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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六休一一天才上八小时的班辛苦个屁辛苦。”
“嘴上说着不想管，李哥你这省吃俭用的打两份工，还不是想帮忙啊？”
“不帮他。”李哥把对方的花生拿了过来再倒了一把，然后才说道：“我帮我女儿。”
“这一年下来，十五万应该能攒到。”提起女儿，他完全就变了一个态度，道：“辛苦个两年，三十万，给我女儿当份嫁妆吧。”
“老听你提你女儿的，不是也在魔都上班吗？咋都不去见见啊。”
“见个鬼哦，见一次我这晚上就没法干活了，少个两三百呢，而且……”他有些失落的垂下肩膀，道：“我女儿也未必想见我，正常的，以前我对她也没好过。这小时候成天跟她吹牛皮啊，说在外面做生意赚大钱，钱没赚到，人也没陪过他。这都二十五岁了，陪估计不要我陪了，赶紧多赚点钱给她吧。她弟弟坑她的钱，怎么说我也得给她赚回来吧。”
“我家儿子今天也正好二十四了，现在……”
“走开，别打我家闺女主意，你家那黑竹竿子配得上我闺女吗？我闺女正宗大学本科毕业，重点大学，你晓得不吗？现在在银行上班，整天穿西装喝星巴克的，写字楼里的姑娘，你家那小子配不上的！要找，我也得找……”
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另一边有个帅气的小伙子仿佛在那里等人一样，一直站在那，就指着他说道：“也得找个人家这种像明星的吧。”
蓝衣男讪讪的笑着，只好说道：“有空给你闺女打个电话。”
“不行。”李哥摇了摇头，说道：“离十万还差点，上半年就赚了九万不到，等下个月结工资了，凑个十万，再联系她。”
“这非得凑十万啊干啥呢？”
“十万都拿不出来，叫什么做大生意啊？你不懂。”李哥哼哧哼哧的嘟哝了几句，然后一口气把瓶子里的酒全部都给干掉了，拍了拍手上的花生渣，弄干净了以后才拿着手机，看着不断弹出来的订单，开始计算着怎么能够一次性多跑两个单子，多赚一点回来。
“至少，努力点，不能让她以后嫁人的时候被自己弟弟拖了后腿才行。”他刚有些伤感，又突然骂了起来：“个龟儿子畜生养的！学什么不好去赌，你他娘的就是去嫖都比赌好！”
“消消气，消消气。”
蓝衣男还没说完，便利店里的老板就走了出来了，手上拿着两个卤蛋卤鸡腿，还捧着两碗加量的红烧牛肉泡面。
“喏，你们的。”
“你请的？”两个中年男人异口同声的互相问了一句，而那老板说道：“那个小伙子请的。”
他指着正在漫步离开的年轻人，李泽看了眼，这不是刚才自己说像明星的那个人吗？
“嘿，这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钱有多宝贵，到处乱花钱。”蓝衣男一边斯着包装纸一边嘀咕着，说归说，吃归吃，那是两码事。
“好人，不过，格老子的，这小子不是听了我的话后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吧？”李泽笑骂了一句，然后咬了一口蓝衣男递过来的真空包装卤鸡腿，咀嚼了一下后才问道：
“老板，这香巴佬鸡腿多少钱一个啊？”
“十块。”
“真他娘的香。”李泽一边吃一遍说道：“比我前两年在外面吃的那外国大龙虾还香。”
他拿出了那个关了机的手机，按着开机键打开了一下，开完机了以后，立马就调成了飞行模式，可就算是这样，开机那一瞬间收到的信息的震动还是让着老旧的手机卡了好一会。
他看着朝着1000数量逼近的未读信息鸟都没鸟，然后连接上了小店里的WIFI，点开了微信，戳开了自己女儿的头像。
这丫头怎么都不发朋友圈的呢？真的是，一点都不像其他年轻人。
没看到新的内容的他丧气的将手机重新关了机，塞到了口袋里，把刚刚泡开的泡面也不怕汤，三下五下的就把一整碗面呼噜噜的喝了个一干二净。
“香，但一点不禁吃。”
他把最后一个卤蛋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拍了拍还在吃东西的蓝衣男，道：“正好明天工程队休息，今天吃多了有力气可以多跑一会，明天周一那些年轻人上班了，还可以顺带跑个早饭高峰的单子再回去睡觉。我去做生意喽。”
“嘿，李哥，当心身体啊。”
“安心，穷人贱命，老天爷都不会让我生病的。走了。”
……
“听到了？”
“听到一点吧。”
项泰转过头，看着骑上电瓶车，起步快的跟跑车私窜出去的黄色身影，道：“其实……”
“太晚了，大半夜的，找了几个小时才找到，辛苦你了，赶紧回来睡觉吧，项泰。”电话那头的李子卿打断了项泰的话，道：“已经足够了。”
