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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怯生生的喊道,“郡主?”
“小莲,也许我们该走了。”
小莲听闻这话,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郡主,真是谢天谢地,你终于想通了。”
付清流再次苦涩一笑,段公子,你会永远记得那时巷口被人调戏,最后被你宽容救下的付清流吗?
*
南宫残月为了躲避暗处的隐卫,闪身进了一个偏僻的院落,十步一个亭廊,回廊两旁种着鲜艳的花朵,趁着月光还能看见他们光彩夺目的模样。空气中还有一抹陌生的气息,他不由得推开了离自己最近的房间。
房内光亮四射,犹如白昼,是一个小型的佛堂。
石板地的蒲团之上还跪着一个念着佛经的女人,听见看门的声音,她不禁诧异的回过了头,柳叶弯眉,琼瑶鼻,嘴唇好似滴过鲜血的玫瑰花瓣,虽然已经是年过三十,却依旧蕴藏着女人成熟的韵味,她清冷的眸子看清眼前俊朗的男人,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南宫残月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凶狠的说道,“不许叫,否则我就杀了你。知道吗?”
她重重的点头,那力气大到好似特别希望南宫残月相信她。
他虚弱的放下了手臂,不由得跌坐在了一旁。此刻流血过多,已经是体力全失了,哪里还有精神跑的出去。想必一出这个门就会被人抓到,恐怕来十几个家丁让他应付,都是困难重重的一件事情。
不知为何,对于她的保证,他竟然相信了。
一个陌生的女子,甚至是一丁点的不了解她,他竟然那么单纯的就信了。
她站起了身子,走向内室休息处,南宫残月一惊,厉声的问答,“你想做什么?”
她指了指他的手臂,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手臂受伤了,我去拿药箱给你包扎疗伤。”
南宫残月一怔,目光游移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明明是一身黑夜,也点了止血的穴道,她却是一眼就看见了。
她拿出了医药箱,打开箱子,拿出剪子,为他把伤口处的那一块破布剪开,看着触目惊心的血液,她的手不禁颤抖了几分。南宫残月夺过剪刀,“既然害怕,我自己来。”明明是句关怀的话,可偏偏因为性子冷淡,说出来的话要多伤人就有多伤人。
看着他剪裁快速,甚至没有碰到伤口,那熟练的程度让她的心头又是一颤,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好像很熟练。”
本可以不用答允,可是他却丢出了三个字,“习惯了。”
仅仅只有三个字,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疼这个孩子,这样受伤可怕的事情他竟然习惯了,还有什么是不习惯的?顿时,眼眶内涌上了热浪,抿着唇说道,“我来为你上药吧!”取出药箱内的药粉,得到了南宫残月的点头,她才上前,轻轻的撒了药粉。忍不住的咬住了下唇,“若是疼,你就咬住这块毛巾。”她递上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给他,他却是连眼都不抬,根本不搭理她的好心。
最后系上一个活扣子,她也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南宫残月淡笑着说道,“我受伤,疼的那个人是我。”这一刻,他眼睛里蓄满了温柔,与平常冷酷淡然的他有很大的不一样。
“一定很痛吧?”
他不答反而清冷的说了一句话,“我要走了。”
“等一下?”
