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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瞎了眼，不打自己打谁。”丹二奶奶根本就不领他的情，回头冲着他就吼：“和离，我要与你和离。”
萧怀丹知道她在气头上，也不与她争：“等你气消了我们再说。”他转向萧明珠，也道：“我们要见孩子。”
萧明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怀丹，伸手拉住了丹二奶奶：“婶子随我来。”
丹二奶奶没有迟疑，跟着萧明珠就走。
萧怀丹扭到的脚虽然被忠伯帮着揉过了，但走得不利落，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
到了青华院的东厢门口，丹二奶奶迫不急待地推开门，就在地上和衣打地铺的两个嬷嬷一下子就醒了，看到丹二奶奶，立马警觉的护在床前，低声喝道：“谁？”
丹二奶奶没有冒失的闯进去，而是闪开了身子，让她们看到了自己身后的萧明珠和商嬷嬷，两个嬷嬷忙过来行礼。
萧明珠打个手势制止了她们，轻声问：“他们怎么样？”
一个嬷嬷回道：“小少爷们还没醒。各府送来的奶嬷嬷都暂时安排在后罩房里，要是小少爷们有什么动静，老奴就会及时去叫人过来安抚的。”
丹二奶奶听得很认真，面上的着急缓和了些。
萧明珠轻轻推了她一下，她点点头，快步进了屋，萧怀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没有跟进去，却冲萧明珠道：“明姐儿，我们能谈谈吗？”
萧明珠摇头：“等会儿吧，等婶子出来，一块儿说。”有些话，她不想说两遍。
萧怀丹点点头，抬头往屋内张望。
屋内的墙角留着烛光，虽然说不亮但在这大半夜里也足够让人看清楚屋内的一切了。
丹二奶奶在靠近床边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挂起纱帐，她一眼就在床上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确定两个孩子没事拍，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吧哒吧哒地往下掉。
“婶婶不要哭了，吵醒了弟弟们就不好。”一个轻轻地声音突然在床上响起，将丹二奶奶吓了一大跳，丹二奶奶寻声望去，才发现，祺哥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很平静地看着她。见她看到了自己，祺哥儿翻坐了起来。
萧明珠怕祺哥儿把孩子们都给吵醒来了，急忙进来，祺哥儿到了她，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旁边的嬷嬷急了，急忙蹲下去给他穿鞋。另一个嬷嬷迅速的找到了他的衣服，给他穿上。
萧明珠待他穿好之后，才拉着他到门边，轻声问：“你怎么不睡，是害怕，还是认床，我让人找你的奶嬷嬷过来陪你，好吗？”
祺哥儿摇头：“我睡不着，明姐姐，我跟你呆一会儿好吗？”
萧明珠想到他今天遭受这些，忍不住蹲下抱了抱他，才柔声地与他解释：“先让你的奶嬷嬷陪你，我一会儿再来，好不好？”
祺哥儿紧紧揪住了萧明珠的衣角，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萧怀丹。
萧怀丹明白，他怕是听到了自己与萧明珠刚才的交谈了，才想要跟过去的。
他刚想让萧明珠先哄着祺哥儿去睡，没想到萧明珠却应下了：“好，那你跟我去，不过你要乖乖的。”
祺哥儿认认真真的点头。
屋内丹二奶奶也怕吵醒了孩子，悄悄的替床上的四个孩子掖好了被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厢房。
旁边的偏厅里，早就有人点上了灯，并且还备上了些宵夜的小点心。
萧明珠不客气的在坐在了主人位上，祺哥儿很乖巧的挨着她坐着，萧明珠拿了个点心给他，他摇了摇头：“晚上积了食，就会睡不好。”
萧明珠把点心塞进他的手里：“你到现在还没睡，必定饿了。”像是要应证她的话，祺哥儿的肚子咕咕作响，祺哥儿的小脸一下子红了，拿着那个点心，低头慢慢的啃着。
萧明珠又将面前的茶水推给他：“慢慢吃，别噎着了。”
丹二奶奶取走了祺哥儿面前的茶水，“小孩子晚上喝茶会睡不好的。”她拿过来才看清楚根本就不是茶，颜色淡红，却飘着清淡的果酸味。
“这是山楂茶，消食的。”萧明珠见她疑惑，解释道。
丹二奶奶这才将茶杯重新摆回到了祺哥儿面前。
