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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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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昭见她躺下了,便没走近,只给她看手里的马鞭,笑着说:“儿臣知道母后身手好,倒不挂心那些小事,不过本是想着趁夜里安静,陪母后去散散心。母后当真要睡了?”

  佳期一看到马鞭就有些心痒,闻言差点将被子掀开坐起来,忙克制住了,慢慢微笑一下,很勉强似的,“陛下的心意难得,那哀家便散散心好了。……陛下笑什么?”

  裴昭笑着把马鞭给她,“儿臣悄悄来的,带母后悄悄出去,不要告诉旁人,省得麻烦。”

  ————

  23333你们期待的王爷勇救落水鸡的戏份(今天暂时)并没有发生!是不是很想打我!快用小黄梗来殴打我啊!

相对

  等到熄了灯,他们才出去。佳期有多年没看过宫外的风光了,又是夜里,尽可以四处乱跑,于是也不管裴昭再三嘱咐,被他扶上了马背,一拍鞭便要跑。可惜裴昭牵来的也不是烈马,是最温顺的小马,只载着人慢吞吞地兜圈子。裴昭在另一匹马上,笑道:“母后当行宫是前线么?不能跑那么快。”

  佳期很没好气,“马就要跑得快。陛下这匹马有名字了么?”

  “还没有。母后要赐名?”

  佳期拂了拂洁白的马鬃,“哀家赐名,就叫你乌龟好了。”

  裴昭抿唇一笑,也看出佳期其实心情欠佳,说这几句不过是照顾他的兴致,于是不再说话。佳期最喜欢他这一点,也移开目光,骑在慢吞吞的马背上,将寂寥无人的草场逛了一大圈,衣裳裹得厚,也出了一身细汗,还算过瘾。

  裴昭时不时插几句话,“母后怕水。儿臣记得那时候母后宁愿多走几里的路,都要绕开太液池。”

  佳期眯着眼睛看星星,有一搭没一搭地答话,“是头几年害怕,如今倒也还好。时间久了,什么都好了。”

  漫天星光都洒在她明艳的侧脸上,眼中一点明亮近乎璀璨温柔。裴昭过了很久,也“嗯”了一声,“时间久了就好了。再久些,都会好的。”

  他们直逛到月上中天,才偷偷摸摸回去。佳期还好,裴昭显然是第一次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十分紧张,看到巡逻的侍卫,险些转身就跑,但那人转过身来,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贴身内官邵兴平,大概才发觉小皇帝不见了,正闷头乱找,迎面便松了口气,“可算找到陛下了!”

  裴昭道:“有事?”

  邵兴平陪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朱小姐骑的马被场中侍卫惊了,朱小姐摔了一跤,似乎是崴了脚,朱大人想请太医过去看一看。”

  朱添漫从前是裴昭的射箭师傅,教了他三年,如今虽不再进宫了,情面依然在。裴昭点点头,邵兴平便去了。裴昭这才松了口气,佳期笑起来,“陛下没做过坏事,还是个生手呢。”

  裴昭面上带了愠色,“那儿臣不送母后回宫了,母后自己走好了。”

  实则他已经送到了宫门口。佳期掩口一笑,“陛下,那就明日再会。”

  她说着就跳进宫门去,反手关了门。几个小宫女也在议论朱紫庾的事,佳期听了一会,似乎那惊马的侍卫并不是无意,摄政王动了气,要彻查此案。

  佳期并不喜欢朱紫庾,倒不是朱紫庾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朱紫庾跟自己太像,给她添了许多不痛快。所以朱紫庾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过是遣了宫女去送些药物,随即便把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她摸了凉透的姜茶灌下肚,钻进被中便睡。锦被极暖,佳期闷得出了一头汗,正要踢被子,脚踝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极脆亮的“啪”的一声,一阵锐痛。佳期实打实地疼醒过来,一睁开眼,却是愣了——眼前竟是裴琅。

  这个人一出现,定然没有好事,如果他像这样满脸怒色,则定然要有一顿好气生——多半和朱紫庾脱不了干系。

  佳期和他对视了一眼,困意正浓,不想理会他,重新往回一倒,抓起被子蒙住脸便睡。裴琅好心地容许她继续睡了一小阵,见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索性一把将锦被掀了,恶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心,“上哪去了?!在这地方乱跑,失心疯了不成?”

  佳期拍开他的手。她睡得有些糊涂,不由得发了一二分脾气,“关王爷什么事?”

