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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自然不怕夜间行路,军中能手也有能驱散山中猛兽的手段,从山上到山脚下,一路平坦,脚程其快。
甚至元谨恂回到寝宫时,宫门还没有落匙,各宫还没有休息,正好韩妃带着大公主求见。
元谨恂换了常服,静了一会便传了人,他面色平静,态度慈祥的听大女儿背了一段《国书》赏赐下些墨砚,又想起另一个女儿,一想便没了睡意,干脆送女儿出后去上书房理政。
韩碧在众多宫女的拥簇下走在宫灯绚烂的路上,一眼望不见寝殿的曲折小路,她甚至没有走过几次,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不自觉的靠近身后的女儿,吧女儿拉在身前,似安慰的拍拍女儿的肩,心里微觉安心:“别乱想,刚才表现的很好。”说着又拍拍女儿的肩,让她放松。
元自染还是有些紧张,以前面对父王她们就紧张,现在父王成了父皇,总觉更紧张了:“真的吗?”元自染像等着被肯定的小松鼠,小心翼翼的求证着。
韩碧心里一阵疼,都怪自己不争气,皇上抱自染的时候都很少:“真的,我们大公主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懂事的元自染微微一笑,开始抽条却未显的年纪,让她也开始绽放自己的闺中容貌:“母妃就会哄女儿高兴,不过,女儿又不是皇兄,就算学问不好,父皇也不生气的。”
韩碧突然道:“你大皇兄读书辛苦了,这个时间恐怕他还没有熄灯,正好母妃在灶上温了黑米粥,还有一叠小点心,你拿了去看看他。”
元自染眼睛顿时亮了,大哥哥那里有好玩的,母后当初走时很多玩意都给了大哥哥:“真的吗?”大哥哥还会溜冰,溜的可棒了。
韩碧看着女儿期待的样子,慈爱的点点她的额头:“你呀,多大了,还不稳重,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别打扰了大哥哥读书。”
“恩恩。”
韩碧看着三五个宫女拥簇着女儿走远的背影,心底比谁都清明,皇上是不会让任何人抚养两位皇子的,但情分这东西确实需要处,现在太淑妃依然能稳坐后宫还不是与皇上有昔日的情分。
韩碧想,她现在虽然不能妄动,但女儿与哥哥亲近是谁也说不出什么的,总比王云雪那个病急乱投医的,屡次去试探,次次都碰壁,大皇子傻了,才会放着皇后养过的情分不要,去跟一个妃子!
哼!
……
亲和殿上书房内。
庄贤儿一一熄了灯,检查了各个地方不可能走水,带着两位二等宫女刚要退去,便看到远远的宫门出有宫灯亮起。
习惯了皇上勤勉的宫人立即去掌灯,推了庄贤儿在此恭迎,或者每个宫人潜意识里都认为皇上带庄贤儿是不一样的,恐是因为皇后才过世,不好直接收入后宫才放在身边。
庄贤儿开始觉得甚是荒谬,现在偶然却拿不定自己的想法了,比如现在。
元谨恂站定,看了庄贤儿一眼,才径自向里面走去,让庄贤儿想不乱想也难,可皇上不管什么时候又是规矩的,即便两个人在上书房皇上也从未逾越的意思,这让庄贤儿越加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话柄。
白公公见庄贤儿在一旁站着伺候,再看看已经翻开折子的皇子,悄悄的走过去道:“庄姑姑,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这里有我呢,你去休息吧。”
皇后点名,皇上点头的人,若是养瘦了,交人的时候可就是他有罪了。
庄贤儿从最初的受宠若惊,到现在,已经对白公公的客气熟悉了:“奴婢不累。”
“姑姑身上又旧疾,就别跟奴才争了,等我这身懒骨头后半夜撑不住了,还要依仗姑姑呢,姑姑先去休息吧。”
庄贤儿闻言,悄悄的看眼厚重的龙案台沿,隐约看到皇上振笔疾书的动作,快速收了目光,脸色有些古怪:“有劳公公了。”
哪个女子不怀春,何况她本就是进宫伺候他的,这样的男人让人多注意一眼也很容易。
庄贤儿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动心,即便他无意中问过你‘可曾读过律法’‘可曾学过骑射’。
那都是皇上无意中问起,断不能胡思乱想!庄贤儿这样告诫了自己三遍,才平稳了心跳,快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天还未亮,夜衡政穿好朝服一身玄色官衣,锐利丰郎的站在廊下,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随影备好轿子,过来:“老爷,该走了。”
百余人每日朝圣一次,再希望攀龙附凤的人也不是时时有时间,进宫的时候遇到了都是小的给大的问安,同辈的多为年轻的给年长的问安。
夜衡政除了按照前妻的辈分给南宫阁老行礼之外,谁都不用多看一眼的,从龙之功,两朝老臣,地位岂是做假的。
夜衡政今天心情尤其不佳,平日就阴沉锐利的眼睛,今日有些自嘲的担忧,一个人坐在属于他的位置,黑色金边的朝服铺在座椅上,更添了三分严厉。
让远远看到的人再不敢上前叨扰。
寅时刚过,白公公身穿庄严的大太监服装,一派肃穆的站在候君殿的大堂上——“朝启!入朝!”——
夜衡政闻言不自觉的松口气,暗笑自己乱猜测,竟然为这么一件事坐立难安了一天,先不说林逸衣是弃了元谨恂选的他,就算不是,难道林逸衣是那种人吗!皇上又岂能是没有分寸的!
