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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淮唇角一扬:“从认识到现在,我背了你可不止一次。头一回在我家睡着,我把你抱回了房间;第二次在餐厅喝醉,我把你架上了车;第三次你非要学小孩儿蹦蹦跳跳崴了脚,又是我背着你走;还有后来……你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变了吗?”
纪从骁听着他数自己的黑历史,不由轻咳一句。他仰头寻思着,犹豫地答了一声:“我们关系越来越好了?”
盛淮摇头:“是你越来越重了。”
“怎么可能!”纪从骁张口就是反驳,随即嘁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就睁着眼说瞎话吧,我手机里有身体数据记录呢,等着等拍完——”
话音戛然而止,忽然就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乱动的手揽回了盛淮的脖子上,脑袋也跟了过去,下巴磕在他的肩头,低声笑着:“我真的重了吗?”
盛淮见他反应过来,随之轻笑。摇头道:“没有,还是一样轻,你的小伙伴告诉我你不爱吃饭。”
“小伙伴……?”纪从骁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小乔——”
他刚想说些什么,那边导演的大喇叭就追了过来:“嘿——那边那两,看不见手势吗?!都拍完了你们想背到哪去啊?!”
盛淮&纪从骁:“……”
两人回头看照片,效果好得纪从骁自己都惊讶了。
树林里,男人背着少年一路前行,白色的袖摆和青色的袍角坠在一处,布料相同,样式相同,便连其上的压纹也是类似。两人正说着话,白衣男人侧着脸,眼里带着笑,唇角斜斜挑起,沉稳中透露着几分肆意潇洒。而他的背上,青衣箭袖的少年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眼睛睁得大,满目惊讶和不服气,手臂虚虚环着他的颈脖,仿佛丝毫都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眉眼之间满是信赖和放松。
虽然和描述的画面不尽相同,但确实拍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经由何留留这个原著点头肯定后,便被韩略收了起来。当然,在此之前,纪从骁已经偷偷和摄像师大哥拷了一份过来。
第36章 第三十六支玫瑰
盛淮睁开眼睛时,窗外天还是黑的。他摸出手机一看,才三点。不由低低叹了一声气,这时差倒的。
他闭了闭眼,没有感觉到丝毫睡意,索性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世界安静下来,隐约可以听见窗外的风吹虫鸣,以及遥远的街道上偶尔传过的汽车轰鸣声,还有——
隔壁的电视声?
盛淮仔细听了两耳朵,确定是隔壁传来的声响没错。而他的隔壁,住着纪从骁。
小朋友大晚上还不睡觉么?
干净利落起身,也不在意一身睡袍,径直拉开门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纪从骁顶着一头湿发,穿着T恤短裤开门,看着门外的人怔了一瞬:“盛哥?这么晚还不睡?”
“时差没倒过来。”房间门刚拉开一条缝,屋内喧闹的电视声便传入耳中,盛淮尚来不及反应,便瞧见纪从骁这幅刚洗完澡的模样,还有,他手上那双明显正在使用中的筷子,不由眉梢一挑:“大半夜吃东西?”