“什么?”南宫残月转过身子,疑惑的问道。
“现在外面肯定全部都是人,明日我要去庙里上香,你躲在我的马车内,我护送你出去。”
南宫残月挑挑眉,眸子里显然盛满了满满的不信。
她恍然大悟,生活在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全身心的相信别人,下场无疑是等着死亡。
“我只是想帮助你,仅此而已。”
南宫残月微微一笑,“若是你真的想帮助我,那就帮我看看这个镯子是谁的?”他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透亮的牡丹玉镯,大小繁多的牡丹盘旋在玉镯的表面,此玉镯既大方又高雅,此乃上品。
她只消一眼,便知此玉镯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眸子快速的闪过什么,只是她始终低着头,所以南宫残月就没有看见她的异样。
她轻轻的摇摇头,“不,从未见到过。”
南宫残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推开门闪身出了房间,与那漫无边际的黑色融为了一体。
女子站在门边,瞳眸涌上了一股哀伤。
月儿,母妃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的奢望,不为别的,只为她心中的一丝执念。
所以付清流将段别离堵在了林荫小道,只希望他能够亲口的告诉自己一个答案。
段别离轻蹙眉头,还不等付清流说什么,他就决然的开口了,“郡主,很抱歉,段某此刻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付清流苦苦一笑,“段公子,难道现在与我聊一聊也这么困难吗?”张口便否决,还有比这更伤人的吗?
“若是重要的事情,段某自然会听。”说罢,转身便从反方向离开。
付清流冲动的喊道,“段公子,你怎知我要说的是不重要的事情?”
段别离顿时停住了脚步,侧过身子,问了一句不相干的问题,“你爹给你来信了吗?”
“什么?”付清流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摇摇头说道,“清流不懂段公子的意思。”
“郡主可知,你已经造成我和冬儿的困扰,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们假装不在乎,只是为了你姑娘的颜面,为何明明不是你的东西还要妄想呢?相信过几日,你爹就应该会带你回家了。”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宣判死刑,他一向温和有礼,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哪怕他并不爱她,因为这是他的礼节,可是今日有太多的不正常了,竟然说了这么多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默默守护,必定会换来他的感动,却不曾想到在今日,他竟然说自己是阻碍。
看着这张清冷淡然的容颜,这一刻竟然觉得他是如此的残忍。
可以张口就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为何她以前不知道段公子的冷酷?
青紫的嘴唇颤抖不已,好半响才问出口,“段公子,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段别离好似是自嘲一笑,看见她这般吃惊的表情,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竟然是如此之错。
他把这些人的尊严看的很重要,相信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会以自己的自尊为重,却没有想到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脸面,只要决定的事情就不顾一切,哪怕会伤害到别人也在所不惜。
他一直以来就想的错了,所以这些人才会一个个肆无忌惮的用着爱的名义去伤害他爱的女人,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今天也该是个了断。
付清流痴痴一笑,“原来是你写信给了爹爹。”要不然那信怎么会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接送进段家,心中说明不要痴心妄想,速速回家,原来这一切都是段别离所安排的,她一直以为是冷冬儿那个女人,不甘心自己留在段家,害怕自己抢了她的丈夫,所以才会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招数。
段别离没有否认,足以证明了一切。
她不相信,惊恐的摇着头,“不,不是你,我不相信,是冷冬儿,一定是她做的才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付清流,那眸子的深处带着浓浓的可悲。
付清流戚戚然然一笑,“我很可怜对不对?”
段别离点点头,毫不避讳的回答,“没错,你真的很可怜。”
听到这话,她的心中不禁又涌上了几丝期许,“那么段公子,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好。”她期翼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只希望他能够说出自己期待的那个答案。
段别离冷冷一笑,“郡主,可否听过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这样可恨的人我又怎么会留你?”
“你……”她听闻这话,脸上一片苍白,始终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所说的。“段公子,你今日何苦若此咄咄逼人?”
“真正咄咄逼人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郡主。不爱就是不爱,没有那么多的理由,段某劝过,拒绝过都无用,看来只有冷眼相向你才能明白我对我妻子的爱,你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希望你在段家的日子安分一些,老老实实地等待你爹来接你回家。”这是他的交代,不容置疑,更加容不得反驳,付清流能够听得出他口中的决然。
看着他就要大步的离去,她不禁失控的呐喊,“段公子,昨日付清流舍身相救,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感动吗?”
段别离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不曾,那个时候的你增加了我的负担。”
“可是,若换做是冷冬儿,你必定就不会这么想了是不是?”一定会感动到稀里哗啦的,这就是爱与不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