夜衡政深吸一口气,整整衣衫,脸上才算送了三分。
早朝的气氛一样活泛,除了另众臣都看不透的君相关系,其它流程依旧。
说来也奇怪,慧眼识珠的相爷与厚积薄发的皇上,怎么看都是狼狈为奸翻身为主的两只虎狼,若说一朝虎定后,要烹功臣融利刃也不是不能理解。
甚至有急着抱皇上大腿的谏臣曾经就相爷失信南宫家的事、和相爷个人作风上的问题弹劾过夜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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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却被皇上直接贬去了老家务农,除此之外,连续三个探风的无论以什么形式举报都被扔去了再不可能回来的地方。
由此可见,皇上和相爷的关系是不错的,但低眉顺目的臣子们有时候就是觉得皇上看相爷的的目光很多时候都不对,大有一句话把夜相贬回家的意思。
可!皇上登基两年多了,帝位早已经坐稳了,却没见夜相被罢免种田。众臣不禁疑惑,莫不是错觉?
可……
感觉不对就是不对啊?比如此刻,皇上对相爷汇报屯粮的用度,皇上就给人一众不想跟相爷说的感觉,哎……
莫不是真的会错意了?
元谨恂散朝的时候点了六名文官去上书房商讨各试考题的圈点。
夜衡政这次真小自己小肚鸡肠了,走时比来时脚步轻快几许,心情不错的跟几个不怎么愿意搭理的‘晚辈’打了招呼。
把几个大臣惊的赶紧追着回礼。
另一边,白公公捧着衣帽,已经猜到换装的皇上要去哪里,至于那六个文臣,被晾在上书房,一起研讨国学去了。
元谨恂换了一身翻身上车。
白公公坐在外面赶马,主仆两个不用沟通,也不会走错了位置。
守卫的门卫瞬间茫然了:“夫人一早就走了啊?”
白公公欲扶皇上下车的手一顿。
元谨恂的脸瞬间铁青,反身上了马车:“去平庄!”
白公公拿来敢耽搁敢细想:“是!”
……
放晴的天空有了三分暖意,拨土而出的绿色染了半座山头,早春的暖意更添了一分真切。
林逸衣带着勘测庄子的下人,转了一圈欲卖的土地,心里已经定了九分满意,一共五百亩良田,还有一座把米高的果山,山上有一座庄子,修养已经七八年没有休憩,但规模和雏形都在,想翻新后建成一座别院也不废什么功夫。
林逸衣与身后的同僚商量后,开出了两千两的价位。
一直陪着女东家勘察地形的赵演听到这个价位,心陡然一跳,两千两?两千两是多少银子啊,这座破山竟然值这么多钱!
跟在赵演身后充当小厮的妹妹赵小六也惊讶的瞪大了她雾蒙蒙的眼睛!这是她行窃至今都没见过的财富。
不过……她总觉得眼前的女东家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兴奋的拉着哥哥,悄声惊讶着:“两千两……”
赵演立即拉了妹妹,让她别失了身份,现在他们是落魄的侯门兄妹,山穷水尽时没有办法才变卖祖产。
这都得力于他们前段时间从一富户人家里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