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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别离点点头,“好。”他很顺从的接过药碗,一口饮干,丝毫不嫌药苦。
黄儿还记得,主子在一旁的时候,姑爷总会耍赖的说药苦,可是现在他变得很坚强,坚强到他害怕自己的伤势加重,这样他就没有理由守候在冬儿的身边,照顾着她。
所以为了冬儿,他也要快速的好起来。
段别离用衣袖轻轻的拭去冬儿额头上的冷汗,额头上烫的不像话。他明明心里急得不像话,可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冬儿一定会醒过来,她不会舍得不要他,还有一双稚子。
可是,他心乱如麻,痛的难以附加。
今天晚上还没有退烧,冬儿就会有危险。
段别离已经不敢想象,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她不是向自己保证过,会平安的等着自己。
“黄儿,冬儿今天晚上会退烧的对不对?”犹如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被人抛弃了一样可怜。
黄儿的心狠狠一揪,尽管她也不知道,可是她却愿意相信,一定会有奇迹的,主子也一定会醒的。她重重的点头,眼眶红了一片,别过头去,任眼泪不停的冲刷她白嫩的面颊。
“黄儿,我的头有点晕,我想我先休息一下好了,等一会儿晚点的时候你再叫我。”段别离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躺在里面的空位,不过片刻就死死的睡过去。
他的药汁里面有安眠的成分,所以才会睡得这么快。
黄儿为主子号了脉,没有一丁点的起色,现在她和蓝儿都六神无主了,连夜飞鸽传书,不出意外赤明天就会带着七彩阁最出名的医生来给主子看病。
幸好这几日有续命丹为主子保命,要不然她真不敢想象后果。
这几日一直活在紧张之中,黄儿也累的小脑袋不停的点啊点,许是精神不济,连被人暗中点了穴道都不知,不多会儿便趴在床边,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阵风袭来,一抹白色的身影飘过,停在了床前。
欣长玉立的身姿,高瘦精壮,一身象牙白的衣衫衬得他整个人多了几份冷冬儿的清淡飘渺之姿。俊朗的面容紧绷着,看起来很可怕,有愤怒的前兆。
他的目光紧锁床上昏睡的女子,苍白的面容上毫无血色,犹如一个破碎的娃娃,没有灵魂。
他颤抖的大手轻轻敷在她白嫩的面颊上,有些发热,烧还没有退,据他所知自从冬儿受了伤之后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如果到了明天早上还不退烧,那么冬儿就真的很威胁了。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御医竟然还没有办法让她退烧,都是一群没有用的废物,若是他再晚来一天,那么冬儿会怎么样?就连他也不敢想象。
他将目光移向了窗内的男子,脸色同样苍白,瘦弱不堪,不由得冷冷一笑,“冷冬儿,这就是你的选择?他又能护得了多少?”想到陪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北堂烈的心中升起了不甘和嫉妒,难道血缘是阻碍他们的一切吗?
北堂烈轻轻的坐在床榻上,运起了体内所藏的所有内力,慢慢的,缓缓的渡到她的体内,渐渐有白光涌现,笼罩在冷冬儿的周身,渐渐变化成耀眼的月白之光,逐渐变淡,变轻,直至消失……
最后,他却变成了最虚弱的那个,大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看着她渐渐红润的脸颊,他的目光不禁出现了一丝怜爱。
记不清第一次他们是如何见面,也许对于他来说是第二次才算是正式的。
第一次,他坐在楼阁之上,看着她淡定的处理似雅的突然出现,许是那一刻坚定的瞳眸神采风扬,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聪明才智的女子他遇见过,而她虽然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却是最低调的张扬,令人移不开双眼。
第二次他们正式见面,他想自己倒了很老的那一天,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的冷冬儿,明明嚣张到什么也看不进眼里,偏偏是这样淡泊的女人心里住着一个很重要的男人。
想见时,他只是觉得冷冬儿带给他的震撼是不同的,那样高傲霸气的女子选择的男人不该是段别离那样的男人,他配不上冷冬儿,他只觉得也许只有他才会是冷冬儿最好的选择,因为他允许他喜欢的女人霸气,狂妄。
可是令他不敢相信,她会真的爱上段别离。
当他得知的时候,真的恨不得冲到她的身边,可以令她转移视线,不要真的爱上段别离。
可是残酷的现实打击的他措手不及,令他却步,不敢前进。
只想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为他真的动了心,想要拥有冷冬儿一辈子。
当手下回报,她就是皇后娘娘始终很多年的长公主,这个打击令他惊慌到躲了起来,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办?
