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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全有备而来:“大爷,也别怪我说道,您这铺子地段是好,可小也是比旁的小上一些,我们开烧饼铺子用不着太大,也是求个合适。您可记得隔了三家原先开油铺的,那铺子比你家前后都大几尺,还多层阁楼,才卖个七十八两银!”
那家子弄个脸红,也知人家那是有备来的,当家的精明,知如今卖掉还能少一份中间费,这户人家租他家的铺子,租金给的及时,且送礼也不少,倒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扯了一番,最后讲到了六十二两,沈全想想也差不多了,便先立了个契,留了份押金,改日一道去官府改个文书,再交上全款。
立字据的时候,那老头手都颤颤巍巍,叹惋道:“沈掌柜,我若是有你这般儿子,何愁守不住家业!”
那家的儿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老婆子也怪他说得什么话。
沈全捡好听的话说:“大爷您这是什么话,您家这家业是儿孙享福的,看你家这俱全的,便知您是个齐全人,不像咱们家,买个铺子就是为了安生,哪儿能同您家比,您家正是兴盛,是开拓家业,何须守着。”
这一番话说得一家人通体舒畅,又留他们喝了几口茶才离去。
沈大今儿个可算是认识到弟弟的口才,开了眼界,沈全笑道:“这场面话得说圆了,这户人家啊,我早听闻他家后代多,你看看他家院子里,可不挤得慌,估摸着我们这回去歪打正着,那家人想买了铺子换大宅子。”
沈大恍然,又有写艳羡:“那也是好事啊,子孙后代兴旺才是好的。”
沈全道:“那也得是家业够分才行,不够分,分不均,子孙太多便是家祸。”
沈大一想也是,村里头家家户户就这么点家业,还有兄弟为一亩地打得死去活来的,这般一想也没那么羡慕子孙旺盛了,自家这一个也不错了。
既是定下了,沈大便可回家和沈老头敲个准,待沈老头拿银子来城里,便可过个户。
大伯母来了后,这菜单也得改一改,大伯母拿手的是那口水鸡,沈陵过年时吃过一回,那滋味还能想象得出,一换菜单,大家的新鲜劲可不就来了嘛,崔氏和方氏能做的也就那么几道菜,吃来吃去人都会腻,这般轮着也全当换个菜单,来点新鲜劲。
那口水鸡最主要的就是这酱料,张氏有她这独特的做法,这口水鸡还没出炉,一阵阵香味就开始飘出来了。
“方娘子,今儿个是什么菜啊?怎么的这般香!”
方氏正在摊饼子,闻言笑着说道:“今儿个是口水鸡,最近这些日子我家大嫂掌厨,欢迎大家捧场啊。”
这隔壁的布庄才开得门,掌柜的捂着肚子道:“方娘子,中午给我送一碗,这闻着就已经饿了!”
她家卖快食后,附近的铺子都来她家吃过,邻里间关系不错。
她便扬声道:“好嘞!”
头一回做这口水鸡,只敢买三只鸡,鸡肉不似猪肉,随意两块就成,得分好,得了腿的便只能一个大腿,得了翅膀便只能配个鸡屁股或者鸡脖子。大伯母这刚上手,不大熟练,便是有三妞帮忙,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的。
那三只鸡都是不够的,头一回做不知数目,大伯母头一回享受到这赚钱的喜悦,摩拳擦掌地想大展拳脚,恨不得把自己十八般武艺都给使出来。
这铺子自打买下后,家里头更有奔头了,谁都想再买几个铺子,以后分家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能有一间小铺子,就算自己不做买卖,坐着都能收钱。别看那卖铺子的人家子孙不出息,可过得日子也比乡下人家好不知多少。
这生意好了便是有人红了眼,又不是难学的买卖,这不,沈家才来这街上三个月不到,离这儿不远处也支起了一家铺子,卖快食,一碗十五文钱,方氏这儿最便宜的是十八文,鸡肉贵,一碗得二十文,若要加菜还得加几文钱。
方氏和大伯母起先听到,心理也不痛快,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抢生意嘛!
若单单抢生意倒也没得什么,谁家生意能够独此一家,奈何对面那家当真是同他们家杠上了,他们家新出一个菜,对面火速跟上了,就比他们家便宜个几文钱!
第018章
“这不明摆着赖上我们了吗?我们卖口水鸡,他们也来个口水鸡,我们换个糖醋肉,他们继续跟上,没脸没皮的玩意!”