“饿醒了。”纪从骁随口一答,给他让出一条道,打着哈欠往回走。
“晚上没吃么?”盛淮记得纪从骁的小助理可给他准备了一大盒丰盛的晚餐,据说是借着酒店厨房做的。
“没胃口。”纪从骁跟他在一块轻松惯了,什么也不顾忌,畅所欲言。
盛淮几乎立刻想到乔译对纪从骁的评价——小孩儿,任性,从不肯好好吃东西,最关键的是,胃不行。
再一瞧桌上,虽说都是养胃的东西,但毕竟已经搁了这么久,全冷了不说,连米饭也该硬了,而且……他看了眼桌上还冒着冷气的冰啤,眉间折痕更甚。
“盛哥随便坐,我先吃两口。” 纪从骁随口招呼。以他和盛淮的熟悉程度,无需费心思招待。当然,要是来的是其他人,他也不会这三更半夜将人放入房间。
往前两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他的筷子还没动,就被人从身后按住了手。纪从骁疑惑回头。
盛淮朝他凌乱的床铺偏了偏头:“换衣服,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夜游这事儿,对纪从骁来说从不陌生,他睡得久了,吃完也未必能睡着。眼下有盛淮作陪,又是出去浪,自打进组以来一直安分的他瞬间兴奋,当即二话不说换好衣服就跟着盛淮走。
跟着他轻车熟路绕过大街小巷,找到一家泛着暖黄色灯光的小店,再被灌饱了一肚子小米粥出来。
“盛哥你对这怎么这么熟悉?我都有一种回到你家的感觉。”纪从骁正跟在盛淮身后,走在街道上昏黄的灯光下,消食。
“以前拍《孔雀蓝》就在这边。”盛淮走在他的身边,看着小朋友时不时抬手摸肚子的动作不由无奈,“要么不吃,要么就把自己撑成这样。”
低叹一句,他停了脚步,垂眸望向纪从骁。
纪从骁随着他的动作停住脚步,抬眼看去。
“虽然我经常喊你小朋友,可你到底不是个小孩儿。”盛淮看着他,眉眼间带着昭然的担心与无奈,“从骁,你得好好照顾自己,人的一生,实在是不长。没有人能一直叮嘱你惦记你。”
纪从骁被最后一句刺得心口生疼,却硬生生挑起唇角:“小朋友和小孩儿有区别么?”
他错开眼,往前走去。意图插科打诨揭过这一个话题。只不过,惯来体贴的盛淮这一回却没能如他所愿。
纪从骁往前走了四五步,身后依旧没人跟上来。脚步逐渐停下,唇边的笑也落了回去。他回身,瞧着仍旧站在原地的,逆着光神情不清的盛淮,扯了扯唇角,将所有伪装尽数抛弃。
“盛哥,如你所说。人这一辈子,没多少年好活。那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顺着心,想做什么做什么,到该死的时候死就好了。”
盛淮看着他笑,看着他的唇角落下,看着他眸眼间的光亮瞬间熄灭,看着他站在灯光下,可整个人却仿佛拢进一团黑雾,再浓烈的光都到不了他的心中,点不燃他眼中的光。
盛淮没有见过这样的纪从骁,但是,并不觉得突兀,甚至,意料之中。
“我发现我一直对你的误解很深。”他顾左右而言他。
“误解了什么?”纪从骁问。
盛淮一点一点给他数着。
“最开始,我以为你明朗肆意。”
“那只是我的伪装。”
盛淮弯了弯唇角,朝他走去。
一步。
“再后来,我以为你是个小傻子,不懂防人。”
“但其实,我只是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两步。
“直到刚才,我都一直认为,你至少对自己的人生有些期盼和憧憬。”
“那这误会大了。”
三步。
“还有更大的误会。”
“是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不是小孩儿,可实际上,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纪从骁茫然抬头,盛淮已经走到他的身前。
近在咫尺,他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担心,无奈,还有纵容。
“要哭了。”盛淮低叹,垂眸望进那双照不进光的眸眼,将那其中堆积满的风雨一览无遗。从刚才就开始注意,这家伙表情虽没有什么变化,但随着他的一字一句,随着他的一步步走近,那眸眼间的晦涩低沉逐渐堆积,周身刻意营造出的疏离感也愈加厚重。
他抬手,轻拍他的发顶。
那眸中灰暗,周身的疏离,尽在他这轻微的触碰之间,碎成一片一片,落了满地。
“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摊牌,是要与你断交了?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个你臆想中最坏的结果?是不是也要将倾注在我身上的感情尽数抽离?”
“是不是……很难过?”
他话音一落,便有水滴,落在两人脚尖的地面之间。
他低声一叹。
“有时候,不是做好了准备就能从容淡定地接受,即便做好了准备,可等它真的到来时,却还是会难过,会伤心。因为这过程之中付出的感情不是虚假的。”
“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凉薄寡情,你只是把自己也骗了过去,你只是以为自己不难过,不伤心。”
“傻孩子。”
桃花眼里的水汽更甚,泪珠几乎不间断地从眼角滑落,落在盛淮的指尖,烫得他一阵心疼。
抬手朝人张开双臂:“肩膀借你靠靠。”
纪从骁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丝声音。他只能摇头,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会被拍。”
盛淮的怀抱仍旧敞开:“我不怕,你怕吗?”
纪从骁到底坚持不住,往前一步,像之前那般,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