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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后散步,已经成为舒清妩的习惯。
看萧锦琛也在逐渐适应这个过程;舒清妩便也乖巧点头:“是。”
于是,两个人便起身;先围着清平湖转。
他们下午已经说了好多话,这会儿一下子有些卡壳;竟是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安静走了一会儿,萧锦琛才找了个话题。
“你原先可曾逛过盛京?”
舒清妩想了想;其实上辈子萧锦琛带她出来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走马观花,她又担心身份,一直没怎么好好玩赏。
这逛跟没逛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舒清妩便道:“选秀那一年随着礼部的马车来盛京;也不过就在驿站住了两日,哪里都没去。后来进了宫;更是不可能再出去,便也就还不知盛京是何种模样。”
萧锦琛若有所思点点头,心里面便存上了事。
“若说区域,盛京可能还没有柳州大,”萧锦琛声音平静;娓娓道来;“但若算上近郊和县镇;就比柳州要大上一倍不止。”
舒清妩也看过盛京的堪舆图;知道盛京到底有多大。
她想了想说:“臣妾只听说盛京内城的东西长街很热闹;从早到晚皆是人头攒动;东市和西市里卖什么的都有,住在近郊的百姓若要进城;得早早起来去城门口排队,这样才能在日落时分赶回家。”
嘴里说着没逛过盛京,但舒清妩还是挺好奇的,一看就是早就上过心,特地问过盛京的概况。
萧锦琛看她如此认真,心里立即有了打算,但却没有直接同她讲。
“东市大多都是商铺,古董店金银店有,各色酒楼早餐铺子也有,从金银细软到家具摆件,是应有尽有的。”
萧锦琛少时经常被先帝带着出宫,领他观察百姓的生活,东西市可以说是整个盛京最热闹的两处集市,萧锦琛去得最多,也最熟悉。
他声音低沉,娓娓道来,那盛京的美好生活,就如同一幅画卷,在舒清妩面前徐徐展开。
“东市有许多外地所没有的铺子,就比如东市三街位于二十八号的玲珑坊,是专门做小儿玩物的,里面的各种木雕玩具数不胜数,朕早年似乎也买过一个,是个带有轮子的小马车,非常灵巧。”
舒清妩似乎就很喜欢这些小摆件,一听就很好奇:“真的?会不会动?”
萧锦琛自己也不记得那个木偶到底是什么样子,却很认真:“朕也不太记得,让贺启苍出去买几个给你看。”
舒清妩还没来得及说话,贺启苍立即就说:“娘娘喜欢什么样的回头让宫人知会臣一声便是,玲珑坊什么样的都有。”
瞧他那积极样,舒清妩也不好不给他跟皇帝陛下面子,只好说:“那臣妾就多谢陛下了。”
萧锦琛随意点点头,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东西市的早在开天时便颇具规模,开天二十年后便达到顶峰,至今依旧热闹如昔,”萧锦琛叹道,“祖父之雄韬伟略实在令朕钦佩,每每午夜梦回皆是感念。”
开天是萧锦琛的祖父中宗在位时的年号,中宗以嫡长子身份年少继位,清吏治,平外番,可以说是一代明君。
只晚年时任由子嗣争位,延续了整整十年光景,弄得整个朝政一片混乱,先帝最后夺位胜利登基为帝,整整二十年都在重新理清朝政。
便是遗留了这么大的一个祸端,但中宗的的确确是好皇帝。在萧锦琛心里,他的所有优点都值得学习。
不过关于长辈的事,萧锦琛也是点到为止,他感叹了两句就收回话题,还是继续说东西市。
“东市还有一家庆丰书馆的总馆,自然是咱们宗室所开,南书馆和庆丰书局审核过得书籍,都会在庆丰书局的总局展售,各地学子都可过来捧读。”
大齐并不限制百姓读书,所出书本品类也是五花八门,但大多还是要由庆丰书局来审核,南书馆的书多半都是萧锦琛挑选过的,也会放在各地的庆丰书馆里售卖租借。
但书本仍旧是金贵物。
普通一本策论或者劝学,往往就要普通人家一月的月银,因此许多人家依旧读不起书。
不过庆丰书馆常年开门,买不起书也不舍得借的可以来书馆抄书,只要三个铜板,就可以待上一整日。
这三个铜板不是为了赚百姓的钱,而是为了防止许多人吃住都留在书馆中,因此意思意思收个门票费。
庆丰书馆在柳州也有,舒清妩早年读书的时候也曾跟同学一起去挑书。
“臣妾倒是去过柳州的书馆,因着柳州读书人众多,当地的庆丰书馆还特地专门开了一层作为抄书室,跟寻常的买书人分开,也更安静一些。”
萧锦琛对庆丰书馆还挺得意的,如今可以在馆内抄书的举措也是他年少时提的意见,逐步完善到了今日,也算是卓有成效。
