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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上班？挡我路干嘛？”魏佳冷言冷语。
嚣张一如从前。
辛宜“切”了一声，被她瞪了一眼。
魏佳看向姚漫漫：“还吃？二十分钟后开会，你那油条是不是地沟油？味道这么重？”
姚漫漫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大口：“地沟油也比你那没味道的三明治好吃。”
“你！”魏佳瞪眼，“懒得理你们。”
她端着咖啡杯擦过辛宜。
辛宜回头，视线跟姚漫漫一对上，互相耸了耸肩。
她回到工位，坐下来看了一圈同事，她又站起来，“那个……”
邻桌的同事们都转过来看她。
辛宜双手背到后头：“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假，但我想，我还是应该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她垂眸，盯着桌上的鼠标，“对不起。”
她低下头，脑门却被一根手指顶住。
她不得不抬头：“D哥？”
李文迪手上用力，戳着她的脑门转了个圈，“人事招聘的时候，没有亮家底这一条。”
原本同样别别扭扭的同事也纷纷围过来。
“辛宜，真没看出来啊！”同事打趣，“这么说来，辛年是你姐姐？你们姐妹俩这脾气性格差得挺多啊！”
辛宜把桌上的纸巾扔过去：“什么意思啊！”
同事接住，晃了晃，“你姐那是精英中的精英，你么就……”话音刚落，又飞过来一支笔，他赶紧站正，“既然你是她妹妹，专访能不能约一个？”
“我一直想约辛总的专访，但不敢啊。”
辛宜笑了笑：“行啊，我考虑一下。”
知道这是同事们递过来的台阶，她朝李文迪感激一笑。
挺好的。
摄影大赛的二轮结果很快公布，辛宜收到通知的时候，她正在出外景。
临近圣诞，今年的圣诞节却没有多少过节的氛围。
她的《余晖》没能入选最终名单，基本意味着她跟奖项无缘。
饶是做足了准备，辛宜仍是有点难过。
她给谢唯打电话：“out了。”
手机里都是说话声，连带着他的声音也听不太清。
“你在忙？”
谢唯拉门开，讨论声远了，“在开小会。”他站在长廊上，“下午要去你爸爸那儿。”
“真的？”
“真的。”
谢唯翻了翻手机，大赛官博公布了第二轮入围名单，确实没有辛宜。
“下次你拍我，随便拍。”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尤其这是她最喜欢的摄影。
辛宜听到这算不上安慰的安慰，笑了笑，“你对我是不是毫无底线？”她突然间有些困惑，“我身边朋友们谈恋爱，甜是真甜，但吵起来也真吵翻天。”
可是，她跟谢唯之间似乎并不存在争吵这东西。
从第一次杂志社跟他的专访开始，她所有的记忆里都是他对她的纵容。
谢唯怔了怔：“盼了你这么久，哪里舍得浪费时间去吵架？”
辛宜抿住唇，笑容也僵了僵。
真不大高兴了。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她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能就是矫情了。
“你下午什么时候去找我爸？”
“两点半。”
“直接去我爸办公室？”
“对。”
辛宜“哦”了一声，挂断电话。
微信多了几条消息，都是她打电话的时候宋妤瑶发来的。
问她路逸飞今晚有没有约她。
【辛宜：没有啊，今晚我跟谢唯去买衣服。】
【辛宜：过两天他公司有个派对。】
宋妤瑶秒回：没有吗？我还以为他也约了你。
辛宜来了兴致：也？他约了你？
【瑶：嗯，说是约我吃饭，奇怪。】
【辛宜：/爱心/爱心/爱心】
【瑶：……】
辛宜的心情又好了，她打字：说不定有好事。
宋妤瑶彻底不理她了。
下午，谢唯去鑫源总部做最后的合同确认。仍旧是在辛爸爸办公室，跟之前几次一样，他到的时候，茶早已煮上。
说是合同细节讨论，其实前两次早就说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来了。
“最后的反馈我们已经发给辛总。”谢唯主动说。
辛爸爸点头，又提了两个问题。
谢唯拧起眉：“关于这个我们上午特地开会讨论过。”他实话实说，“速度这一块确实已经是极限。”
“不不不，不要跟我说什么极限。”辛爸爸笑，“当初我接手鑫源的时候，我对我父亲说，我能保证做到的是守着鑫源，让鑫源两条主线的竞争力不跌出前五。”
