,怔怔看着天花板,昨晚的一切仿佛都像是一场梦,自己的哭诉,荣越的愧疚,都恍惚得像是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场景一样。
他不可避免地想要承认,在昨晚的某个瞬间,自己是真的动摇过的。明宿舟是个演员,他可能在所有人面前伪装自己,但他骗不了自己的心,他爱荣越,从一开始医院初见,一直到现在,他都爱着这个Alpha。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敢随意接受现在的荣越,爱是一方面,痛,也是他实实在在经历过的,明宿舟是真的怕了。如果那样的伤痛重新来一遍,他宁愿把这份爱藏起来,谁也不让知道。
他出了很久的神,才转了转眼珠子,想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来睡的,八成又是荣越,不过他倒是学聪明了,没厚着脸皮一起蹭上来,不然明宿舟一觉醒来要是看见旁边还睡着一个人,冒着台风天的威胁也要把人赶出去。
明宿舟在床上躺够了,翻身坐了起来,他很少像昨晚哭得那样厉害,两只眼皮都肿起来了。他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两只眼肿得都成了单眼皮。他和镜子里的自己大眼对小眼了半天,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揉着眼睛走下楼梯,一万五正和丢丢咬娃娃玩,见他下来都凑上去围着他打转。
明宿舟摸摸这个又揉揉那个,他挠挠丢丢的下巴,低声问它,“你爸呢?滚哪儿去了?”
丢丢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瞪圆了一双无辜的狗狗眼,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掌心。
明宿舟往两条狗的饭碗里添了勺狗粮,起身时刚好看见荣越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他手里端着两个盘子,嘴里还叼着一片吐司,见到明宿舟就朝他笑,把盘子放到桌上,拿着吐司招呼他,“你醒好早,过来吃饭。”
明宿舟似乎还不习惯荣越就这样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还是以这样平凡的方式,他站在原地愣了愣,荣越假装没有把他的表现放在心上,在对面的玻璃杯里倒上牛奶,又抬手招呼他,“洗漱了吗,快过来坐下,一会儿就凉了。”
明宿舟像是宿醉初醒,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他看着荣越在厨房忙进忙出,最后坐在自己对面,把盘子里的煎鸡蛋分给自己一个。
窗外下着雨,雨珠打得窗户啪啪直响,今天的风没有昨天的大了,但到了早上还是没有来电。
明宿舟低头吃早饭,荣越也没有开口说话,刀叉和瓷盘轻碰,叮当作响。
他们两个原先都是大忙人,别说坐在一起吃早饭,就算是见面也少有,更何况荣越那时于厨艺一项也实在不太精通,明宿舟的做饭水平也不过是满足果腹而已。
明宿舟其实是很喜欢和家里人一起吃饭的,不过美好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因为时隔实在是过于久远,那时他的父亲还在人世,他是一向喜爱钻研厨艺的。关芷荷还和普通母亲一样,会在丈夫做饭的时候帮忙打下手,听他絮叨做饭的琐事。
明宿舟那时太小了,似乎还没有厨房的料理台高,他踮着脚想去拿一片西红柿解馋,却被父亲拍了一下手警告,“不洗手就吃东西,小心会肚子疼。”
关芷荷护着儿子,嗔怪丈夫,“孩子想吃嘛,宿舟刚刚洗了手的,我都看见了。”
明宿舟有时会庆幸自己记事很早,还能记得有关于父亲的一些事情,毕竟那是他回忆中为数不多的,算得上是温馨美满的瞬间。
“宿舟?”
荣越看他神色不对,有些担心地叫他,“你怎么了?”
明宿舟回过神来,努力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去,他低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白粥,忽然出声问他,“我妈……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他当时真的被关芷荷那番话说得伤透了心,离开时他断绝了和那座城市所有的关系,其中也包括关芷荷,可他到底心软,就算关芷荷做了再过分的事,明宿舟仍记着在父亲离世后的那段时间,她是如何带着自己艰难度日。对于母亲,恨是有时效性的。
他虽然没有再联系关芷荷,却每月往她的卡上打一笔钱,明宿舟知道她靠着靳弘光可能并不缺钱,可他这么做也仅仅是想让自己安心。
荣越把一枚切开了的咸鸭蛋放在小瓷碟中,朝明宿舟那里推了过去,他吮了吮流到指尖上的红油,飞快地瞥了明宿舟一眼,“靳弘光在你走后没多久就死了。”
明宿舟面无表情,这事他知道,靳弘光脾性喜怒无常,年轻时就爱流连花丛,人到暮年还不知道节制,早早就被烟酒和**掏空了身体,能活到这个岁数都算他运气好。
荣越看他表情,咽了口口水又试探着开口,“公司和原配留下的遗产都归以良所有,靳弘光自己的私产绝大部分给了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留给关芷荷的……不足零头。”
明宿舟闻言发出一声冷笑,“当初她劝我不要在外抛头露面,说Omega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这就是她亲身力行教给我的吗?她在靳家享了半辈子的福,靳弘光一死,靳以良怎么可能还留她在家,也不知道到她手里的那点遗产,够不够在那里买套房。”
荣越摇了摇头,“她现在确实不在靳家了,不过和以良没关系,以良在靳弘光离世没多久就出国了,他才不关心关芷荷死活。赶她出门的是那个私生子,那边靳弘光还没发丧,他就拖家带口地登门入户,把关芷荷的东西都扔到了大门外。”
明宿舟握着筷子的指节隐隐泛白,许久他抿得没了血色的唇才冷冷勾起一抹弧度,“身上流着靳家的血,都是一路货色。”
荣越刚想替靳以良反驳,想起来靳以良在自己面前也没说过明宿舟什么好话,于是果断地选择闭嘴,不去掺和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是非了。
“然后呢?”
明宿舟迟迟等不来关于关芷荷的事,反而看着荣越闷头吃饭,一时间皱眉催他,“被赶出靳家,然后呢?”
荣越一口粥卡嗓子眼里,被烫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咳了几声,才哑声道,“她一开始一直住在酒店里,我去看过她几次,想给她先找处房子住下,可她不是很想见到我。后来、后来……”
荣越迟疑起来,“后来我再见到她,是在一个酒会上,她再婚了。”
他看着明宿舟倏然拧起的眉尖,叹了口气,“聚鼎的刘宗兴,你见过的。”
明宿舟搅着白粥的动作忽然一顿,轻轻咬了咬牙,咣的一声把瓷勺丢进碗里,他靠在椅背上笑了笑,“她的手段我永远都学不会,我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她。”
第96章 老朋友回来啦
原先明宿舟一直以为关芷荷能愿意和靳弘光结婚,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当时关芷荷身无分文,还带了自己这么个小拖油瓶,就算她有再婚的念头,只怕也有不少人会嫌弃这个负担。
现在明宿舟算是想明白了,关芷荷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
但凡她是对靳弘光有那么一点点感情,也不至于在他咽气后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给自己寻到了一个更好的出路。
在荣越说起关芷荷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明宿舟其实是有一瞬间的不忍的,这个女人就算从小到大没有给自己那么多的疼爱与照顾,却依然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