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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兰亭序》,许太炎对来历并不能完全确定,只说了一句“疑为六骏事发之前盗于昭陵”;同时对真伪的判定也很谦虚,他和何上善都认为这就是真迹,但因为《兰亭序》方方面面的复杂之处,希望后来人进一步确证。
第一页信纸上,写得比较紧密,但也就这么多内容。而且从行文和笔迹来看,比较匆忙,像是急就章。
对此,众人也免不了讨论几句,不过也只是几句,因为后面的信纸还没看。
余耀撤下第一页信纸,开始读第二页,第二页只有一句话,字写得很大:
珍宝妥处之策或谓多,唯有一言嘱之:切不可流出华夏!
沉默片刻之后,余耀撤下了第二页信纸,开始读第三页。
结果,第三页也只有一句话,只不过字数多点儿:
舍妹自小执拗,太炎管教无方,从倭人中谷一事,确属真情实爱,无力阻之;然家国大义为重,已断绝兄妹关系,且未与任何珍物。
听完这一句,众人唏嘘不已。
这是许太炎在强调:他妹妹以及后代、和他以及他的后代,没有任何关系了!同时,他没有给妹妹和中谷安次郎任何珍物,如果以后有人拿出什么古玩珍宝,说是从许太炎那里得来或者和许太炎有关系,那就是胡编乱造、胡说八道。
而看完这三页信纸,剩下的一摞信纸,虽然和这三页信纸大小一致,但是纸张、格线、墨迹并不相同!想来,应该是比这三页信纸写得早。而前面这三页信纸,估计可能是在封闭秘藏之前不久写成的。
同时,剩下的一摞信纸,并不是什么鉴宝心得秘笈,而是一些古玩珍宝的线索!应该是当年鬼眼门追查了解到的。
一共九页。每一页都是基本写满的,但因为有详有略,所以每页数目不一,最少只有一条线索,最多则有五条线索。
大家将这九页信纸摊开,一起查看分析了一番。
八十多年过去了,这里面记录的内容,当时受条件所限,可能好不容易才得到一点线索;但是现在,却基本已经明晰了,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流失到了海外。
比如就有之前提到的,昭陵六骏中的拳毛騧和飒露紫,现存于美国宾大博物馆。
比如大名鼎鼎的东晋顾恺之《女史箴图》,原是清宫珍藏,后被慈禧移至颐和园,清末却被八国联军的一名英国军官盗走,而现在,存于大英博物馆。
再如,北宋汝窑天青釉碗、龙门石窟北魏石刻《帝后礼佛图》、红山文化高古玉马蹄形器······等等如今也都陈列在外国的博物馆里。
还有一条线索,现在来看有点儿戏剧性。信纸上记录的是1922年被人卖到了倭国,此后一直未能追回。
实际上,截至1937年,确实是没有追回;但是,在倭国战败之后,却又被华夏收回来了,如今藏于台岛的故宫博物院。
这就是苏东坡《寒食帖》。
王羲之的《兰亭序》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被称为“天下第二行书”;而这苏东坡的《寒食帖》,则被称为“天下第三行书”。
当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艺术类的东西,肯定会有不同意见,但这三个说法流传度确实也比较广。
这《寒食帖》1922年从华夏流到倭国,是卖出去的,买的人是倭国的一个收藏家。
二战结束之后,民国政府的外交部长交待在倭国的友人查访《寒食帖》,发现之后用重金买了回来,所以又重新回到了华夏。
大家一条条查看分析,心中多有感慨。时局纷乱,风雨飘摇,虽然还是有那么多文物流失海外,但是鬼眼门能保住秘藏这么一批珍宝,当年是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啊!
