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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从骁扯了扯唇角笑了,他往后靠过去,将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中,抬着眼望向窗外,任由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你看,你这种才是正常人的念头。而我——”
“我大概是不会让他走的。将他禁锢也好,藏起来也罢,都不会让他离开我。我曾经,甚至动过让他陪我一起去死的念头——”
他垂下眸,眼睫微微颤动,曲了曲手指,轻声将那所思所想倾诉。
“——因为那样,他就永远不会再和我分开了。”
“所以你此行的原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害怕伤害到他。”戚时平静而直白地陈述着纪从骁的目的。
纪从骁震惊于他的敏锐,却仍旧如实地点了点头。
“纪先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戚时合上文件夹,连钢笔的笔帽都盖上了。他将文件夹放置在一旁,倾身端过咖啡,衬衫袖口因动作往后拉了拉,露出样式简单的腕表。纪从骁注意到他调整了坐姿,倚着沙发,端着咖啡,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冷静,从容,掌控全场,游刃有余。
这是盛淮在来的路上对戚时作出的评价。
纪从骁一时半会儿并没有想起来,因为对方之前一直都是安静倾听的姿态。现在想来,约莫那只是为了引导他说出想要的信息,直到这会儿,才暴露出真实的风格,与盛淮的评断别无二致。
“你说你之前想和他一起赴死,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想象?”戚时开口问道。
纪从骁抛开脑海中的杂念,不管他是什么样的风格,只要有效就够。
“真正发生过。”他低声应道,当初在沿水的时候,在幽深黑暗的河底,他险些让盛淮丢了性命。想到出水之后盛淮的气息奄奄苍白神色,他下意识蜷了蜷手指捏紧了杯子。
戚时扫过他的手指,继续问:“那为什么没有成功?”
“因为……”纪从骁茫然一瞬,为什么?因为发现了盛淮对他的放纵,因为哪怕觉察到了他的意图,那双眼睛里却依旧没有苛责,没有怨恨,只有一贯的包容和他从不曾见过的深情。他又怎么舍得让这样的盛淮陪他一起赴死?
他尽数据实以答,只见对方点了点头,手指在沙发上无声轻叩。
“我听盛先生提起过,你最严重的一次是见到他的初恋,产生了误会对吗?”
“是。”
“据说,你最开始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纪从骁点了点头。
“那么,为什么明知道他会对你包容,你还要克制自己,而不是选择放纵?”戚时抬眸,直视着他。
“他爱我,所以选择包容,我爱他,我想尽可能地和他走下去,不想让他……讨厌我。”纪从骁垂下眼,“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哪怕我明知道他爱我,我也不敢赌。平时也就罢了,真正爆发的场景,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他当时就是这样的想法,但奈何盛淮对他张开手臂,给他怀抱,强硬地让他发泄。那样的诱惑太大,他到底没能控制住自己。然而,等清醒之后,却仍旧会懊恼,会后悔。也是那会儿,让他萌生出想要彻底将自己这个问题解决的念头。
为了和盛淮一起走下去,也为了不伤害到他。
戚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换了一个问题,他的语速放缓,仿似闲暇时信口一问。
“我在盛先生手腕上看到了那串手串,非常喜欢。想问问你是哪里求来的,我想给我爱人也求一串。”
纪从骁虽然诧异于这谈话内容的跳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像是开始闲聊,他犹疑于对方这问题之下深埋的陷阱,但琢磨一二,无果之后,到底没有多问,只给他报出了一个地址。
戚时当即取了手机查了一下,将那寺庙的相关页面递到了他面前:“这个?”
他的动作极其自然,两人之间的互动看起来简直像是好友之间卖安利。
纪从骁茫然地看着他,应了一句。
“评论有人说挺灵验?”
“我听的说法是心诚则灵。”
“怎样才叫做心诚?”戚时问出当初纪从骁一样的问题。
“等身长头和功德钱?”
“冒昧问一句,你求了什么?”
纪从骁这回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只皱着眉抬眼看他,犹疑道:“这个可以说吗?会不会像生日愿望那样,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么换一个问题,”戚时从善如流更改,“你求的,和你们的感情有关吗?”
