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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君霓枫带着他们四处征战,建立大大小小的战功无数,更加稳固了他在军营中的地位。
“将军,前方探子来报,天启国边城有异动。”一个将士一路小跑过来,高举着一封信函,跪在地上。
君霓枫狐疑的接过那信函,干净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展开,迅速的浏览了一遍,眉头不自觉的蹙起,似乎有着一些不相信。
“这封信,谁送来的?”他挑眉问道。
“属下不知,是守城的将士无意在城门上发现的。”那将士喏喏的开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君霓枫抬手,将他打发了出去,然后才又仔细的琢磨起那封信来。
纸张上的字迹虽然流畅而且有气势,但却带着一股女子特意的娟秀,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正在狐疑中,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他的肩膀上。
趁着四周无人,君霓枫从鸽子的脚掌上取下信筒,然后将鸽子放飞了出去。回到营帐中,君霓枫小心翼翼的将书信展开,那熟悉的字迹令他安心了不少。
信上的内容很简洁,却也给了他莫大的帮助。
信是皇甫玄月送过来的,不过字迹却不是他的,而是出自女子之手。他猜测,那是霓裳的杰作。
信上说,侯府一切安好,老夫人病重,被送去庄子里静养了,叫他不要担心。另外,还提到在天逸边城,会有人接应他。那人他也是认识的,是失去踪迹许久的女侯爷——格敏。只不过,她如今与皇甫玄月达成了协议,各取所需。霓裳所说的帮手,便是这位女侯爷。
君霓枫放下手里的信件,心里洋溢着暖暖的气息,让他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
想必那封警示信,便是格敏送来的了。
对于格敏,君霓枫几乎没将她当成是女人。一个比男人还要彪悍霸道的女子,是不为男人所喜的。他还是觉得楚柔姈那样的温柔谦和的女子比较适合他,能够给他温暖的感觉。
“将军,好消息!”君霓枫正愣神,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便笑着闯了进来。
君霓枫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温和的问道:“何事?”
“朝廷派人给咱们送军饷来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尤其是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刻。
“可知道是谁负责押运粮草?”君霓枫不擅长与官场的人打交道,自然要先打听一番,免得见了面闹出许多笑话。
那将领早就打听清楚了,唠唠叨叨的在君霓枫的耳边说了许久,才请示道:“将军,是否要将人请营帐?”
君霓枫给了他一个哂笑的表情,道:“去请吧。”
“得令!”那汉子大踏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穿着官袍,小眼睛留着小撇胡子的清瘦男子。
见到君霓枫的那一刻,男子倨傲的脸色才稍微有些收敛。扶了扶袖子,那粮草官才走到君霓枫的面前,腆着笑,说道:“听闻将军又打了胜仗,真是可喜可贺啊!”
“章大人,是吧?一路上辛苦了。”君霓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
那位章大人见他态度不冷不热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是看着四周那些身强体健的将领,他又不敢发作,只得强忍着心里的怨气,阴阳怪气的说道:“不敢当!将军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本官怎么当得起这一声辛苦?”
君霓枫对官场的这些勾心斗角没多少兴趣,也没空理会他的装腔作势,只是打了个手势,便率先走进了营帐。
那位章大人还要继续高谈阔论,述说自己能够将粮食安全运达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惜没人聆听他的这些废话,都跟着君霓枫走了进去,根本就是将他当成了空气。
“哼…打了胜仗就了不起么?等回到京城,看我不参你一本。敢目中无人,简直是自讨苦吃!”章大人嘴里念叨着,但是却不得不跟在他们身后进了营帐。
君霓枫的营帐里,从来都是干净整洁的,除了几张摆着酒水的桌子,便再无其他。章大人原本还以为可以有歌舞可以解解乏呢,却没料到堂堂将军的营帐,竟然如此的简陋不堪,看向君霓枫的眼神顿时变得鄙夷起来。
当了大将军又如何,日子过得这般寒酸,还真是够丢人的!