那头开了以后,明显的自家生意少了一点,开就开吧,这又不是独门生意,偏偏对面跟着他们来,就让人很不痛快了。
沈陵也略有耳闻,这可不就是价格战嘛,打价格战,最怕就是恶性比价,那必定是两败俱伤,这个时候就是得稳住,万不能争这一口气。
这一分价钱一分货,货好不好,价钱来说话,你若一个劲降价,铁定是要亏的,别看这三文钱不多,长久下来,可真耗不起。
方氏虽是气,但倒也有预料,当初她卖烧饼的时候,可不就是有人想学她来着,张氏是头一回跟着做生意,就叫她碰上这回事儿,如今可正是想得劲赚钱。
她宽慰嫂嫂道:“大嫂,他们也就是看我们如今赚了钱,红了眼,便想学着咱,若今儿没得王家快食,还得有那李家赵家,犯不着!”
张氏把那鸡砍得剁剁响,没得半点宽慰:“弟妹,你瞧着我们要不要也降降价?”
方氏犹豫了一下,心理是不想的,道:“还是等铁娃爹回来了让他合计合计。”
她们这一提,沈全倒把她们说一顿:“如今降价可不就中了人家的计,咱们开铺子本钱样样没少,饭要钱肉要钱,啥的没要钱,咱们这个价是算好了的,他们能定低是他们的本事,不必同他们争,就做好我们的便是。”
沈陵也认同,卖什么东西都有成本在里面,像古人这么实诚,也不会过度包装,一般来说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你卖的太便宜,靠什么赚钱,不赚钱你这店怎么开下去。
沈全让她们价格不动,每次打菜的时候多打一点,店里还是有很多老客的,说还是他们家做的好吃又实在。
去那边吃过的客人说道:“那家小气吧啦的,肉都小的一丁点,没你家实在量多,味道也不好,那鸡肉味道怪怪的!”
大郎跟着沈全久了,也学会了自我夸耀:“那可不,大叔,我们家的菜都是自家种的,隔三差五从乡下拿回来,鸡肉猪肉绝对当天买的,你去问问西边吴家肉摊,他们家每天给我们家送肉来。”
之前因为价格低跑那儿去吃过的,隔两日又回来了,方氏和张氏松了口气。
那仿着沈家的人家姓王,原本住在这附近,沈家这刚搬过来的时候还去吃过几回烧饼,做快食的时候只听闻那家生意特别好,后乍听闻那沈家把那铺子给买下来了,可不就泛了酸,心里头也琢磨了起来,这快食又不难不就是烧烧饭菜,和家里头不一样嘛!
他们这也不就开张了吗,特地定了个低一点的价格,好把人笼络过来,刚开头几天,生意是好得很,可往后他们也发现这样一个价格,赚不了多少。
这还没涨价呢,过了刚开头那几天,人就少了!
“他们都是傻子吗!明明我们家更便宜,还跑那家去吃!”王家老婆子骂骂咧咧的。
那家儿子犹豫了一下说:“娘,要不咱也涨涨价吧,不然这得亏啊!”
“不行,现在便宜了还人少,要是贵了不就没人了嘛!”
儿媳妇偷看婆婆:“是不是咱家做的没有对面好吃啊?”
原本做生意的时候儿媳妇是欢欢喜喜的,奈何这婆婆掌控了一切,不让她们插手,若是赚了钱也倒罢了,到现在还没赚多少,赚得少,每个月还得交租费,若是连租费都交不出,他们还开什么铺子。
王婆子竖起眉毛一阵破口大骂,几个儿子儿媳都不敢吱声。
最后最得她欢喜的侄女兼小儿媳妇说道:“娘,咱们家不降价,不如买点便宜的鸡肉猪肉,吴家的肉太贵了……”
家里头的生意渐渐回笼了,天气也越来越暖和,立夏一过,身上的衣衫也轻飘了,沈陵过了六岁的生日,家里头也同以往一样给他做了一碗鸡蛋面,今年生意好,方氏想着他在念书,不好穿得太寒酸惹人笑话。
去年还能穿齐家少爷的衣裳,今年沈陵长了身量,比齐子俊要高,便穿不得了。沈陵倒是觉得没必要,他马上长身体,会长得快,家里头没有比他小的孩子,就没人能穿了。
方氏却以为他担忧钱财,懂事得令她更心疼,坚持给他裁了一身长衫,周围街坊调侃地喊他小秀才。
夏日里头,凉菜卤菜很好卖,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