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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宣点头,表示明白。
孟复青问:“柳和之与百花楼的素心姑娘有婚约,你可知道?”
李宣点头:“略知,我听师兄说过。”
孟复青手上力道微重,姜致侧头看他,他不语,朝她笑了笑。嘴上仍然和李宣继续问答,“世人皆知柳和之私名不好,传言他是多位贵人的帐中客,这事你有没有听说过?或者说,同为梨花园的人,你觉得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宣微怔,摇头,“假的。”回答地倒是坚决。
孟复青点头,看向尹松,尹松便又拿出那件肚兜来。一大片红色在他面前展开,又是如此私人物件,李宣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什么?”
尹松开口:“这是从柳和之房中找到的,经过我们调查,发现这是安乐郡主的。李宣,安乐郡主的贴身衣物为何会在柳和之房中,你觉得呢?”
李宣被问得一愣,他低下头去,神情恍然。姜致直觉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她看向孟复青,孟复青道:“他与郡主有情,是不是?”
李宣不语。
孟复青继续道:“你在害怕?你觉得这事侮辱了柳和之的名誉?或者说,他拜托过你,不将此事说出去是吗?”
李宣忽然抬起头,长叹一声。姜致观他神色,对接下来的话感到紧张,她不自觉手指扣紧了袖口。
李宣肩膀耷拉下来,十分颓败道:“师兄与郡主是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一方面承认柳和之确实与安乐郡主有感情瓜葛,一方面又否认他们的情感是不耻的。
然,安乐郡主与夫君情义深重,出入皆显鹣鲽情深。这情投意合又从何而来呢?
她脑子里浮现出安乐郡主的神情来,安乐郡主是仪态大方的闺秀,举手投足间皆是气质,她清清冷冷的,待人都很有礼。她与柳和之,像两座山峰上的林木。姜致皱眉,咬唇忍住自己将语未出的言辞。
孟复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在场的人除了陆小山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也都没什么表情。
李宣低下眉骨,娓娓道来一场风月。
去年秋,柳和之上缘因寺祈福,当日大雨。他躲雨时进山中亭,遇安乐郡主。安乐郡主喜爱听戏,在此前,柳和之已经名满京城。安乐郡主认识他,却也不曾去认识他。
因缘际会让他们相遇,而雨势颇大,山林喧闹,天地之中无事可做。安乐郡主自然还是开口搭话,她让丫鬟上前相问,请问你就是柳和之柳公子吗?
柳和之独身一人,看对面妇人衣着打扮皆显贵气,便明白是位贵人。他诚实回答,自己便是柳和之。
丫鬟同他说,我家夫人很喜欢听你的戏。
柳和之对于自己得到认可,自然欢喜。他从前并不喜欢唱戏,倘若不是为了生计,何苦出来受人白眼。
安乐郡主是美人,她说起自己的见解时,尤为动人。雨倒像天公作美,伴着雨声,安乐与柳和之说了很多。
在天地寂寥的时候,许多情感便会被放大。想来便是如此,安乐与柳和之彼此记住。但一个是天上芙蓉,一个是地下野草,天与地没有交集。
只有下雨的时候,雨从地上来,却又从天上落下来。
从谈天说地开始铺垫情,情到深处生欲,自然而然。
安乐郡主是清冷的,是高贵的,这种清冷让柳和之沉沦。他爱上了安乐郡主。
姜致听着李宣的话,却轻轻反驳:“你又不是当事者,你从何知晓?”
李宣抬起头望着她,苦笑:“师兄亲口告诉我。他还告诉我,他在平巷有处房产,交托于我,希望我好好活下去。”
这话里有关键,姜致问:“他料到自己会死是不是?”
李宣摇头,他不知道。当时,他也这么觉得。所以他不愿意接受,不愿意听见这种托孤一般的腔调,他与柳和之争吵。
柳和之却说,倘若你也不收,我不知该托付谁了。
一句话,劝服了李宣。好歹听起来是把他划分进了自己人行列。
其后的日子里,李宣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柳和之忽然就自杀了。可是他并没有,他一直过得很好。这让李宣微微放心,直到那日。
他回想起来。还觉得遍体生寒。原来失去一个人只在片刻之间。
他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说:“我现在还记得。”
他从前唱戏唱得不太好,柳和之告诉他,倘若不能体会,不妨将自己当成戏中人。他一直记着,当真唱得更好了,甚至能上台了。
没人说话,只听见孟复青一句:“他没和你说过素心?”
