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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苏祁寒家。
正如苏祁寒所说,他爸爸还没出门。
姚暑雨提着东西换了鞋,换鞋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因为有一抹锃亮的金黄色,使劲围在他身边上蹿下跳。
这抹金黄色瞪着圆咕隆咚且乌漆墨黑的俩眼睛,精精神神地甩着舌头冲他汪了一声,然后试图把自己的狗头塞进他手上的口袋里。
姚暑雨被限制了行动,心想,窜天狗这个名号他果然还是名不副实。
苏祁寒笑嘻嘻地蹲下,狗子立马扑了上来,把俩爪子搭在了他的肩上,毛翻出了花儿来的尾巴甩个不停。
苏祁寒故意马下脸,佯装严肃地教育狗子:
“蛋炒饭,不许扑你姚叔叔。”
姚叔叔提溜着口袋站在一边,嘴角抽搐:
“这位就是你的狗儿子?”
苏祁寒还蹲在地上,闻声仰脸看向姚叔叔:
“他是弟弟。”
姚暑雨看看这只名字清新脱俗的狗子,又看看认狗子当弟弟并叫自己叔叔的苏祁寒,沉默片刻,问:
“你跟狗子一辈,我又是狗子他叔,那你是不是也该叫我叔?”
苏祁寒思考一阵,小声说:“姚爸爸?”
姚暑雨看着苏祁寒认真的小脸儿,心里的大喇叭瞬间开始重复广播:
姚总,OUT!
进到客厅,他见到了苏祁寒的父亲。
苏启明礼貌地站起身来对他颔首:
“是小寒的朋友吧?你好,快把东西放下过来坐。”
转而又稍有责备地对苏祁寒说:
“不懂事,也不知道帮着拿一下。”
苏祁寒小小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对姚暑雨说:
“姚总,我、我先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你快、快坐。”
然后抢过东西就一溜烟儿跑了,背上还背着他的包。
果然进到厨房放下口袋,又急匆匆地进了卧室,把包搁下。
苏启明听到那个称呼,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姚暑雨笑了一下随他去了,说了一声“打扰”,旋即斯文而不失大方地坐在了沙发一侧,得体地说:
“叔叔您好,我是祁寒的朋友,姓姚,姚暑雨。仓促上门,也没带什么礼物来,就随便买了点东西。”
其实他心里有点打鼓——他这个年纪应该也是可以叫叔叔的吧?
苏启明摆摆手,态度温和却并不亲近:
“来者就是客,小寒这孩子也是,哪能让你买那么些东西来呢。”
姚暑雨笑了笑,没说话。
果然苏启明自己续上了话音:
“听说你们是在……他直播的时候认识的?”
姚暑雨点头如实说:“是,碰巧看见他在做菜,挺厉害的。”
苏启明脸色不算太好看,他对现在这些个什么直播不算太了解,但他还是知道一些,比如,有的人出手阔气,经常会打赏看上的主播。
因此他想了想,还是斟酌着问:
“那你们是怎么……”
未尽之意,你俩怎么就奔现了呢?
姚暑雨料到他会这么问,不慌不忙、半真半假地交代:
“是这样,我后来在一个分享菜谱的应用里认识了他,跟他交流过后才发现我俩都在A大读书,这才慢慢熟悉起来。”
姚暑雨虽然很年轻,但看着也不太像大一新生,苏启明半信半疑:
“哦,原来都是A大的学生。”
姚暑雨十分有眼力见地自报家门:
“是,开学博一。”
然后他就看见苏启明的眉头肉眼可见地松开,面露惊讶地说:
“博一?哦……读博好读博好。一直都在A大吗?”
姚暑雨说:“硕博在A大。”
苏启明点点头,这话的意思是研究生跨校考去的A大,作为一名老师,他下意识地把姚暑雨归为了“上进派”,语气便不如先前那样僵硬了。
但苏启明又暗自计较,越是像A大这种级别的名校,越是容易早早地签署工作,或者选择出国深造,说得不好听一点,待在学校一年又一年地读下去也不一定就很厉害,于是他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为什么选择读博呢?或者,没考虑过国外的名校吗?”