“丹堂叔有什么话就说吧。”萧明珠看向萧怀丹，萧怀丹看着祺哥儿，试探着问：“你确定要当着他的面说？”
祺哥儿见萧怀丹提到了自己，抬头望了过去：“丹堂叔，你要说的事明明就是我们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萧怀丹没想到他出口就这么锐利，甚至话里充满了浓浓的怨气，他不由得严肃的望着萧明珠，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
丹二奶奶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及，开口就道：“明姐儿，我要带走大宝和二宝。”
萧明珠还没回答，祺哥儿却抢先开口了：“婶子，您现在来要，之前为什么要把弟弟们送回来呢？”
第438章 远房堂叔（三）
丹二奶奶被祺哥儿的这个问题问得很难堪，不过看着祺哥儿充满了怨气的眼睛，她还是认真的解释了：“当时婶子被关在房间里，根本就阻止不了。”
祺哥儿又问：“那婶子把弟弟们抱回去了，就能保证弟弟们不再被送回来了吗？”
这个问题，还真将丹二奶奶给问着了，她没回答，而是严肃的看向了萧怀丹。
萧怀丹伸手想摸祺哥儿的头，祺哥儿一偏，避开了他的手，坚定的想要一个答案。
萧怀丹组织了老半天的词汇，才道：“堂叔会尽量。”
“但是，丹堂叔无法保证。”祺哥儿敏锐地抓到了要点。
萧怀丹很吃惊，祺哥儿不过才五岁，却有着超乎他年龄的心智，这要是善加引导，将来必定会有所成就。
萧明珠伸手摸了摸祺哥儿的头，祺哥儿低了头，继续啃自己手中的点心，仿佛刚才浑身是刺的人不是他。
萧怀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些什么。
丹二奶奶等不了，急切地追问：“明姐儿，行不行？”
萧明珠很平静地应了声好，又道：“送养文书，一式四份，我有一份，你们家里一份，族中一份，官府一份。只要你们能拿回来其它三份，我就把孩子还给你们。”
“什么，有四份文书！”萧怀丹惊呼，父亲可没有与他提过有什么文书。如果真的立下了四份文书，并且在族中和官府各保存了一份，这件事可就难办了。就算他有办法能偷出自家的那份文书，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在不惊动父亲的情况下，拿到另外的两份！要是没有文书，明姐儿让他带走了孩子，父亲确实是可以借这件事来为难明姐儿的。
丹二奶奶楞住了，她没想到萧明珠会提出这两个要求，疑惑地问：“你傍晚不是把孩子们送回去了吗。”
一提起这个，萧明珠就来了气，语气也没那么好了：“对，我心软，我想着我退一步，这件事说不定就能过去了。结果，你们送回来的并不是寄养文书，而是孩子。我要是把孩子交给你们带走，到时候十一叔公去官府告了我，那我怎么办？”
现在想想，她之前就那样将孩子送回去，只不过她是依仗着族中不敢与她撕破脸皮罢了。但眼下她见识到了他们对亲孙儿都能如此的狠心，不敢再那样的冒失大意了。
丹二奶奶仔细一想，也明白萧明珠的顾及了，她犹豫了一下，道：“如果我要与萧家没有瓜葛了，可否留在府上照顾大宝和二宝。”
这话一出，萧明珠忍不住想给丹二奶奶拍案叫好，彪悍啊，不合意就和离，好合她的脾气。
萧怀丹一听就怒了：“茹娘，你胡说什么！”
丹二奶奶很平静：“萧怀丹，你能拿到那三份寄养文书吗？如果你做不到，那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难道你也要与我说，孩子可以再生？”
萧怀丹被她的话给堵住了。
孩子可以再生那种屁话他绝说不出来的！
这件事是父亲做得相当不妥对，但也动不动就要说与他合离！
和离，他绝不答应。
放弃孩子，更不可能！
顶撞父亲，这事他倒是没少做，可眼下，就算他回去气晕了父亲，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何才能两全！
萧怀丹为难了！
丹二奶奶叹了口气道：“萧怀丹，你明白我的，我出身商户，不懂你们这些书香门第的规矩，在我心中，孩子最重要，我不可能为了任何事而放弃我的孩子。”
萧怀丹鼻子有些酸，在桌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茹娘，相信我。”
丹二奶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闭嘴没有再提和离之事。
萧明珠将他们两人小动作看在眼中，心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