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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事儿呀,”
问的人满脸随意,老夫人回答起来也极轻松,她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道:“我听说圣人封魏公做了太子少师?”
老人家虽久居内宅,但对朝堂上的事非乘解。
崔守仁和姐姐相处了六七十年,自是知道阿姊的手腕,是以,听到老夫人消息如此灵通,他并不惊讶。
放下茶盏,崔守仁稍稍思索片刻,道:“阿姊,您的意思是?”
圣人将大病初愈的魏公放到东宫三师的位置上,也就是向朝臣们表态,他虽不喜太子重武轻文,但总体上对太子还是很满意滴,根本没有要换太子的意思。
老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貌似无心的提了一句:“我还听说,让八郎去弘文馆,是皇后殿下的意思。”
崔守仁双眼闪过一抹亮光,身子跪得笔直,道:“弟明白了!”崔幼伯不只是崔家人,他还是大公主的女婿,在某种意义上,他的言行脱不了大公主的授意。
老夫人却并没有露出得意或者欢愉的表情,而是愈发沉着的说:“二郎那儿,你多提点些,侯家岂是好相与的?”
尤其是那个没脑子的刘氏,简直连先二弟妹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不想着帮二郎看好内院,却整天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纠缠,哼,难道她不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能玩得起的?!
自己作死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拉着夫君儿子一起往死胡同里扎,真是个十足的祸害。
崔守仁一凛,忙应道:“是,阿姊放心。”
心里却暗自嘀咕,看来,阿姊很不看好侯君集呀,难道这人真像李卫公(指李靖)所言‘欲反耳’?
老夫人却冷哼一声,“放心?我怎么放心?窒那般不知轻重,如何能担得起崔家宗妇的重任?荣康堂交给她,即使我放心,你能放心吗?你敢放心吗?”
崔守仁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大儿媳妇是过世的妻子定下来的,阿姊原本看中的是另一个,结果……唉,是他误听卢氏的话,选错了人,也误了大郎。
老夫人看到弟弟尽白的头发,又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崔氏和窒世代联姻,为大郎娶窒女原本无错,可……这样吧,窒也上了岁数,以后就在后堂养老吧。日后我若去了,你只记得,荣康堂的中馈直接交给王氏打理,窒绝对不能碰一丝一毫。”
崔守仁听老夫人说得不祥,忙打断道:“阿姊,万不可说这样的话,您、您……崔家不能没有您呀。”
老夫人终于笑了,睿智的双眼此刻满是看破尘世的淡然,“呵呵,你呀,都快八十的人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
剩下的话,老夫人并没有明说,原因很简单——崔家离了她照样兴旺,而她也只是个肉体凡胎,哪能长生不老?
门外,崔守义行色匆匆的赶了来。
“阿姊,大兄,‘那边’的崔守师派人送请柬来了,说是上元节的时候,邀咱们去崔里赏花灯。”
说着,崔守义将一份大红泥金的帖子捧给老夫人。
老夫人打开看了一眼便又合上,问道:“哦?只邀了咱们,还是?”
崔守义摇头,“具体邀请了谁,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这次崔里的花灯会举办得非常隆重,已经有不少进京的举子私下里议论,上元节定来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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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麻衣如雪(二)
~日期:~11月04日~
崇仁坊
崔家酒肆是一家新开业的酒楼,位于学府巷的中间,前面是一家旅馆,后面是一家书肆,左边是一家胡人开的酒肆,右边则是一家馄饨肆。
这里并不是东市,但却也热闹异常,算得上居民区里的小商业区。
而带来这如闹市般繁华的,并不是里坊的官吏,恰是那些进京赶考的举子们。
崔薇坐在自家酒肆的二楼包厢里,对着半开的窗子,饶有兴致的看街边里里外外的麻衣士子。
“三娘,看什么呢,这般入神?”
崔六送走一个相熟的举子,回到包厢后,正巧看到妹妹素手托腮,神情专注的盯着某处。
“没什么,哥哥,你看,隔壁酒肆倒是蛮热闹的,胡姬都跑到街边弹唱了,难道她们就不怕坊内的武侯前来喝止?”