  裴琅冷笑了一声。其实他相貌偏清野,近看时眉眼都年轻俊秀,隐约还有少年气息,只是不知为何,叫人全然记不起他其实是本朝最年轻的王爷,当年也曾做过金吾卫里的老幺,也曾是个掷果盈车的风流少年,大概因为那贵气眉目上无端端笼着一种令人心生怖惧的凌厉,没人敢想他的从前。

  佳期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又要恶声恶气,果然他冷然道:“怕你寻死寻错了路,本王自知亏心事做多了,从不给恶鬼开门。”

  这话头没意思,接下去又要吵。佳期翻了个身,他没再碰她,可她反倒醒了。

  佳期觉得自己有时候脑后长眼,不回头都知道他就在床沿坐着。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佳期索性抬手拽住了他硬实的手臂,欠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惺忪着双眼笑问道:“软玉温香在怀有恙,王爷还舍得拨冗过来,这是天大的面子,哀家可要好好伺候。王爷今天想用什么花样?”

胭脂'微H'

  佳期鲜少这样主动,裴琅挑起眉来,冷冷端详了佳期一会,突然抬手扼住了她的后颈,向自己这边按过去,逼她跟自己四目相对,方才寒声道:“谁吃醋我都信,你吃醋?呵,这些花样你玩不来,就别学别人吃醋拿乔。”

  佳期勉力抗拒着他的力气,咬着牙根,用力地说:“谁是别人?朱小姐吃醋了么?王爷又招惹了谁?”

  裴琅深黑的瞳仁直勾勾注视着她的眼睛。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始终憋着一团乱麻,被她揉来揉去,本就没头没尾的线头越发无迹可寻。而眼前这个人吃力地巧笑嫣然着,嘴唇被齿列咬出一线红痕,沾着一点胭脂。方才他听说了营地上的变故,毕竟放心不下,过来找她时,那枕上就沾着这样娇艳欲滴的一抹胭脂。榻上空无一人,殿中亦是无人,只有她注视着深河的神情在脑海中来回晃动,晃得人心里生寒。

  开始时那几年,佳期每每站在水边,总是那样的神情。他知道是为什么,他困在塞外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也想过干脆给自己一刀得了——人无所可为时就是如此。佳期也一样,她是无能为力,漫长的前路上看不到一丝光亮,活着因而成了折磨。

  裴琅当年并没有真的给自己一刀,却一直怕她真的跳下去,可是佳期也没有,她只是渐渐绕开宫中那些烟柳池塘,不看不想,就像是揭过了那一页,就像是她没有束手无策地看过举家倾圮、举国疯魔之殇。裴琅自问,换成他自己,未必能有如此淡然,最后还是陶湛一句话点透了他,“太后毕竟是顾量殷的女儿。”

  顾量殷至死都没有谅解顺从过那该死的世道,她也一样,不到死不会放手,哪怕是用生死作赌,也要冒着乱党的虎视眈眈,替这天下拼出一条康庄大道。

  佳期微仰着头,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出些什么,却终究有些茫然——古人说“无物结同心”,就当是如此,分明近在咫尺,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胸口里憋闷翻涌,似有一条小蛇翻腾钻缠,钻得人心腑酸痛。她挣了一下,涩声道:“我困了,你出去。”

  裴琅却像是也不想看到她似的,蓦地阖上了威严的眼,紧扣着她的后颈,倾身咬住了那两瓣沾着胭脂的微凉嘴唇。他动作粗鲁,透着惶急,佳期被咬疼了,含糊道:“松开……”

  她口唇里有姜的清香辛辣,那小小的舌尖也带了麻,被贪婪地一口卷入他热烫的口腔,被一寸寸啮咬着。佳期难受得浑身发烫,只觉他今日像是憋着火,心里也起了害怕,不由得小声嘤咛求饶,“我真的困了……”说着用力推了一把,挣开他的铁臂,扭身就要下地。

  裴琅一声不吭,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扣趴下去,自己合身压在她身上,复又俯身下来,掰过她的下巴,啜弄那两片凉软红唇,一手已探下去,挤进她身子与床榻的缝隙,胡乱剥开了衣襟。她的肌肤又软又凉,在空气中透着微香。

  裴琅掌根托住她绵软滑腻的小腹,稍微抬了抬,让她下身稍微有了一个拱起的弧度,另一手就从后头掰开臀缝,露出身下的禁地,一根手指抚弄戳刺进去,那肉唇包裹的地方很快就沁出湿意,腻腻地蒙着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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