君霓枫瞥了这位章大人一眼,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却也没有揭穿他,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与众将领畅饮起来。
“将军,请!”
“众位将领,请!”
君霓枫与手下的将领们互相敬酒,章大人却好像完全被忽视了一般,这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说话也变得难听起来。
“如今国库紧张,皇上日理万机,根本无暇顾及,咱们尚书大人为了这批粮饷,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君侯爷在前方奋力杀敌,可也别忘了记住这份恩情。”章大人见无人理会,便自说自话起来。
瞬间,整个营帐便安静了下来,那些将领们更是瞪大了双眼,一脸愤怒的望着那位趾高气扬的粮草官。
君霓枫手里的酒杯顿了顿,才开口说道:“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不是做臣子该做的事么?章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说君某不够忠君爱国了?”
章大人原本以为这个闷葫芦是个好欺负的,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将而已,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君霓枫在京城的才名,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皇上为何会钦点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统领三军,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的。
看着哑口无言的章大人,那些将领们脸色变了变,将心里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我等在前方奋力杀敌,九死一生,怎么就不忠君爱国了?”
“章大人的意思,莫非这运送粮饷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尚书大人的恩赐?”
“敢出言羞辱咱们将军,欺负咱们没脑子么?”
那些武将都人高马大,平日里粗野惯了,说话毫不客气,声音也大的离谱。故而,那位章大人被吓得跌坐在椅子里,只差没有尿裤子了。
“小臣…小臣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敢对咱们将军无礼,你好大的狗胆!”将领们个个眼睛瞪得如铜铃,恶狠狠地望着这个不识好歹却胆小如鼠的男人。
这就是狐假虎威的下场。
有时候,狐假虎威也是要分场合的。
章大人自从那日被吓到之后,就一直不敢再出现在君霓枫的面前。连带的,尚书大人交待的任务,他都没办法开口。
他还记得,离开京城的头一日夜里,户部尚书大人找到他,先是说了一番事实而非的话语,而后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将君霓枫拉到自己的阵营当中来。就算是不能让他成为自己人,也要让他记住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日后也要向他讨要些好处。
可惜,他错估了君霓枫这个人,也低估了他在军营里的影响力。
一连几日,章大人都没见到君霓枫,后来再得到君霓枫的消息,他已经悄悄潜伏进了天启国,根本不在军营里。
章大人一甩衣袖,只得恨恨的咬牙离开了。
回到京城,章大人将君霓枫的恃才傲物添油加醋的禀报给了户部尚书,又在一旁怂恿着说道:“大人,那毛头小子也太不识好歹了…不如趁机奏他一本,也好让他瞧瞧,得罪大人的下场!”
户部尚书沉吟了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如今还不是时候,皇上遇刺尚未苏醒,就算上了折子,也无济于事…”
“就算皇上晕迷至今,不是还有耿相监国么?谁不知道那君侯是麒麟王妃的胞兄,皇上对他有着偏袒。但若是耿相来处理此事,就要公正多了…”章大人依旧不死心,一心想着要为自己找回一些面子才善罢甘休。
“君侯如此的态度,分明就是没将大人您放在眼里啊!日后若是论功行赏,岂不是要骑到大人您的头上来?”
户部尚书姓荀,在朝为官三十余载,是新皇登基之后才有幸升为尚书的。原本,他也只是个三品的侍郎,而且在那个位子上一呆就是十数年。好不容易升任正一品的尚书,那官架子自然是要大一些的。
如今被一些年轻的官员骑到头上,心里肯定是不大舒服的。
不过,相比起这位没脑子的章大人,他还是稳重多了。“章大人,这一路上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大人…”章大人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上峰,嘴巴半晌合不上。
荀尚书将章大人打发出去,双手不由得握成拳头。
新皇登基之后,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侍奉着,不敢有半点儿的私心。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新皇启用青年才俊,他们这些老臣子全都成了摆设,他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最累最苦的活儿都是他们做,但升任最快的,却是那些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年轻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