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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淮岌岌可危的自信心被挽救。
他完全不知道手机那头,纪从骁早已经动了动手指把照片保存下来。
将照片保存好,纪从骁这才回了一条消息过去——【挺好看。】
未免盛淮继续这个话题,他果断又发了一条——【我快到家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随即收起手机,转头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眉宇间的笑意逐渐散去。
他想起两人初见那一回,也是在帝都的深夜中奔袭,所有流光溢彩,灯影霓虹都从身旁流窜而过,那时候他还只当盛淮是一个陌路人,顶多游戏的玩伴罢了,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逐渐从路人变成朋友,再发展成现在这样类似恋人的关系,并且……有可能继续深入。
眼下正在进行的这个赌局,可以说是在盛淮的威逼利诱之下应下的。但到底他答应下来,威逼和利诱哪个分量更多,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沉溺其中,可他抵抗不住盛淮对他的吸引力,他的关心,他的看重,他的小心翼翼和尽心照顾,于是在潜移默化之中,不知不觉便已经被攻破了一层心防。
感情是美好的,可现实,太过残酷。他依旧不信有人能承受得住那已经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纪从骁抿了抿唇角,从钱包里摸出纸玫瑰,小心拢在掌心里。
前方红灯。
叶卓缓缓停下车,看了看后视镜,他原本想和纪从骁商量一下后续工作上的事,但好几次抬眼,都瞧见他抱着手机笑得开心,也就没有打扰。眼下见他收了手机,便寻思着开口,然而一抬眸,又将他此刻截然不同的神色看入眼中,一缕深思一闪而过,便没再开口。
叶卓将纪从骁送到小区门口。
“记得明天去一趟公司,我们说说你今年的计划。”他从驾驶座探出头嘱咐了一句。
纪从骁点头:“知道了。”
“纪哥再见,好好休息。”顾泱泱和他道别。
纪从骁挥了挥手,走进小区。
叶卓看着他渐行渐远,这才重新启动汽车开了去顾泱泱家里的导航。他打着方向盘掉头,一面问道:“从骁是不是谈恋爱了?”
顾泱泱一怔,茫然转头看他:“纪哥谈恋爱了?”
叶卓:“……是我问你呢!不然他和谁聊天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
顾泱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本正经道:“纪哥应该是和盛神聊天。他们两前段时间闹了别扭,真人秀里和好了。叶哥也知道,纪哥原本朋友就少,能找回一个关系好的新朋友,自然高兴。他和小乔哥聊天也是这么眉飞色舞的,不高兴的话,大概是盛神又管着他了。”
顾泱泱半真半假回答。虽然纪从骁并没有告诉她什么,但很多事情也没有瞒着她,而身为贴身助理,许多细枝末节上的东西,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而且有太多事情是不需要明说就能领悟到的。例如小心翼翼藏起的玫瑰,例如换掉的手机里满屏的照片……
但她同样也清楚地知道,叶卓不会让纪从骁谈恋爱。绯闻可以有,热度可以炒,但真刀真木仓地来,绝对不行,更别说还是和一个男人。
“是吗?”叶卓应了一句。他早在一年前就不再跟着纪从骁进进出出,纪从骁身边跟着的一直是顾泱泱。而以往他要问些什么事情,顾泱泱惯来有问必答。更何况,他也想不出对方帮着纪从骁哄骗他的必要。对于这个助理,他还是相信的的。因此,虽然没有再多说,但也将心头那抹怀疑抹了去。
……
纪从骁回到家,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再打开灯后立刻去开电视,没有让喧闹的电视声扫清空旷房间内堆积已久的孤寂。
他丢下行李,站在落地窗前,透过大敞的窗帘瞧见帝都深夜的万家灯火。他垂眸望了望,到底没有将窗帘拉上,也没有多休息一会儿,只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习惯了和盛淮日夜相处寸步不离之后,重新回到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便只觉得原本还能勉强接受的孤单此刻却难以忍受。迫不及待想要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哪怕是隔着网络隔着千里之遥。
围着一条浴巾,顶着半干的头发,他坐在床头打开手机,拨通电话。
依旧被迅速接起。
“到家了吗?”盛淮在那头笑问,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听在纪从骁耳里,却带着许些想念。
纪从骁低应了一句,随即问道:“你呢?还在和小朋友玩吗?”
