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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日日相对处了已有半年,他的脾性她早已了然于心。方才一见他那惊慌得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的不安模样,她便能肯定,她的兄长大人,定也是对她动了心的。只现下他被那条条框框限制住,畏首畏尾惧怕去直面这份感情。
他不敢,那这打破他心中桎梏的一事便交由她来罢。她既认准了他,那这辈子便赖定他了,任他一身修为,也得悉数在她手中折干净。
而今晚,也算开了个好头,不是吗?这般想着,她心中愈发舒畅,一夜沉沉好梦。
接下来数日,沈婉柔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精神头儿好得不得了。然陆铭便没有这般幸运了,眼下青黑日益深浓不说,从前极少走神的人如今竟时不时地便发起了呆,看来是被那晚她的诉说衷肠给磨得不成人形。
她看在眼里,心底虽疼惜,却知两军交战,敌不退便进。她须得好好让这难耐苦楚磋磨磋磨他,磨平他心间锐气,日后方可进一步作为。遂连杜大娘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都来问陆铭可还安好时,沈婉柔愣是一声没吱,仿似对他是否安好毫不在意。
他感受到了,明知这是自己一手促成,心中却愈发苦楚。这悔与痛,还夹杂着浓烈到令人无法忽视的不甘,烧成了一把火,时时刻刻炙烤着他,逼得他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虽他二人平日里仍旧照常相处,可杜大娘就是敏锐察觉出他二人之间出了问题,且问题还不小。有意撮合一把,她趁沈婉柔忙着时,曾私下里去找过陆铭,见了他便好一顿劝说教训:“我说小郎君,是个汉子就心胸宽容些,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能存着隔夜仇呢!再说了,你家小娘子生得这般好模样,若是有心人趁虚而入,你可如何是好?”
陆铭:……
将将才缓过来的心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又在这小村庄待了四五日后,两人的伤皆是好得差不离了。他手头还有要案须抓紧时间侦破,遂将恢复了个七八成,便与小姑娘商议着离开。
“哎。前前后后在这住了也有半月,与大娘和柱哥儿都有感情了,真舍不得他们。”她听了他的提议,有些怅然地在抚了抚身前的开得正盛的月季,“我还跟着大娘一同酿了酒,就埋在那颗槐树下。”
“聚散总有时。”他想了想,只能这样去开导她。
哪知她根本无需他的开导,微一转头便想开了,小脸上洋溢着憧憬:“等我有了夫君,便把他也带到此处,我们搭几座茅草小屋,与杜大娘他们做邻居!”
陆铭:怎的感觉心头又开始抽痛了?
走的那日,杜大娘借来了乡民的骡子车,让她男人驾车送陆铭与她一道去镇上。沈婉柔在怀中掏了掏,摸出一块羊脂玉坠来,不容拒绝地塞进妇人手里:“大娘,这些日子多亏有你与吴叔照看,此玉虽不是甚么价值连城之物,却也能保柱哥儿念书至弱冠,你定要收下。”
几番推辞无用,妇人眼角微湿:“丫头,路上保重。”
两个女人道别又花了半刻钟,当坐下的骡子车已轻快前行时,沈婉柔还在向立在院前的杜大娘挥手。
约莫行了一个半时辰,三人到达镇上,吴叔将二人送出至城门口,门口驻守的官吏识得常出入此门的吴叔,眼下见到了两副生面孔,遂出声询问:“他二人是谁?”
吴叔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闻身后一道脆□□声回道:,“我是吴叔家远房的外甥女,我旁边这人,是我小爹。”
吴叔:???
陆铭:???
最要紧的是,那官吏听后细细打量了沈陆二人一番,竟丝毫未觉得不妥,一抬手遂将三人放行。陆铭心中更加迷茫,自己不过大身侧丫头八岁,怎的就看起来像她爹了?
