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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运气不错。”
“啊?”
“我是说,你就这么开始玩的古钱,拿出两套,一共才三枚假货,运气算很好了。我有个朋友,刚开始玩古钱的时候,买的假货海了去了。”
余耀说的就是濮杰。濮杰当兵前就好古钱,没少交学费。后来在部队出了点儿事儿,是复员回来而不是转业。就凭着以前在古钱上吃药的底子,开始铲地皮。
“康熙那套我是从网店买的,主要看店铺评分挺高。大五帝钱,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卖家。”
“大五帝你花了多少钱?”
“两千九百三十块。”
“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他要三千,当时我没带钱包,手机关联账户里就两千九百三十块了。”
“你就没讲个价儿?”
“讲了啊,人家不松口,一口价儿。”
余耀哑然失笑,“老隋,古玩行里哪有一口价儿?”
“唉,我就是没有明眼人给指指路,全靠自己摸索了。”
“你还知道上网查呢。不过网上信息良莠不齐,也误人。”余耀说着,便擦了擦嘴,将剩下的干炒牛河收起来扔进了垃圾筒;头一次点这家店,牛肉太硬,粉太黏,实在吃不下了,罪过罪过。
隋毅见了,立即又掏出一支烟递给余耀,“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余耀这次没客气,接了烟点上,“老隋,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想让我看啊?”
“身上是还带着件,不过不是卖啊,就是看余老板眼力好······”隋毅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串椰壳挂绳,上面带着个玉环。
这个玉环比手镯小,比扳指大,外径五厘米左右,内径三厘米左右。圆条,没有任何纹饰。
他都拿出来了,余耀也不好推出去。其实行里帮人掌眼,是有很多规矩的,但从这个隋毅的随意程度来看,他显然是不懂。
这是一件袈裟环。
袈裟是披的,披上之后,有两个头儿得固定一下,才能披得住。袈裟环就是起个固定的作用,另外一头还会有个扣,扣在袈裟环上。
这件袈裟环,是清末民初的,质地一般的青白玉,做工也一般,只能算是个老物件。
余耀手里拿着这件袈裟环,却目不转睛。
不是因为袈裟环,而是因为袈裟环上,还配了一颗顶珠。
这颗顶珠直径两厘米左右,满工,雕刻的是蟠螭纹。满珠黄沁,深入其中。
这是一颗战国时期的珠子!
而且这颗珠子出土后,肯定被长期盘玩或者佩戴过,已经透了,沁色和玉质融为一体,包浆润泽柔腻。
这种深入玉质的满满的黄土沁,是有讲究的,被视为无比吉祥的沁色,得到这种古玉的人,一般会随身佩戴,用作护身祈福之玉。
晚清著名的金石考古学家吴大澂,给这种玉件上纯粹的黄土沁色,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黄衣大士”。
“你这两件不是一起来的吧?”余耀不由问道。
“两件?”隋毅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对,袈裟环是我在市场淘换的,那颗黄玉珠子,我觉得挺漂亮,就当环上的顶珠用了。这一搭配,我觉得挺漂亮的。”
“这不是黄玉,这是白玉黄土沁,而且出土时间很长了。乍一看是挺漂亮,可是······”
“可是什么?”
余耀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说法。用这么一颗战国的“黄衣大士”,去配这么一件清末民初的普通袈裟环,就好像穿了一身廉价的流水线西装,却系了一条定制的顶级品牌的奢华领带。
“这颗珠子怎么来的?”余耀又问。
“这是有人送的。”
“送的?好大手笔啊!”
余耀心想,战国的蟠螭纹珠子,如果是刚出土的,即便是黄土沁,估摸着顶多也就是几万的事儿。但这一颗,从通透程度和包浆来看,怕是千年前就出土了。也就是说,战国玉器,宋代出土,然后被人收藏盘玩,一直没有再入土。
如此,这颗珠子的价值就会是刚出土的十倍以上,几十万肯定会有人愿意要。
古玉之中,最为名贵的就是脱胎玉。所谓脱胎玉,就是出土后被盘玩,然后又入土,然后再出土被盘玩······如此几个来回,往往历经两三千年,沁色和包浆反复融合,成就极为罕见的玉质和玉色。
脱胎玉世所罕见,需要极大的机缘巧合,这颗珠子自是比不了,但也非常难得了。若不是只是小小一颗珠子,价值还会更大。
“这颗珠子很珍贵么?”隋毅连忙问道。
“一百个这样的袈裟环也配不上一颗这样的珠子。这是战国时期的玉珠,雕工精美,黄土沁又满又均匀,号称‘黄衣大士’;而且应该是在宋代就出土了,又经过了千年的佩戴和盘玩。”
“啊?”隋毅挠了挠头,“早知道不该要啊。”
第132章 以玺为朋
“你挺实诚的。看来,这个人你也不太熟啊?”余耀不由问道。
“萍水相逢。”
“什么?”