“对,是还在和小朋友玩。”盛淮带着笑,意有所指,“在和小朋友聊天啊。”
纪从骁知道他在调侃自己,稍稍抿了唇角,弯起一个笑。盛淮也没有多逗他,跟他讲起了昌南,讲起了在这一个地方的所见所闻。
昌南是一个小城镇,是那种世代以制瓷为生,手工艺一代又一代流传古韵悠长的地方。在历史上也小有名气,若当真要往上追溯,可以说得上是源远流长。
盛淮说,这里的房间挺不错,虽然看着破败,但冬暖夏凉,院子里种满了花,还有一棵大树,非常地惬意悠闲,让人有一种隐居于此的感觉。
盛淮还说,他的隔壁住了一对老人家带着两个孙女,他们世代生在昌南长在昌南,可他们的下一辈却看不上这种家传的手艺,觉得玩泥巴没什么出息,于是在剩下两个孙女后就去了大城市,过年才回来,只留下两个小姑娘跟在他们身边。
小姑娘对这一方面倒是非常喜欢,刚刚还给盛淮展示了她随爷爷奶奶去作坊里玩时自己做成的小兔子小鸭子等等可爱的小东西。
小姑娘现在才五岁,手艺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拍照的技术有点不太行,照片都拍得模糊,刚才那张,是他从十几张里挑出的唯一能入眼的照片。
纪从骁躺在床上默默望着天,他的重点是,盛淮让小姑娘给他拍了十几张照片,这,不大像是盛淮能做的事……
“你不知道恋爱使人智商下降吗?”盛淮缄默一瞬,给自己挽回形象。
纪从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傻。
盛淮笑了笑,继续给小朋友讲他的晚餐,当地的特产美食,讲他遇见的人遇见的事,告诉他那里的景色与习俗,连细枝末节都不曾放过……
在这细致的描述之中,对方今晚下了飞机后的行程几乎全然展现在眼前。
一帧一帧铺开,在轻描淡写之间填满了颜色与旁白。
纪从骁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是特意讲给他听的。他早该想到,盛淮哪是这么多话的人?即便是讲述旅行的见闻,却也不过寥寥数语,只将那最震慑人心的部分阐述。
而眼下这般细碎,是为了照顾他的不安,为了应和他的占有欲,特意将行程揉碎在闲谈之间,既没有直白地撕破这一层岁月静好的假象,又将他想要传达的东西送到了纪从骁耳中,委婉又温柔。
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这份情意太过贵重……
“小朋友?”电话那头盛淮带着笑,“这个问题还要想这么久么?”
纪从骁回想了一下盛淮刚才的问题,似乎问的是——“刚认识的时候你说你二十四,是虚岁还是实岁?”
纪从骁:“……”
“我只是在思考,我到底多少岁。”他迅速答道,试图遮掩自己刚才的失神,“小时候,我不想待在家里,便赖着我妈把我的年纪往上调了一岁,提前进了幼儿园,所以,我今年才二十三,实岁。”
“问这个做什么?”他疑惑道。
“这是一个惊喜,所以现在不能告诉你。”盛淮实话实说。
纪从骁也听话不问,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说起来……为什么林缓顾停他们都凑上热闹了,玫瑰花啊连萧合锦都折得比我好看……”
“……那是因为他特意学了折给孟携衣的。”
“……”
两人便这般闲聊着,窗外的喧嚣渐歇,夜色已深。
盛淮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看了眼时间:“你该去睡了。”
纪从骁并不想挂断电话,他想就这样和盛淮絮絮叨叨下去。但他确实有些累了,也不能耽误盛淮的休息,只能乖乖道了晚安。
他抬手,正打算挂断电话,却被盛淮阻止。
“就这么开着。”
纪从骁疑惑一瞬。
“就这么开着。”盛淮轻声重复道。
纪从骁如他所愿,熄了灯,手机点开扩音放在枕头边。黑暗之中,耳边有微不可察的呼吸声传来。轻轻浅浅的声响,填满了整个房间,整个黑暗之间的空洞。让他感觉,仿佛……对方就在身边,就在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