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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少见的器型,那还好说,但梅瓶却是瓷器第一器型,几乎哪个窑口也烧过,也没有纹饰,很难猜。”钟毓沉吟。
余耀却忽而问道,“荆轲刺秦王,我看过,是黑白图。那成化斗彩天字罐,也是黑白图么?”
“不是,天字罐是彩图。荆轲刺秦王元青花大罐之所以是黑白图,是因为苏麻离青发色特殊,很难用普通的绘画颜料调出逼真的原色。”
“那就说明,这个梅瓶上本就没有纹饰!”余耀说道,“如果有纹饰,即便调不出色彩,也会用墨笔代替。”
“没有纹饰,只可能是单色釉,我也想过,难不成是汝窑?”
“汝窑虽然珍贵,但传世的也有几十件,说无价之宝,似乎还是有所夸张。”余耀抬头看了看天,“而且,既然天字罐可以用颜料绘制,汝窑多是青釉,那种天青,还有粉青,我觉得绘画颜料调色并不难。”
钟毓好似明白了,“你是说,只画轮廓,是因为本无纹饰;不画釉色,也是因为调制不出?”
“火字口的这件梅瓶,我猜,可能就是天底下仅存的一件!”
余耀说完,看向钟毓,两人眼神交会,异口同声:“雨过天青云**,者(这)般颜色作将来!”
柴窑天青釉!
柴窑,完全配得上无价之宝这四个字!
目前,还没有发现公认的柴窑传世瓷器。
汝窑也有天青釉,是所有窑口中,最接近“云破天青”釉色的。但是根据历史上的各种资料,包括一些鉴定类的专著,只有柴窑天青釉,才是真正的“云破天青”!
柴窑令无数瓷器爱好者心驰神往,却始终是一个传说。
传说中说它,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滋润细媚,美得不可方物。
华夏历史上的名窑瓷器,基本上都是有实物流传下来的,唯独柴窑却失传了。
在明清的一些史料中,尚能提及柴窑。
比如不少玩家耳熟能详的《宣德鼎彝谱》中提到,内府收藏柴、汝、官、哥、钧、定名窑器皿。柴窑,被放在了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之前。《宣德鼎彝谱》的可信性是很高的,这说明,明代宣德年间,皇宫内府是藏有柴窑的。
在清代,能被确凿认定的,主要是乾隆的诗,含有柴窑的有四首,咏碗的两首,咏枕的两首。不过,乾隆有过把汝窑当成钧窑的光辉经历,这可信度恐怕得打点儿折扣。
清代民间的一些笔记也曾记录过柴窑,但可信度就更小了。
到了民国年间,还有一些传闻,但也只是传闻,无从稽考。比如琉璃厂发现过柴窑残片,还被磨成了三寸圆形;比如帮着袁世凯烧制洪宪瓷的大管家郭葆昌,曾经用一处大宅、数十亩良田作为代价拿下过一件柴窑。
到了今天,并没有任何一件公认的传世柴窑器出现。
倭国曾经展出过一件百合花瓶残器,据说是明代皇帝回赠给幕府将军的礼物,号称这是目前存世的唯一一件柴窑器。
但是很多人不信。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余耀是不信。
可火字口的这件梅瓶,余耀虽然未曾谋面,甚至没有见过实物图片,只是根据一个手绘的轮廓猜测,他却信了。
这应该就是一件柴窑天青釉梅瓶!
瓷器中说到柴窑,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用木柴作为燃料的瓷窑。还有,当然就是这个专属的“柴窑”。
柴窑,是五代时期后周皇帝柴荣的御窑,柴窑天青釉,也是他主持创制的。
柴荣这个皇帝,还是比较有才能的,可惜英年早逝。他驾崩后,太子年幼,他曾经的义弟赵匡胤,在陈桥驿黄袍加身,北宋取代后周。不过,赵家对柴家还算不错,一直养着,世袭罔替。水浒里的柴进柴大官人,就是按照柴荣后代来描述的。
柴荣有个很大的爱好,那就是研究矿土,烧制瓷器。皇帝一旦有了爱好,而且孜孜以求,那各种便利条件太多了,必然会成就相当高的专业水平。比如宋徽宗赵佶的书画,创出了瘦金体;比如明熹宗朱由校的木工,创出了可以折叠移动的大床。
而柴荣,则大笔一挥:雨过天青云**,者般颜色作将来!
