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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哪一点不如自己的弟弟妹妹,他甚至觉得他是三人之中最优秀的。只可惜出身不好,所以一直抑郁不得志。更加不幸的是,自从江氏进了门就一直霉运不断,先是岳父丢了官,成了一介平民。接下来,他考场失利,弟弟却在父亲的庇佑下建功立业封了侯搬离京城,兄弟分了家。没有功名的他,为了生计,不得不跟着妻舅学习经商。这一桩桩一条条,将原本是天之骄子的他打击的体无完肤。他一直暗骂老天爷的不公,为何命运就不能眷顾他一些。“姑母,您头上的步摇真漂亮,虹儿好喜欢哦…”就在厅堂里一片沉寂的时候,一道娇糯的嗓音突兀的响起,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四周鄙夷的目光投射而来,君虹裳却毫无知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大姑奶奶头上金灿灿的首饰瞧,毫无羞耻之心。
那是一只镶嵌着宝石纯金打造刻有福字造型的一款步摇,华丽非凡精美无双,是君湘绣最喜爱的一件首饰。平日里她舍不得戴,一直放在首饰盒里。这次回娘家,她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才将它戴了出来。没想到,君虹裳这个不要脸皮的小妮子竟然看上了她头上的这件宝贝,想要向她讨要。真是无耻之极!
“虹儿喜欢姑母这支步摇?”君大姑奶奶伸手轻轻抚摸着头上的首饰,脸上笑意嫣然,眼中却闪过一抹杀意。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连她的东西都肖想,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的女儿,同样的下贱。
君虹裳还以为自己的心愿得逞了,笑着走上前去,就要伸手去接。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君大姑奶奶有任何的动静,这才惊愕的抬起头来。
“你这是作什么?难道想硬从母亲身上抢吗?”楚柔姈本就对这个一脸贪婪的表妹没什么好感,如今她做出这番举动就更加令她厌恶了。
楚柔姈本就是个冷性子,说起话来也非常不客气。此话一出口,立刻让君虹裳落了个大红脸,羞愤的恨不得去撞墙。
江氏是个极为护短的,见女儿受了欺负,自然要站出来为女儿说话了。“不就是支钗子嘛,用得着这般吝啬吗?小辈给长辈见礼,长辈赏赐些物件儿那也是应该的。姑奶奶可是侯府的少夫人,不会连这么点儿东西都舍不得吧?”
姑奶奶脸色一沉,毫不留情的呵斥道:“大嫂还真是会说笑。所谓见面礼,那也是做长辈的一点心意,给与不给都是自己说了算。哪有做小辈的见了喜欢就不知廉耻的伸手索要的?再说了,这支钗子可不是普通的发钗,这可是忠烈侯府当家主母世代相传的象征之物,岂是能够随意送人的。大嫂的胃口是否太大了一些,竟然想当忠烈侯府的家?”
侯爷面色也十分难看,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哥,居然教出这样不知廉耻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而且还有这样一位见钱眼开不懂世故的夫人,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都替他感到脸红。
大老爷脸色红了黑,黑了白,五颜六色,像进了染缸一样。清瘦的身躯微微发着抖,恨不得将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女给狠狠地痛揍一顿,方才能消心头之气。都是因为这两个眼皮子浅的女人,害得他所有的谋算都落了空。如此一来,他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跟侯爷借银子?
真是越想越气,大老爷忍不住上前给江氏就是一巴掌。“你个眼皮子浅的妇人,钻钱眼儿里去了!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被猪油蒙了心了吧,居然把主意打到三妹头上去了。你个不要脸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看你教的好女儿。老夫的颜面,全都叫你们母女给丢光了!还不带着女儿给我滚回去,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大老爷这一开口,平日里保持的温文尔雅的形象顿时崩塌,全然颠覆了。霓裳不得不佩服这位大伯父,那骂人的词没有一句重复的,还真是顺口的很啊。出口成脏,就是用来形容他这样儿的吧?
屋子里安静的出奇,只有大老爷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发麻。他那么清瘦的身躯,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还真叫人叹为观止啊!