李宣抬头擦去眼角泪花,摇头:“说过几次。”
姜致想起素心挺直而又脆弱的脊背,她坚定地说,柳和之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却只被记于几次言辞。她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临走的时候,姜致抬头又望见几只鸟,她问孟复青:“人会同时爱两个人吗?”也许柳和之既爱安乐郡主,又爱着素心呢。
孟复青看着她的眼,眸子里一汪深潭如墨,“或许会。但我不会。”
这种浓烈而又克制的情感让她有些惶恐,她低下头,踢开脚边的石头,“又没问你。”
孟复青点头:“我只是想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第24章 春去也(5)
什么叫“我只是想告诉你”,花言巧语。她忍住笑,“倘若你这么说,便能这么做的话,那世上令人艳羡的鸳鸯未必太多。”
她身边三妻四妾的男人太多,同陆小山去喝酒,时常听见那些男人讨论不同的女人,今日爱张三小姐,明日又爱李四小姐。话语是轻飘飘的,反正也无人来讨债,还不是随便说说?
孟复青笑容莫测,只说:“姑娘,日子还很长。”
姜致点头,理所当然地想,是啊,日子长才难。
他们从平巷出来,孟复青之后还问了许多话,皆是关于柳和之和安乐郡主的事。姜致问他:“你怀疑安乐郡主吗?”
孟复青道:“或许。”
又是这句话,姜致轻呼出一口气,诚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要说杀人动机,安乐可以怕事情败露而动手,素心也可以因爱生恨而动手。
她哈口气,合掌搓了搓,翻身上马。她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复青,孟复青抬手,手背掩住嘴巴,姜致立刻想起他的伤来。
她关怀道:“孟大人还是养好伤再劳累吧。”
孟复青拉住缰绳,单身上马,将她拢在怀里。“是,听姑娘的话。”
陆小山还是上了尹松的马,他们原没有多余的马匹,只能挤一挤。他挪了挪屁股,和尹松说话:“尹兄,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尹松瞥他一眼:“回刑部,陆二少爷要跟着我们回去吗?”
陆小山想了想刑部那阴森森的样子,摇头,说:“你把我放家门口就好了。”
尹松没答,喊了声驾。
走在前面的姜致也问了一样的问题,孟复青笑说:“吃饭。”
“啊?”姜致惊讶,“又吃饭啊?”
孟复青看着前方的路,忽然一扯缰绳,来了个大转弯,“吃完饭,再陪姑娘练练手,如何?”
姜致一听练手来劲了,她在家里憋了好久了,最近大事小事堆在一起,她只能在家里自己练练拳。
“去哪儿啊?”她惊喜问道。
孟复青偏要卖弄关子:“先吃饭吧。”
陆小山看着前面的人忽然拐了个弯,他正疑惑,问尹松这是去哪儿。尹松硬邦邦回答:“不知道。”他不过问上司的私事。
尹松加快了速度,马忽然狂奔起来,陆小山没有准备,拽紧了尹松的衣角。尹松将马停在太师府门前,示意陆小山下马。
陆小山下了马,抱拳道谢:“多谢尹兄。”
尹松道不必客气,而后一甩马鞭,飞快地走了。
陆小山摸了摸下巴,转身进门。他为人宽松惯了,小厮笑着同他打招呼:“二少爷,你回来了。”
陆小山点头,迈过门槛,便和陆琛不期而遇。陆琛似乎要出门,脸色不大好,见他大咧咧甩着手从外面进来,免不得想端架子训斥他。
陆琛道:“去哪儿了?”
陆小山有点怕这个大哥,他和父亲一样,都是严格的人。他实话实话:“同孟尚书去查案了。”
陆琛脸色稍缓,语气还是严厉:“孟尚书年轻有为,你同他好好学学自然很好。你啊,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能学点好的呢?”
陆小山低下头来,情绪瞬间降下来,他点头应是:“多谢大哥教诲,我会努力的。”
陆琛手拍他肩膀,长叹一声,“小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