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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两声响,崔少言回过神,付靳正靠在门边看着他:“香吗?”
手里已经没猫了,因为猫已经撒丫子往有肉香的方向跑了。
“不香。”崔少言不大情愿跟上去,穿过一条窄过道,另一端连着中医诊所。
大厅亮着灯,大门大敞着,一面墙的药材柜和玻璃柜里的各式药物就摆在那里,也不怕有人偷。
“你在这里坐会儿。”付靳给他踢了张椅子,转身到玻璃柜里取药。
双氧水、医用棉签、红药水,这些崔少言都认得。
付靳将东西都摆玻璃柜上,摸过椅子坐了:“手拿来。”
说实在的,这感觉挺奇怪的,崔少言每次上医院都是让护士上的药。
但这付医生…横竖看来也不像个护士。
“会有点儿疼,忍着。”付靳左手稳着他的手,沾了双氧水的棉签轻轻蹭上伤口。
“不至于…”崔少言刚开口就眯了眼,确实疼,疼痛感显然不会因为受伤次数够多而降低。
付靳做这些看起来轻车熟路,将力道放轻,红药水一上好就松开了他的手。
“手这几天不要沾水。”付靳多给他递了几张创口贴,“练项目暂时不要碰运动器材,留意伤口情况,有什么问题随时下来找我。”
“就这么点儿口子。”崔少言一看,“能不要这么幼稚的创口贴吗?”
又他妈是轻松熊。
付靳抿了抿唇,说:“就剩给小孩儿用的了。”
“啧。”崔少言没肯要,他这岁数贴这个实在太智障了。
就在崔少言准备就此告别的时候,大厅外边飘进来一盏小灯,一个快谢了顶的男人推着自行车进来。
“爸,”付靳过去接了车,“你锅上肉都快炖烂了。”
“好几家,送都送不完。”付育新一眼就看见了崔少言扎眼的红头发,“你是小许班里的新同学,受伤了?”
“没,小伤。”崔少言说。
“吃饭没?没吃留下来吃饭吧。”付育新突然道,“今天炖了一大锅红烧肉。”
操!原来是红烧肉!
…
付家后院拉了一排星星闪闪的小灯,支起一张矮脚木方桌,将饭菜都端上来。
其实菜很简单,一份水煮生菜一份土豆丝儿,重头戏就是大锅的红烧肉。
闻香而来的橘子大方窜上崔少言大腿,崔少言此刻坐在矮板凳上,整个人在付靳伸手揭盖的瞬间懵了。
好…好香啊靠!
颜色好看的红烧肉冒着热气躺在锅里,橘子前爪扒在桌沿虎视眈眈地舔了舔嘴。
“电饭煲在厨房,不够自己添。”付靳将满满一碗饭递给傻了的崔少言。
“别客气,尽管吃,红烧肉是我的拿手菜了。”付育新招呼道,给自己的小杯倒上白酒。
崔少言没想到这就留下来吃饭了,先极其含蓄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再朝锅里的肉下手。
付育新做的红烧肉肥瘦刚好,油全被煮出来了,一口下去肉质香甜饱满。
崔少言觉得自己活了,甚至感动得双眼发烫。
他都不敢回想过去几顿吃的都是什么,体校食堂吃饭靠抢,即便出校门吃,也尽是些儿一看就很脏乱差的店。
怎么说,这肉让他觉得…很有家的味道。虽然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和他一起生活的老妈基本不做饭,要么不在家。
崔少言开始吃了才发现自己饿得厉害,反复添了两次饭,回来的时候付靳静静看了他一眼。
“挺能吃的。”付靳直言不讳。
“我长身体。”崔少言这会儿心情挺好的。
不吃肉会抑郁是真的,现在简直是崔少言上岛以来最积极阳光充满正能量的时刻。
“长身体确实该多吃。”付育新赞许道,随后酒杯一敲,“小付别吃了,给他留点儿肉。”
付靳刚夹了一筷子肉,还没往嘴送,搁到了崔少言碗里。
崔少言看他一眼,老实说他有那么点儿嫌弃不熟的人筷子夹过的东西。
付靳显然食量不大,开始专注喂猫,随后付育新也起身到屋前去配药,崔少言渐渐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吃下去。
“慢慢吃,都你的。”付靳一把捞起猫,朝崔少言说了句,“馋猫。”
崔少言猛转头,一声卧槽压在喉咙里,又突然反应过来付靳这是在朝猫说话。
“哎。”崔少言索性放了筷子,喊了声:“那个…付新。”
付靳被喊停了,但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橘猫亲昵地蹭着付靳的脖子,同时眯眼打量着崔少言。
“我知道你很感激我。”隔了会儿付靳说,“但真没必要为了这个认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儿QAQ
明天继续。
付医生:吓死了小孩儿把我家肉全吃完了还张口喊我“父亲”QAQ
崔少言:吓死了他难道不叫付新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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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啊?”崔少言用种“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看着对方,“…你不叫付新?”