“没有。”
“费了那么大功夫不求感情,不觉得可惜吗?”
纪从骁摇了摇头。他不敢求感情,他不敢再求更多,唯恐自己的贪婪,让所有的念想尽数落空。
“最后一个问题。生死面前,你选他,还是选自己。”
“我已经做出过选择了,没有什么比他更重——”最后一个没有说出口,纪从骁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抬头看向戚时。
后者提起唇角,勾出一丝浅淡的笑意:“想必你也已经感觉到了。在你心里,盛淮的地位,远远胜过你自己,胜过你的生命,甚至——”
“——胜过你的感情。”
纪从骁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
“你的思维,你的心,你的潜意识,全都把他放在第一位。无论你做什么,都会不由自主地避开对他的伤害。”
“所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纪从骁依旧没有说话,眼神放空落在了远方。眉宇之间带着不可置信。
戚时屈起手指端起咖啡,送到唇边,抿了一口,见他这般模样,又补上了一句:“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也没有意识到——”
纪从骁转头看他。
“你对盛淮作出的退步,不仅仅只是如此。”
“你会为了让他好好休息,而放弃追问他的去向;你会为了两人多一点的相处时间,而不愿他在给你的每日行程上耗费过多的时间;甚至你自己都不曾发现,你对他行程的过问,越来越不详细。这些,都是他亲口所说,你觉得,这代表了什么?”
纪从骁猛地瞪大眼睛:“你是说——”
“没错。”戚时点了点头,“你的占有欲在逐渐褪去,很显然,他的坦诚,给了你足够的安全感,而你对他的爱,则是催化剂。”
“你的占有欲,败在你们的爱情之下。”
第102章 第一零一支玫瑰
纪从骁一身轻松从办公室走出来时,正瞧见盛淮正在和一个眉宇之间带着英气的男人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他刚刚才解决了心头大患,看到此情此景,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他在下一秒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当日游乐场里的另一人,戚时的爱人。
果然,还没等他多想,便见身边的戚时快步走了过去。连盛淮的询问都没有管,直接一手贴上那人的额头,方才的平淡和游刃有余顿时灰飞烟灭,皱着眉头,神色紧张。
“谁让你出来了?烧都没退就跑出来吹风,嫌身体太健康了是不是?”
纪从骁望了望天,和盛淮一起,朝两人告辞。
走出会客厅的大门时,他下意识回头,就瞅见戚时拉开他爱人的衣领,随即有争闹声传来;
“……喂你快够啊,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扒我衣服……卧槽别动!我真的穿了秋衣!”
纪从骁默默挂起了口罩,挡住了嘴角抽搐,转头看向盛淮。
“怎么了?”盛淮准确接收到他的目光,挑着眉问道。他的神情轻松,虽然不知道小朋友和戚时谈了什么,但得出“不需要再拜访”的结果,说明他家小朋友什么事都没有了,自然再松快不过。
纪从骁拉着他的手,十指交扣着,丝毫不顾路过前台时那姑娘瞪大的眼睛:“我吃了狗粮,现在需要安慰。”
盛淮轻笑出声:“好吧,那小朋友需要怎么安慰?要盛哥亲亲抱抱举高高?”
纪从骁一噎:“盛淮——”
“嗯?要说爱我吗?”盛淮打开车门。
纪从骁坐在副驾驶上笑出声,自从某天念着他的名字重复了好几句后,这人就再也不对“盛淮”这两个字反应敏感了,反而变成了,每次一喊他名,便觉得自己要告白一样。
他眉目轻弯,却也没有否认:“是啊,我爱你。”
盛淮俯身帮他系上安全带,借机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晚上去哪吃?回家还是在外边解决?”他将车倒出停车位,一边问道。
“回家吃,我来做。”纪从骁掏出手机,翻看着顾泱泱给他的菜谱,几乎都已经被实践完了,他琢磨了一会,打开浏览器,“可以尝试点有难度的,盛哥你想吃什么?”
“炒个蒜香排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