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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变了天也不怕,还有我顶着呢。呃,不是,我的意思是……”陆封安脸上有些红,手中的剑都感觉有些烧手了。
“我的意思是,保护一方百姓平安,那是我的职责。我不是特意保护你的。”陆封安结结巴巴道。
但见池锦龄突然有些冷的脸,他又来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高个儿顶着。你这种小矮子,是不用怕的。”认真的看着她。
池锦龄认真的看着他:“兄弟,你是认真的吗?”白了他一眼,跟着下人便去休息了。
陆封安懊恼的拍了拍嘴,你说他,是不是嘴贱啊。
“我,我也不是说你矮啊……”陆封安嘀咕了一声,这才无奈的进去照看太子了。
屋内点着熏香,太子这会呼吸浅浅,好似随时都能撒手而去。
“太子如何了?”皇后沉声问道,她已经好几日没睡好觉了。
这几日她无数次梦到当初她生孩子时的场景,她梦到那个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了。梦到如今的困境解了,也梦到那个本来体弱的孩子,却长得极其健康有力……
可梦醒了,一切都回到了原位。
那个孩子的牌位正冷冰冰的还在供着,还是偷偷地供着。
她亏欠了那个孩子,对不起那个孩子。却永远也无法补救了。
不仅如此,连留在身旁的儿子也留不住。她本来有两个儿子,可到头来,一个也没留住。
皇后心头刺痛,蹲下身子,太子手掌冰凉,仿佛温度正在一点点褪去。
“回娘娘,太子已经……只能用千年老参吊着这口气了。若是这口气泄了……”太医吞吞吐吐,如今看来,太子醒来的希望已经极其渺茫了。
“都是母后的错,都是母后的错,母后没有护住你。母后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皇后坐在床前,两个孩子,一个都没留下啊。
太医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偷偷退了出去。
这会屋内只有嬷嬷和池娉婷,陆封安站在门外,能听见声音却并未踏足。
“你让母后可如何是好,母后如今就得你一个儿子。你是这天下的储君,你还未担起自己的责任,你怎么敢就此离去!你让母后,让这江山,可怎么办!”皇后眼泪落下,抓着太子的手死紧。
浑身颤抖不止。
进宫这么多年,后宫嫔妃越来越多,她也不再计较没了皇帝的亲近。
好在太子还是自己的,皇位也是儿子的,除了那个男人的心,她全都有了。可如今这么多年,全都没了。
“母后争这么多,还有什么用,连你的命都留不住!”皇后嘶吼道。
“皇儿啊,皇儿啊,你醒来,你快醒来啊。你看看母后,你曾经不是说好,要做一个明君。要做一个明君吗?”皇后痛得心底发麻,几乎嘶声力竭。
第265章 陆世子心疾
“你怎么舍得离开母后,你怎么舍得离开母后啊。”
“只要你醒过来,母后一切都不追究,母后什么都不追究好不好?”
“母后什么都可以给你,你醒过来你快醒过来啊。”皇后想要拉扯太子醒来,嬷嬷站在身后眼圈红红的,擦了擦眼泪。瞧见皇后的动作,连忙将皇后拉了起来。
“娘娘,娘娘使不得啊。”嬷嬷哭着劝皇后。
早些年皇后嫁给陛下,那时陛下不得宠,两人关在府内却琴瑟和鸣。一切都那般美好,虽说没有权势纷争,但反而过的比现在幸福。
后来陛下登基了,她也成了皇后。
他的后宫新人不停的进来,他们也离对方越来越远。曾经可以执手探亲作诗,如今都换成了旁人。
后来她怀上了胎儿,她有了新的盼头,可后来,去一个留一个……
帝后二人更是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两人再难回到以前。
如今,唯一的儿子也要留不住了。
皇后仿佛像失了力气一般:“本宫争什么呢,求什么呢。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眼神痴痴的看着太子。
嬷嬷心头一狠:“娘娘,您忘了鹂妃肚里的孩子吗?鹂妃啊,鹂妃肚里的孩子!”嬷嬷心跳几乎快要跳出胸腔。
“太子有后啊,太子还有后啊。娘娘,那是太子唯一的血脉啊。”嬷嬷咬了咬牙,直接说到了明面上。
皇后一怔。
池娉婷猛地抬起了头,双手紧握。