崔薇指着街道上的几道人影,有些困惑的问道。
崔六顺着妹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宽敞的马路上,几个身着紧身窄袖上衣、鲜艳石榴长裙的舞姬,正欢快的当街跳舞,而隔壁酒肆门口,还有几个身着墨绿色胡服的异族男子弹奏着乐器给舞姬们伴奏。
而路边,渐渐围孪一圈的行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身着白色麻衣的士子,饶有兴致的欣赏这异族风情。
“呵呵,这是酒肆惯常的揽客手段,武侯怎么会制止?”
崔六心知妹妹鲜少出门,自是对市井俗事并不甚了解,便将京城关于酒楼、酒肆的风俗给她讲解了一番。
不过,崔薇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有些话,崔六也不好说得太透。
比如,酒楼里常见的‘妓围’。崔六就不曾对崔薇提起。毕竟现在是中午,那些风流的士子们再放浪形骸,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一些有辱斯文的事儿。
“……原来是这样!”
崔薇听了崔六的讲解后,禁不住暗自咂舌,古人远比她想象的开放呀。
唔,或许这也是大唐的独特魅力吧,胡姬可以穿着艳丽的演出服,露胳膊、露腰腹的当街跳舞。而行人们呢。非但不会斥责对方‘有伤风化’,反而兴致勃勃的观赏。
兄妹两个正说着。胡姬们的歌舞已经告一段落,围观的人们,有的被舞姬吸引,三五成群的进了胡人酒肆。
比起邻居的热闹,崔家酒肆就清冷了些,不过也不至一个客人都没有,现在可是学府巷的‘黄金周’,是整个商业区最繁华的时段。
崔薇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酒肆,她所处的位置视角极佳↓巧可以看到小半个大堂。
楼下,靠近南窗的位置上,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士子围桌而坐,中间的食案上摆放着几碟崔家酒肆的招牌菜,几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提起这京中的美食。君直进京数月,也该品尝了不少吧。不如给小弟说说?”
说话的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只见他面皮白净,细眼长眉,身形瘦弱。看着有些单薄,颇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样子。
“呵呵,说起这京中美食呀,不得不先说那几家铺子,”
答话的是坐在正位上的士子,同样一身白色麻衣,但却比常人多了几分贵气。
这不是别人,正是寄居在崔家的刘家子刘晗。
“哦?哪几家铺子?”
这次插嘴的是个身材较魁梧的士子,只见他小麦色的脸膛,剑眉朗目,薄唇无须,直起的上半身很是英挺,看身形应是个喜武之人。
“阿敬莫急,且听为兄慢慢道来,”
刘晗喝了一口酒,随后如数家珍的说:“第一个,要数卢家酒肆,百尺高楼,楼外酒旗高悬,堂内几多妙人儿吹弹丝竹,远比方才那胡姬美妙多了。卢家的招牌菜有四道,皆是前朝流传下来的:海鲵干脍,咄嗟脍,浑羊殁忽以及金齑玉脍。其中,金齑玉脍最是地道,只可惜现在是残冬,甜橙还未上市,否则,为兄定会邀两位贤弟去卢家一尝。”
“这些菜都是极为繁琐的菜式,偶尔为之尚可,却不能每日食用。”
说话的是魁梧士子,他的意思很明白,对刘晗推荐的宫廷菜式并不感兴趣。
刘晗微微一笑,顺着他的意思道:“唔,说起家常吃食,有几家铺子也不能错过。比如庾家粽子,莹白如玉;萧家馄饨,香飘千里;还有皇城外的张手美烧店,最是奇妙,他家善以时令专供美食,元日为元阳脔,上元节为油画明珠,人日为六一菜,二月十五为涅槃兜,上巳为手里行厨……”
直说的同桌的两个士子面露向往。
就是竖着耳朵偷听的崔薇也被吸引了,她没想到市井间还有这么多的美食名堂,苦逼的是,绝大多数她都木有听说过。
崔六也发现了这一桌,不过,他关注的重点并不是三人谈论的内容,而是侃侃而谈的刘晗。
噫?这人,看着有几分眼熟,竟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腊八为法王料斗,腊日为萱草面。”
从大年初一说道了腊八节,刘晗口齿伶俐的把一年的时令吃食讲了一个遍。
“了不得,听君直兄说了这半日,我看这张家最会做生意,没什么特色菜,却一年到头都有新花样。”
文弱士子呷了一口酒,颇为感叹的说道。
“可不是,还有呢……”
提起吃,刘晗绝对比在场的两位都有发言权,作为一个擅长吃喝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