他看着谢唯，公事公办的态度，好似上一回问谢唯是不是恨他不存在一般，更没有开口过问壹维官博公开的事情。
“这个回答让我父亲很不满，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停住，敛笑，“他问我我对自己的追求就这么低？”
“我父亲在掌管鑫源时，很多人都说这已经是鑫源的巅峰。”辛爸爸摊手，“现在回头看看，并不是。”
谢唯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将这些话重新过了一遍，他有片刻的沉默。
半晌，他迎上辛爸爸的目光，“我跟我的团队们在研发这方面还在继续，目前而言这是我们能给予的最好的技术。如果您不放心，合同里可以额外加上一条，一旦有所突破，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给鑫源的厂区。”
他并没有被一时的感动冲昏头脑。
辛爸爸沉吟：“可以。”
谢唯近来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不无赞赏。
正说着，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
两个人俱是一惊，回头看去。
只开了三分之一的门，露出有些凌乱的绵羊卷。
赫然就是辛宜。
一看就是急吼吼跑过来的。
“爸！”等她看清沙发上的两个人，她状似很惊讶的，“谢唯？你也在啊？”
她反手关上门，谢唯笑笑，他没来得及说话，被辛爸爸抢了先，“你不上班来这儿干什么？”
辛爸爸一脸“我看穿你”的表情，不想搭理。
辛宜笑嘻嘻的放下包，挤到爸爸身旁，“我来约姐姐的专访啊！”她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杂志社给我的任务，我之前瞒着我同事我是您的女儿，现在不得补偿补偿啊！”
辛爸爸意味深长：“哦~”他瞅了瞅一动没动的谢唯，“你姐姐没有跟你说谢总也在？”
辛宜讪笑，她就是特意选了谢唯在的点来的。看她爸这样，她就明白她的小把戏一点都不够看的。
“嘿嘿。”她干笑了两声。
辛宜偷瞄斜对面的谢唯，他嘴角噙着笑，静静的看她演。
茶几上的茶冒着气，她双手捧起爸爸那杯，端端正正拿到他跟前，“爸~”
表情怪可怜的。
辛爸爸心软，他接过茶，喝了一小口。
辛宜顿时喜笑颜开。
“爸，你们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她老实坐好，特别正经。
被辛爸爸一个眼风扫过，她悻悻的挠头。
“想偷听就直说。”辛爸爸没好气，辛宜立马挽住他的胳膊，连脑袋都搁过去，他无奈，“谁惯的你！”
辛宜笑得眼睛亮晶晶的：“我爸惯的呀。”
“只会说好听话。”
“哪儿啊！我还会帮您煮茶。”说着，辛宜去碰茶壶，“爸，我给您重新煮一壶。”
她半跪着，注意力都在那个做工考究的茶壶上，瞧着乖巧极了。每做一步，她都要回头看看辛爸爸，甜甜的、讨好的笑。
辛年敲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撒娇腻歪的辛宜、含笑纵容的爸爸和眉目温柔的谢唯。
她过去摸了把辛宜的头发：“谈公事呢，瞎捣乱。”
辛爸爸：“没捣乱。”他立马说。
辛年朝谢唯摇头，再耸肩，一副“你看到了吧”的神色。
她坐下来，看辛宜泡茶。
因为爷爷爱喝茶，他们家从爸爸到辛宜都是泡茶好手，尤其是辛宜，撒娇卖乖，特意练就的好手艺。
辛年笑了笑，她看向谢唯，又高兴又有点失落。
辛宜小时候，她害怕她摔跤；辛宜长大了，她又担心她栽跟头。像是养了另一个女儿，她始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冷不丁要这么放手，她心里空落落的。
可事实上，不到最后合眼的一刻，谁也没法拍着胸脯说这一生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
她不由想到了自己。
*
宋妤瑶跟路逸飞约在一家泰国菜，是她跟辛宜常去的那家。
一顿饭快吃完了，他还没说到正事。
“怎么，有事？”她主动问。
尤其奇怪他的一身正装，他穿得特别正经，跟他以往的风格很不搭。
路逸飞十分窘迫：“要不吃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