“而且那个老大爷穿得很普通,一件白色圆领衫,一条黑裤子,圆口布鞋······”隋毅似乎陷入了回忆。
余耀有点儿听蒙了。
萍水相逢?一见面,哎,这孩子不错,送你颗珠子吧!为什么送我珠子啊?你名叫随意,我有钱任性。
“你先别管老大爷普通不普通了,古玩行里,坐拥宝山穿得普通的多了。他为什么要送你这颗珠子?”
“今年夏天,我去燕京出差,开会,顺带逛了逛潘家园。这位老大爷就是在潘家园遇上的。当时他突然晕倒,我正好在旁边,做了个cpr······”
“什么是cpr?”
“噢,就是心肺复苏术。他有心脏病,当时可能天太热了。”
“你这是救了他一命啊!这还琢磨什么?送什么给你也不为过。原来你是医生?”
“啊,我是东大第一附院心外科的。”
“我还是第一次遇上喜欢古玩的医生。”
“医生喜欢古玩的不少啊,我有好几个同事都挺喜欢的。”
“嗯,是我没遇上过而已。”余耀转口道,“不过,出手这么大方,而且能拿出这样的东西,不简单啊!你要是能跟他学学玉器,那绝对不是现在的水平。”
隋毅点点头,“我倒是留了他联系方式了,但是我也不是总去燕京出差啊。我当时真是没想到他会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还以为就是一颗普通的玉珠,我对高古玉也不太懂,平时清代玉器见得多。”
隋毅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看,“老大爷姓才,才能的才,名叫才朋玺,挺特别的姓。”
“我去,这不光是姓特别。以玺为朋,玺是皇上才能用的,给他起这个名字,这爹娘得寄予多大希望啊。”
“那也不一定,玉匠也能以玺为朋。”隋毅难得纠正余耀一句。
“你说得对。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呢。”
“哈哈哈哈。”隋毅大笑,“余老板,认识你我真是太高兴了,以后我能不能常来啊?”
“随时欢迎啊。”余耀虽然只和隋毅打了这一次交道,却发现他是个实诚人,值得交朋友。
隋毅又拉着余耀聊了一会儿,问东问西的。快八点了说他值夜班才告辞。
第二天余耀九点多开了门,没多会儿就来了一笔生意。客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只说想买件瓷器笔筒,余耀给挑了件民国粉彩的六棱笔筒,他问了价儿,也不细看也不讲价,直接转账让余耀装起来。
余耀有点儿奇怪,“您也不仔细看看?”
“不用,你这店我信得过,你说是民国粉彩,那就没问题。”
“我们好像第一次见面吧?”
“对,但你这个格古斋名气响啊!”客人说完,拿着东西就告辞走了。
嘿!格古斋什么时候打响的名头?
过了十几分钟,余耀正想给谢治豪打电话,结果又来了一个肿眼泡的中年妇女,说是想买玉件,能当毛衣链的挂坠最好。
余耀给挑了件清代的玉雕小莲蓬,独山玉的,绿得均匀漂亮。中年妇女一看,真挺喜欢。这东西不贵,余耀要价才三千,她也是没讲价,拉开手包,直接点了三千块。
“大姐,你不会也是因为我这店的名气来的吧?”余耀一边把装盒的玉件递给她,一边问道。
“那肯定啊,隋大夫推荐的,没跑儿!”中年妇女接过来,掉头就走了。
余耀一皱眉,“我说呢!这是变相送红包啊!这都是病人家属吧?说不定觉得隋毅在我这里抽成呢!”
这才多大会儿啊,就来俩了!
余耀当然希望生意兴隆,可也不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