姚暑雨把苏启明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面上不显,十分耐心地自卖自夸:
“我这个专业吧,学历优势比较大,哦,刚才没说,我是学生化方面的,工作的事,目前还不急。”
“至于出国嘛……”姚暑雨话音一顿,妥帖地笑道,“我十五岁之前都在国外,好不容易回来,我是真不想再吃他们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菜了。要是我哪天想不开,还要攻博后的话,再考虑。”
苏启明听他讲到外国菜,也十分认同地笑了笑。
同时心里想,别看姚暑雨裤子穿得破破烂烂,脑袋上还顶着一撮蓝毛,但言谈举止确实十分地大方体面,既没有条件反射地怕老师,也没有过分聒噪活泼,相反却张弛有度,颇有家教。
苏启明几乎八成确定了姚暑雨这个朋友他儿子可以交,于是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我刚才听小寒叫你……姚总?”
全程带着礼貌微笑的姚暑雨,这会儿才有点挂不住,他咳了一声:
“网名,瞎起的,您听个乐。”
苏启明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正想跟姚暑雨聊一聊儿子开学报到前后的事情,苏祁寒就踩着拖鞋从厨房噔噔噔地回来了。
手里还抱着一堆果脯曲奇和巧克力。
然后一样不落地放在了姚暑雨面前的茶几上,说:
“姚总,你、你吃点吧?”
愣了两秒后又说:
“哦,你不喜欢甜食,我、我去给你切点水果吧?”
什么都没有的苏启明:“……”
姚暑雨这个老狗逼破天荒地有点不大好意思,拳抵唇边轻咳一声说:
“别忙活了,收拾好了吗?”
苏祁寒嗯了一声,姚暑雨就站了起来,看向苏启明,出言问道:
“叔叔,我和祁寒准备一起吃午饭,您吃了吗?跟我们一块儿吧。”
苏启明连忙摆手:
“我吃过了,你俩去吧,下午好好玩,我晚上不在家吃饭。”
“行,那我就先告辞了。”姚暑雨点点头,补上一句,“今天打扰您了。”
苏启明站起来,送他们到玄关,对苏祁寒交代:
“小寒,以后要多跟你师哥学。”
然后转头看向姚暑雨:
“小姚,麻烦你照顾他了。你俩好好玩。”
苏祁寒听见“师哥”,一愣,转念又觉得这样称呼也没什么大问题,只在脑袋里过了一下,没往心里去。
姚暑雨倒是一惊,忙说:
“不麻烦。那我们先走了,叔叔您忙。”
苏启明点点头,温和地说:
“去吧,有空常来玩。”
坐电梯下楼,走到单元门口时,苏祁寒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忘、忘带你的包了!”
姚暑雨脚步不停:“没关系,带着手机能给钱就行。”
结果苏祁寒突然站住不走了,他疑惑地回头,发现人家正对自己瞪着大眼睛:
“你又要给钱吗?师、哥!”
姚暑雨被这一声带着点撒泼意味的师哥给喊去了半边魂儿,当即改口:
“谁?谁给钱?不是你给吗?我没说要给啊?”
苏祁寒腮帮子鼓了两秒,破了功,噗哧一声笑出来,向前迈开步子,小声但开心地说:
“这、这还差不多。”
姚暑雨眨眨眼,有一下没一下地瞟着人家发红的两个耳朵尖儿。
身心愉悦。
最后苏祁寒得偿所愿地付了账,但依旧有点气呼呼的。
因为姚暑雨非要扯着他去吃路边摊上的什么煎饼果子,价值十元人民币。
俩。
姚暑雨理直气壮地在苏祁寒耳朵边上叨逼叨:
“我得留着肚子吃你的四菜一汤啊,再说了,煎饼果子有什么不好?学生时代的味道,多香啊,多值得怀念啊,我都好多年没吃着这个味儿了呢,外卖都不送……走,看电影去吧咱俩?哎我给你说,我正好上回刮出个折扣券,不用白不用,那什么,电影院怎么走?”
苏祁寒一脸呆滞:“回家吧。”
姚暑雨问:“嗯?咋了?天气热?那打个车。”
苏祁寒生无可恋地转身往回走:
“我、我回家琢磨琢磨满汉全席该怎么做。”
姚暑雨憋笑,心想:
气呼呼跟他耍小性子的苏祁寒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好了好了,小祁寒,不逗你了。”姚暑雨三两步上去把人拉住,没脸没皮地说,“不要满汉全席,你肯给我做,我就很开心了。走吧,看个电影?”
苏祁寒微微低头,摸了摸鼻子,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