所以他选择逃避自己,躲起来做了一个懦夫。
最后,他仍然忘不了爹的遗言,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因为他们之间就算是她未嫁,他放弃一切也是不可能的,更加没有未来。
只要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经不住的泛起疼痛来,若是陌路他还可以接受,就是无法忍受再相见,她会唤自己一声王叔,这令他情何以堪?
也许,他们是敌人的话,他的心里还可以好过一点。
毕竟他让冷冬儿可以记住他一辈子,哪怕仅仅只是怨恨,毕竟她的脑海之中曾经有北堂烈这三个字,无论好与坏,他都想霸道的占据一席之地。
他即使认清了事实,也阻止不了动了情的心。
“我只想让你记住我。”他握紧了冷冬儿的小手,“等你回京城,找我报仇,想必以你的聪明才智,早就应该猜出来我的用意。”
“爷,我们该走了!”本来北堂烈这个做法,他绝对不支持的,可是在爷的盛怒之下的决定是绝对不能有人质疑的,他不敢说,不是害怕爷的惩罚,而是怕爷也将他赶出王府,现在这事情闹得,似雅和似风都躺在府中养伤,似念始终了,似媚直接送到了寺庙里潜心修佛。有时候他也搞不懂爷为了这个女人值得吗?
不管值得不值得,爷是真的动了心,在他眼里看来,爷简直就是爱惨了长公主。
不管爷喜欢的是谁?他认为爷都应该得到幸福,就算是爱了不该爱的人,也不是爷所愿意的,一切都是情不得已。
北堂烈虚弱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花印的小药瓶,倒出了两粒药丸,放到冬儿的嘴里,轻轻抬起了下巴,运用内力辅助她咽了下去。
“咱们走吧!等会她该醒了。”站起身子时,他已经感觉到了头重脚轻,幸亏有似云搀扶着他,要不然准保倒在地上不可。
似云抿唇,“爷,你真的不想让长公主知道是你救了她吗?”至少以后见面,也不会只是打个招呼才是,每每爷转过身时,那般落寞的表情看的他这个大男人心都微微的疼了起来。
北堂烈摇摇头,“她不需要知道。”他北堂烈何须用苦肉计来博取冷冬儿的目光呢?从始至终,他的要求都很简单,只希望她的心中有他,仅此而已。
话落下,似云早已经搀扶着北堂烈一闪而过,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的药香味,恐怕很难相信这个房间还有人来过,甚至呆了好一会儿功夫。
半响,冷冬儿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她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很奇怪,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此刻身子竟然没有感觉到很痛,反而有一种气流留在身体里不停的流窜,流向四肢百骸,带着一种陌生的舒适感。
看看趴在床边的黄儿,她的目光扫到了床头的白衫,轻轻起身为黄儿盖上,只是个细小的动作,却让此刻虚弱的冬儿有些费力,尤其是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看样子她昏迷了好久,也不会饿到浑身虚脱。
再看看床内侧的离,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瘦了一圈,紧闭的双眼还在皱着眉头,连睡着了都如此不安稳,看样子自己是让他担心了,她的小手轻轻的握住了段别离的大手,她竟然发现沉睡中的离偶尔还会发颤,连带着身子都是细小的颤抖,好似害怕着什么?
她将左手伸向离枕着枕头的空隙之中,然后搂过他害怕的身子,紧紧的抱着他……
不过片刻,他已经不再发抖,躺在她怀中沉沉的睡去……
翌日,段别离发现竟然很奇怪的被冬儿搂着睡着了,抬眼看去,她睁着璀璨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激动的让他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
嗓子干涩,沙哑,想了很多遍,她清醒的时候,他该说些什么?可是想的那些话全部飘散的一干二净,什么也不剩下。
冷冬儿柔柔一笑,目光中凝着水一样的柔光。
他的声音伴着嘶哑,“醒了。”
“恩。”
“醒了就好!”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多日悬在喉咙的那颗心终于可以安稳的落地了。
“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