“大哥这是做什么,小妹我又没说什么,大哥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到底是夫妻一场,下手也没个轻重。你看大嫂的脸,都肿了。”姑奶奶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些许的同情,在一旁劝道。
霓裳可不认为这位姑母有那么好心,若她真的要劝,早在大伯父动手之前就开口了,何必等到大伯母挨打之后呢?这做戏的天份,还这是天衣无缝,瞧那表情果真叫一个绝,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让三妹看笑话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大老爷感叹了两声,背过身后的手掌隐隐发疼。
侯爷也不想场面闹得太僵,毕竟是自家人,传出去也有损官声,这才站出来说话。“都是自家兄妹,说这些也太见外了。大哥头一回在锦州过年,又刚安顿下来不久,怕是很多东西没能准备齐全。来人,去取五百两银票来给大老爷,算是做兄弟的一点心意。”
五百两就把大老爷给打发了,大老爷气得面红耳赤的同时,霓裳还觉得五百两给了这个白眼儿狼还真是太便宜他了。若是她,是绝对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们的!
不过,五百两能讨个清静,也算是值得了。
大老爷一家子不但没讨到个好,还弄得里外不是人,最后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侯府。据说,大老爷回去之后就将大太太给关了起来,将管家的大权给了妾室芳姨娘。当然,江氏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两人大闹了一场,损失了不少的器皿和家具。那五百两银子,还不够赔偿那些损坏的东西呢。
随着年关的临近,姑奶奶就愈发的心急。尽管大哥对结亲的事没有反对,但怎么也不同意霓裳未及笄就嫁过去,这让她十分的头疼。
“夫人…是不是又头疼了?”贴身丫鬟细心的发现了她的不适,上前去帮她轻柔的按捏着额头,想要替她减轻痛楚。
君湘绣斜靠在柔软的引枕上,半晌没有吭声。眼看着她的儿子还在侯府里受苦,而她这个做娘的,却还是没办法说服哥哥尽快将女儿嫁去阳城。这日子拖得越久,她的心就越是难受。她亲生的就这么一对龙凤胎,但偏偏身子骨弱的是儿子。若是她这唯一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在侯府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那些居心叵测的各房亲戚,还有那些不安分的妾室,她就无比的头疼。好不容易掌了权,她如何舍得放手?如今太夫人还在,没有说分家的话。若下一代的家主突然提起分家的事,以她那个软弱无能的夫君能养得活这一大家子?怕是倒是贴上自己的嫁妆都不够吧。
“夫人何不将实情相告,也许侯爷会看在兄妹情分上答应将表小姐早日嫁过去呢?”春桃服侍她多年,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她不忍心见主子这般辛苦,于是好言相劝道。
姑奶奶一挥手,恼怒的低吼。“你懂什么?!虽说是亲兄妹,可霓裳是侯爷唯一嫡出的女儿,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若是知道了真相,岂会答应女儿嫁过去。羽儿那身子,也不知道能否撑过半年。我也是不得已才向侯爷讨了霓儿过去,一旦他知道羽儿的情况,也未必看重这兄妹情分,怕是到时候反目成仇也是有可能的。”
“是奴婢思虑不周,请夫人责罚。”春桃吓得面色惨白,立刻跪下来请罪。
君大姑奶奶抬了抬手,心里的郁气总算是发泄了一些,情绪也渐渐地平稳下来。“好了,起来吧,我没有怪你。”
春桃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依旧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揉捏着额头。不过,嘴巴倒是闭紧了,不敢随意的插话。
“眼看着要过年了,再继续呆在侯府娘家也不是个事儿…我可怜的羽儿…”姑奶奶微微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沧桑。
春桃张了张嘴,忍了好久终于才开口劝道:“夫人何必执着于侯爷的千金呢?这锦州城的千金小姐不少,另外挑选几个就是了,也不一定非要表小姐啊。”
“你说的不错,也许是我太过执着了…”大姑奶奶突然坐起身来,放佛在暗夜里看到了一丝的曙光。“你去打听打听,这锦州城还有哪些千金小姐不错,给我弄一份名单来,我要仔细挑一挑。”
春桃见说动了夫人,心里轻松了不少。
飘香楼位于锦州城的中心繁华地段,这里周边商铺林立,热闹非常。此时正值午时,用餐的客人挤爆了厅堂的每个角落。
好在霓裳事先预定了雅间,这才不至于被据门外。今日她穿着一身素色的绢纱金丝绣花长袄,梳着涵烟芙蓉髻,面上还戴着一层薄纱以掩人耳目。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