“其实朕从小所学,皆是愚民好治,但还是不太甘心的,”萧锦琛颇为自信,“只要政治清明,盛世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多读些书总归是好事。”
“许多人也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能从一无所有的白丁成为锦衣官身,也可拿起长矛弓箭,走上边疆就保家卫国。”
所以,
普及百姓读书和建立更多的书馆,仍旧是萧锦琛这几年所努力的目标。
舒清妩抬头看着他。
现在的隆庆帝还很年轻,可以说是过分的年轻,他身上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儿,整个人都是带着活力和自信的。
他所看到的,展望的,并且为之努力的,皆是自己所期盼的美好未来。
面对这样一个人,无关情爱,无论对错,他都是值得敬仰的。
他所做的一切,他所努力奋斗
的每一天,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也为了天底下所有的百姓。
要说他有没有私心?他肯定是有的。
没有哪个皇帝不想青史留名,不想在生前身后赢得百姓的赞赏,不想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也想成为秦皇汉武,成为玄宗宋祖,只要史书上能赞扬他一句,这一生的幸苦似乎都没有白费。
但这些,都只能留待后人评说。
他的私心,却是百姓们的幸运。
舒清妩看着意气风发的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在无边的悸动之中,尊敬和仰慕重新占领上峰。
这种尊敬由来于他曾经十年来不懈的努力,也来自于他的坚持。
他或许不是个好丈夫,但他一定是个好皇帝。
舒清妩由衷赞叹一句:“陛下如此英明,是百姓之福。”
然而刚刚还颇为自傲的萧锦琛,这会儿却突然收敛起全部的锋芒,他回头看向一脸认真的舒清妩,突然冲她伸出手。
舒清妩抿了抿嘴唇,下意识把手放到他手心上。
萧锦琛的手很干燥,他的手心温热,带着青年男人所特有的力量。
而舒清妩的手却是软弱无骨的。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却是意外契合。
此时风轻云淡,天朗气清,德定湖中的锦鲤来回游弋,拨弄出一片片的涟漪。
舒清妩耳边却是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她听不到风,也听不到云,只能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逐渐温热,刚刚还信誓旦旦在说不会动心,转过头来,只因为这一个牵手,她就又有些晕头转向。
萧锦琛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招数,这一天花样百出,他若想对一个人好,旁人又如何招架?
就如同刚刚的那个一瞬间,舒清妩只觉得心慌失措,一时之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萧锦琛看她红着脸不说话,便也洒然一笑,他捏了捏舒清妩软软的小手,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舒清妩的心,在缓慢地前行中渐渐安稳下来。
跟萧锦琛相处,如同品尝烈酒,刚一入唇时是令人迷醉的芬芳,可酒到微醺,整个人迷迷糊糊,仿佛漂在云端之上,畅快又舒适。
舒清妩现在就是漂在云端。
她不知道萧锦琛对她为何越来越好,他越来越喜欢笑,也更爱同她说话,茶余饭后的先谈多了些亲昵,少了几分严肃和认真。
心底深处,舒清妩却很清楚,这些似乎都是她曾经期盼过的,但如今……却是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执着的。
只是独自品味的时候,还是觉得甘甜美好,这种幸福的滋味不停吸引她,让她有些欲罢不能,似乎立即就想飞蛾扑火。
舒清妩比了比眼睛,她想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搞不清萧锦琛的态度,也看不透他的心,心底里缺少的那份信任始终在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似乎,只要她一直坚持自己的心,就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