却说陆铭让吴叔将二人送至下一城镇,临云关后,便不让其再送。
“临云关在漠城还要以北,同京城更是背道而驰,兄长怎会想要来此?”甫一下地,见着城门口几个遒劲打字,她不解出声。
“临云关属十二皇子辖下,由他派兵护送我们回京,方可抵御回程路上他人伺机设伏。”简要同她说清楚后,他遂径直走向城门前守备森严的兵吏,掏出一块玉珏,“我乃东厂厂督陆铭,现有要是需赶回京中,去禀明你主子,让他派人马护送我。”
十二皇子赵勋虽戍守边关未能漏面,但却派了自己的副将带领二百骑兵,一路上严密防控,历时半月,终是将其安稳送至京城。
陆铭一回京便忙得脚不沾地,将手下探子尽数放出搜罗物证线索,自己每日里不是处理堆积的公务,便是翻查五年前镇国公府走私军火的旧案。难得空闲下来听陈禹回禀府中事宜,听到的却是沈婉柔那丫头竟自作主张开始相看起京中的风流贵公子来。霎时气得他肝疼。
一连半月,他日日踏着月色回府,那丫头初时还算有良心,三天两头还不忘与他送来夜宵甜汤为他解乏。只这几日,人也不知在捣鼓些甚么,他硬是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
一问之下,方才知晓她昨日里便病了,说是发起了高烧,烧得整个人都迷糊了,却还咬紧牙不让人同他说。
一颗心被一股蛮横力道拉扯得生疼,他撂下手上文书便火急火燎向她院中赶去。推开房门,疾步行至她榻前,将将撩开那层层轻薄纱帐,一具绵软馨香的身躯便猛然间拥了上来,下一瞬,两片柔嫩唇瓣便覆了上来,直直印上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集美们!!!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妹妹和厂督就能把恋爱谈上啦!!!
断在这里实在是因为,擎天不想让两小只间的第一个吻用一句话带过,搞事情的心蠢蠢欲动,哈哈~
(狗头保命):下一章献上甜甜的亲吻!!!必须得劲儿!
第51章 初吻
她虽行动间气势汹汹; 倏地偷袭了他个措不及防; 可真真与他切切实实碰上了; 却是顿显懵懂稚嫩,只知紧紧将双唇贴上他的,却不知该如何挑逗作弄; 傻愣愣如盖戳般僵硬着不动。
可便是如此,她鼻息间的清雅馨香仍旧瞬间即让他醉了; 似是微醺; 眩晕感有些上头。若再这样下去; 怕是要坏事。用尽了所有的意志,他凭借那依稀残存着的一丝理智; 欲扶着她的双肩将其推开。
她却不许。一把捧住了他的脑袋,心中焦急,然半晌仍旧不得章法,遂就着他微凉双唇乱啃一气。
“嘶。”他被她的糯米小牙咬得轻抽口气。
听见他呼痛; 她终是慌了心神; 以为自己伤着了他; 忙退开些来:“若玉?”她出声; 带着鼻音的语调喊得他就要醉倒。
“不可……”他试着做出最后的挣扎。
下一瞬,他的尾音即被她堵在了口中再也发不出一声。她既已堕入这情爱的深渊; 那他便也甭想独善其身; 是他诱着她,对她千般好,万般宠; 才引着她一步步走进这泥潭的。如今她沉沦了,必然要拉着他一道跌入这十丈软红中,绝没有她一人痴恋无果的道理。
他本是正说着话,故她凑近时,他菲薄双唇是微张着的。
不是咬痛了么?那便舔舔好了。这般想着,她甚是自然地伸出了小舌,落于那柔滑之地,细细舔舐,软嫩的舌尖来回扫荡,酥酥麻麻的热便自胸臆间一步步蔓延至全身。
喉间溢出一声轻叹,他彻底醉倒在她的温柔乡里,伸臂将她一揽而过,化被动为主导,把握着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通过她不自觉溢出的破碎的嘤咛,掌控着掠夺的方式。
他时而像凌厉的风,时而如细润的雨。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与强势,进可攻,长驱直入;退可守,浅尝细啜。
她就换作了由他支配的一方,乖顺地承受着,沉迷地追逐着,已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两人相拥着皆是投入忘情,这生命中的第一个吻,须得好好体会铭记。怪道是那些个文人墨客做些诗词总是关乎风月,原来与心爱之人亲近,竟会是这般妙不可言。身体有它自己的主张,它不想停下,便谁也没有办法。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直到二人的唇间皆是一片火辣,他方才依依不舍退开。借着窗外月色,他的指抚上她微肿唇瓣,轻轻摩挲:“红了,也肿了……”
她闻言遂娇嗔着将他一把推开:“如今看也看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便做那始乱终弃的浪荡子,继续不要我罢!”说着,一扭身不理会他了。
知她是记着山野茅屋那晚的仇呢,心里委屈,遂好声好气地温言哄着:“念念,我,我不是那种人。”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还没撑片刻的场面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