“好吧。”项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那我回来了。”
“嗯啊。”
唉。项泰叹了一口气，心里在想：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能简简单单的用标签来形容啊。
不过，好歹，看到自己父亲一直有在工作赚钱，李子卿也会好受一点吧。至少她的家庭，也没有彻彻底底的一文不值。
……
周一的早上，项泰和李子卿两个人起了一个大早，一起带着小彧出门了。项泰抱着小彧，李子卿特意买了一些孩子的衣服和用品装在行李箱里。
来到了派出所了以后，因为提前已经联系沟通过了，所以一切的流程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确认是“走失”儿童之后，就联系福利院的人过来接了。
还需要一些手续走，比如确定她和李中津的母女关系，但不管怎么样，孩子都会先交给福利院一起看管。而且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发现这个孩子很多疫苗都还没有打——福利院会统一负责的。
本身福**利院里就有很多的残、病儿童，这方面她们还是很负责的。
李子卿和项泰没有直接走，依旧抱着小彧，一路上跟着福利院的来的那个老师，来到了区里的福利院门口。
一路上，小彧依旧抱着项泰给她的玩偶，不过在下了车了以后，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站在项泰的面前，拉起了项泰的手，前后牵着他的手放到了李子卿的面前，很吃力得把李子卿的一只手指也握在掌心里。
一只手抱着洋娃娃，一只手牵着两个大人的两根手指，小小彧抬着头，一声不吭的看着两个人。
“老师。”项泰想到了什么，小声对着一旁带着慈爱笑容的福**利院老师说道：“能帮小彧检查一下吗？她一直都没开口说过话。”
“嗯，会有体检的，这个就放心吧。”
那老师蹲下身子，站在小彧的边上，揉了揉头，鼓励道：“我们小彧有什么要跟哥哥姐姐说的吗？”
小彧没哭，也没笑，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看着项泰和李子卿。项泰感觉到身边的李子卿情绪有些不对劲了以后，就用另只手揉了揉小彧的小脑袋瓜子，说道：
“小家伙不认生是好事，但以后可别这么随随便便的跟人跑了啊，万一被人拐走了那哥哥姐姐真的就心疼死了。”
小彧听懂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李子卿也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就情绪会失控。就维持着有些僵硬的微笑，看着孩子。
“好了。”老师拍了拍小彧，说道：“走吧，跟老师进去吧，今天知道你要来，有很多小哥哥小姐姐在等着我们小彧的到来呢，他们为你准备了欢迎排队。”
小彧松开了项泰和李子卿的手指，在老师的带领下转身朝着院里面走去，然而还没走两步，她就又转过了身子看向项泰和李子卿。
她张了张嘴巴，说道：
“哥哥姐姐以后不要做坏事，做坏事就要被警察叔叔抓走的！”
喊完了以后，她就转过了身子，一路抬起胳膊擦着眼睛一路往里面跑，而老师朝着项泰和李子卿欠身了以后，也追了上去。
“这孩子……真的是……”项泰此时非常的难受，明明只接触了两天，他却像是失去了很多东西了一样，尤其是知道了其实这孩子一直都懂所有的事情……
他喃喃低语道：“我们两个去申请下吧，争取以后每个礼拜周末能来看看小彧，能给她带……”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肩膀被李子卿的头抵住了，还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对李子卿来说，最近几天的经历和知道的事情，可能真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能知道的吧。
“别回头，别说话……”
李子卿静静的从后面靠着项泰的肩膀，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掉，喃喃低语道：“项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