皇后神色间满是挣扎:“好好照看太子,本宫要回宫。回宫。”皇后抿着唇,唇上满是青色,几乎将牙都咬碎了。
“婷姨娘跟本宫一块回宫。”皇后扫了她一眼,眼神满是冰冷。
对于这两姐妹,皇后只恨不得抽筋扒皮。
若不是她们的存在,太子何至于走到如此地步。只等着吧,她的皇儿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将太子好生照看着,缺了老参便去太医署支取。要多少取多少。”皇后冷着脸出了门,这会外面雨已经快停了,但早已是深夜。
更夫已经敲了三更。
“是。”伺候的丫鬟福了福身子,太子如今不死不活的吊着这口气,便是醒来,只怕也是痴儿了。
陆封安瞧见皇后出来便松了口气,太子没断气便好,明儿他至少还能娶媳妇。
陆封安朝着屋内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恍惚。
从小,他就总做一个梦。
梦到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身旁围着穿着明黄色的衣裳,还有尖声尖气的男人照顾那孩子。还有许多许多嬷嬷。
后来,那个孩子一岁了,抓周抓了一块硕大的玉,那会有人叫那东西玉玺。
再后来,三岁了。
他入学了。
从来只在梦境中瞧见的孩子,突然走向了现实。成了他的同窗,这让他倍感压力。
这让他总喜欢事事都超过他一头,每当瞧见他垂头丧气的回了宫,晚上又梦见他奋起念书,这便让他极其开心。
后来,他就被祖父斥责了。
原来,那是个不可超过不可攀比之人。
随后两人渐行渐远,他再也没梦见过。
陆封安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见皇后走远,自有禁卫军护送。
想了想,陆封安便进了太子的房门。
太子平静的躺在榻上,没了鲜活,仿佛一潭死水。
陆封安看着他的睡颜,莫名想起来许多年前第一次梦见他的样子。那时自己也还是个婴孩,但却不懂,为什么会梦见另一个孩子。
此时他的模样与当初的婴孩重叠,陆封安微微叹了口气。
“啊!”陆封安突然心口一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整个人都弯着腰捂着心口,痛得他忍不住发抖。
陆封安大口大口喘着气,倒在太子跟前,扶着太子的软塌。
好似心间被什么重重的刺了一下,心脏被一只手捏紧,整个人脸色都白了。
“陆世子,你可是有哪里不适?”丫鬟急忙过来,陆封安却是摆了摆手,痛得咬着牙让丫鬟退了下去。
丫鬟颇有几分忧心的退到了门外,陆封安这会才只觉心口松了许多。
那阵痛意来得快去的也快。
陆封安擦了擦额间的冷汗,站起身,神色晦暗的看着太子。
“难道,你我之间,当真有什么联系不成?”陆封安低声道,此话随风而逝,仿佛从未开口说过。
太子大概是因着娘胎里不足的缘故,总是长得瘦弱。看起来便像个偏偏贵公子。
陆封安呢,打小就调皮,小时候便展露了非凡的才能。
但因着要压住自己的风头,不能盖过太子。小小年纪,一气之下弃文从武。
这导致陆世子身高节节攀高,如今两人站在一块倒像是陆世子大一些。
陆封安深深的凝视了他一会,蹲下身子低声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其实,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站在你的对立面。若是你醒过来,我便安安心心辅佐你登基,你从文,我从武。”陆封安小声道。
说完了,这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
生来他便记忆非凡,以前他也想过自己是否和太子有什么联系。但如今,他却只想做陆家的世子。
丫鬟将门关上,陆封安头也不回的找池锦龄去了。
“我先送你们回池家吧,明儿亲事照常举行。”陆封安找了件衣裳劈在池锦龄肩膀上,嗯,果然,好矮啊。
他的披风,披在她身上,都快拖地了。
陆封安偷偷咧嘴,池二就像偷穿了大人的衣裳,可真有意思。以后,等她嫁过来了,便将自己的衣裳给她穿上试试。
陆封安莫名的觉得很有意思。
池锦龄瞥了他一眼,这人今晚偷看她好多次了,想些什么呢。
“他们呢?”池锦龄努了努嘴,这会雨已经停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