物是人非,浩气长存。
第795章 线索不明的雍正珐琅彩
这九页信纸上记录的大部分线索,如今都已经确证流失海外;还有的,则是已经被国家馆藏或者在拍卖会上出现过。
不过,众人对比分析之后,发现有一件东西,似乎至今还没什么明确的归属,线索不明。
这是一件雍正珐琅彩合家欢赏瓶。
根据上面的简单介绍,这件赏瓶高不过四寸,口径不过寸半;可见十分小巧,这也是雍正珐琅彩的一个特点。
图案是山石花团,雄鸡昂立回首,雌鸡带雏觅食;底款则是蓝料四字“雍正年制”。
清三代珐琅彩,之前多次提及,都是宫廷御用器,传世极少,珍贵无比。
而这件雍正珐琅彩合家欢赏瓶,则是民国十八年(1929)秋,在燕京古玩商会的窜货场出现,被人“封货唱标”得去的。
窜货场在民国年间很常见,是行里人交流买卖的地方,参与者基本都是古玩商、专业人士,除了直接买卖,也常有以货易货或者拍卖,算是小圈子。如今有些小圈子,也把自发组织的交流会或者小型拍卖会这么叫,余耀最初还被沈重远带着去过一次“窜货场”。
当时交易,经常是“袖里乾坤”。除了自己悄悄这么玩,窜货场也会提供准备好的大套袖。玩这个,主要是保守秘密,不公开交易价格。
民国时期的古玩行,规矩比现在要讲究得多,特别是不找后账这一条。哪怕醒过味儿来,明知道人家以假做局,只要你交了钱出了门,就得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
你要是去找后账,不是不行,一般得搭上一半的钱;要是闹腾,很难有结果不说,以后也就别想在行里混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找后账的多了去了。而且往往会拿出“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报警、打官司的,那也是屡见不鲜。
很多人不理解,评判眼光不一样,用现在的社会准则或者法律规定来评判,也无可厚非。不过,在大部分老玩家心目中,还是认可古玩行的老规矩的。文玩古董它不是必需品,简单来说,玩的就是眼力和心思,玩得起你玩,玩不起别玩。
这民国时期的窜货场里,一件东西两个人交易好说,但如果一件东西价值很高,被一堆人看上怎么办呢?
那就得“封货唱标”,就像这件雍正珐琅彩合家欢赏瓶这样。
东西放中间,然后让众多买家写标、封标、投标。这也有点儿像缅甸翡翠公盘出现过的“暗拍”。
投标结束,指定人员一一唱标,出价最高的,若是货主认可这个价格,那就是他的了。拿走。
这件雍正珐琅彩合家欢赏瓶,在当年的窜货场,出价最高的,是东四牌楼一家古玩店的姓王的老板。
一万五千大洋!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一块大洋,在燕京,就能在大馆子里吃一顿涮羊肉;在沪海,能够来两客整套西餐。
说一万五千大洋能顶现在几十万到上百万,也不太科学,因为彼时和此时物价不一样,很多情况也不一样。现在能拿出几十万一百万的人,肯定要比当年能拿出一万五千大洋的人多得多。
这个价格,的确是很高了。
鬼眼门没有掌眼参加这次窜货场,而且这件珐琅彩是货主临时拿出来的,等到许太炎得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结果他去找这位王姓古玩商,东西却又已易主。
买走的,是一个姓高的商人,据说是沪海人,要把东西带回去。线索就此断了。这个姓高的商人不是古玩行的人,只是在王姓古玩商的店里说自己姓高,来自沪海。这信息真假都不好说,后来鬼眼门在沪海也没查到这个人。
当然,许太炎只是担心他倒手再卖给洋人;若是自己珍藏,那也没什么。
“这件珐琅彩,根据我看过的拍卖记录和馆藏记录,确实没什么印象。”余耀开口,“既然大家也都没听说,那就还是不明。”
“这个可以查查,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先记下吧。”才朋玺说道。
秘藏之事,暂时也算告一段路,众人悬着的心,也基本都放下了,一时间突如其来的疲乏劳累袭来,哈欠声此起彼伏。
“这样,咱们先到酒店休息吧。休息足了明天起来再继续讨论。”萧影提议。
余耀看了看萧影,欲言又止。
“东西放这里,绝对没问题!走之前,我再多设一道感应阵法。”萧影立即说道,“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肯定会留下看守的。”
众人也都没再多说什么。
离开萧影的院子,一行六人也没去渝州市中心,就在这个县改区的中心地段找了家最好的酒店,开房休息。
而在路上的时候,余耀随口问了一句萧影,“你这地方,就你一个人来,怎么弄了个类似会客的大圆桌和那么多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