付靳懵了一秒,明白过来以后面上似笑非笑的:“靳。那个字念近。”
崔少言:“……”
妈的程灏那文盲,这也太他妈丢脸了。
付靳看他的眼神确实就跟看文盲似的,崔少言觉得耳根都快烫炸了。
“噢。”崔少言尴尬而烦躁地挠了挠卷曲的头发,“那付靳…”
“嗯。”付靳抱着猫,略微俯首看着他。
“…今天谢谢了,你的衣服我明早顺路还。”崔少言都不想把对话进行下去,他发觉每回见付医生都总有尴尬的事情发生。
对方可能真有毒,要么就是他和这人八字不合。
“没关系。”付靳说,目光扫过崔少言耳朵,“。。。你叫什么?”
“叫什么都一样,以后又不常见。”崔少言起身,将自己的两盒快递抱起来。
“你不说,我只能考虑给你起绰号了。”付靳忽然起了作弄的念头,看着他想了想:“红头发,小少爷,暴脾气,红烧肉,三碗…”
“你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崔少言几乎是应声就炸了。
如果不是刚在他家蹭了顿饱的,崔少言可以直接给对方来上一拳。
“那就小少爷。”付靳丝毫没受影响,轻轻向上掂了掂猫,“你会骑自行车吗?”
崔少言努力沉着气,这都是看在猫的份上:“我看上去像不会骑车的样子吗。”
“不像。”付靳诚恳道,“我们诊所最近缺人手,想雇人帮忙送药。我看老付也喜欢你,你要肯来工资一切好商量。”
崔少言看着对方,他是没料到对方会突然说起这个,实际他从小到大就没做过半份兼职。
“那你找错人了。”崔少言心一横,指了指自己,“少爷我有的是钱。”
还没待付靳有什么反应,崔少言便抱着快递箱大步出了院门,想了想还是转头道:“谢谢你爸做的肉。”
付靳还原地站着,一身干净的白衣被院门前灯笼的光染得有点儿黄。
…
崔少言回学校的时候已经误了第一节晚自习,索性往寝室楼的方向走,打算先将快递放下,顺便趁没人洗个澡。
学校公共澡堂其实算好,好歹是有隔间的。但每天晚训结束一身臭汗的同学全往里边挤,有的人一进门就把自己扒光了,勾肩搭背地进去洗。
虽说都没啥好看的,但实在太视觉恶心了。
有洁癖的崔少爷接受无能,他们寝的人还会摁他的洗发水。
崔少言寝室这边的铁门锁了,所以他是从李华那边走天桥绕过去的,远远看见自己寝室竟然亮着灯。
这是谁翘了课?还是宿管阿姨查房?
崔少言到门前,将快递盒腾到左手,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开门。
他这一进门,就将寝室里的某个人吓了一震,铁床猛晃着往墙上撞,原本就脱的墙皮直接砸了一大块下来。
“操!”欧政狠狠骂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将什么塞进了被子里,“你进门能动静再小点儿吗!”
“操。”崔少言也骂了声,完全是被吓的。
欧政是他九个室友里边不怎么熟的,除了最开始自我介绍就没说过话,走出寝室了崔少言甚至都不一定能认出是他来。
崔少言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睡觉磨牙。
欧政磨牙徐冬打呼,崔少言实在翻来覆去睡不好,赶紧网购了一副德国耳塞。
崔少言拉开自己的床帘找充电宝,掀起枕头一看,扔底下的游戏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