柴窑天青釉横空出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凌驾于所有单色釉瓷器之上,笑傲千年。
见余耀和钟毓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萧影倒抽一口冷气,“单单只是火字口的这件柴窑,就是无价之宝,那所有的这批重器珍玩,岂不是真成了半壁江山?”
钟毓嘴角微微一动,“可惜,只是猜测,终究是不见实物。而且,其他字口和大掌眼的东西,我也不知。”
余耀想了想,“东江省博物馆的那件太颠方鼎是许太炎先生送出的,这一件,莫非原先也在秘藏名单中?”
“这就不好说了。”钟毓接口,“我猜测,集中秘藏,也是无奈之举,肯定是本想安全稳妥转移,却发现很难实现。毕竟,当时倭寇已开始全面侵略,光是汉奸的耳目就很难避开。”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件太颠方鼎转移的时候差点儿出事儿,才导致了秘藏计划?”
“出事儿?”钟毓和萧影都是面露疑惑,“这件太颠方鼎不是一直好好的在华夏么?”
第101章 盛气凌人的专家
“你们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这么说,恰恰是有倭国人来掺乎了!”余耀解释道。
“怎么回事儿?”钟毓问道。
“倭国有个千贺美术馆,前一阵给东江省博发了函,也通了电话;他们认为,千贺美术馆馆藏的一件太颠方鼎才是真的,将会来华夏探讨此事。”
“扯淡!太颠方鼎在东江省博多少年了,现在才出来闹幺蛾子!”萧影冷笑。
“好像是说现任美术馆长中谷丰一整理发现了父亲的遗物。”余耀看了看他俩,“你们说,这个中谷丰一,会不会和当年的中谷安次郎有关系?”
“中谷安次郎?”钟毓眉毛一竖,“这老儿,不知道弄走了多少华夏文物!”
萧影摸了摸鼻子,“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中谷丰一是中谷安次郎的儿子,很可能中谷安次郎当年也从华夏弄了一尊太颠方鼎?”
余耀点头,“对。但这太颠方鼎只有一尊,如果是鬼眼门当时掌控转移的,东江省博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事儿有点儿麻烦。”萧影沉吟,“听你这意思,这个千贺美术馆似乎很确定的样子,不然也不会犯傻发函。”
“官方的事儿,我们怕是掺乎不了。”钟毓皱眉。
萧影接口,“小鬼子不知道要唱哪一出。这样,你回江州的时候,要是有展出,可以再去省博看一眼。”
余耀摇头,“怕是没机会了,这尊太颠方鼎,本来也是不定期展出。千贺美术馆这么一闹,估计弄清楚之前不会展出了。”
“嗯。”钟毓接上了这个话头,“如今我们把该捋顺的都捋顺了,你们俩出来时间都不短了,不行先回去,有需要我们随时再联系。”
钟毓的态度很坚决,余耀和萧影各自又说了几句,但钟毓坚持要自己先详细查查,同时盘算盘算,暂时不会贸然出手。
最后,两人只得依了钟毓。中午,三人便喝了一顿离别酒。
下午余耀回到酒店,濮杰早就瘙痒难耐,“怎么样?你们三个谈什么了?”
鬼眼门的一系列事情,余耀还是不能对濮杰说,因为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事儿,牵扯太大了。所以还只能照着之前“古玩公会”的说法来,最后一笔带过,“我把‘鬼眼穿火’还给钟毓了,我们可以走了。”
“就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传人,你不过是半路上得了这么一枚鬼脸花钱。”濮杰倒没有在意,慢条斯理点了一支烟,“我上午没事儿,查了一下,清末民初,全国各地,还真有不少类似古玩公会的组织。”
“哦?查到什么特别的了么?”
“那倒没有。大同小异,清末到民国,世道乱,都是行里人搭个伙儿、抱个团儿呗。”
鬼眼门,濮杰是查不到的,因为余耀也查过。特别是关于鬼脸花钱,恐怕只有几个掌眼的传人能知道了。
濮杰接着却又转折了一下子,“不过,听你说的这个古玩公会,似乎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有种一明一暗的感觉。明面儿上有一套古玩生意,暗里却又有一套运作程序,历史可能不短了,而且江湖气很重,不像是一帮普通古玩商能玩得转的!”
余耀心说,濮杰在这方面感觉还真是可以。他不由微微叹息,“可到底还是散熊了!”
“不散熊是不可能的!当年不散熊,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