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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丹见了余耀,这次居然像模像样地叫了一声“师叔”。
余耀哑然失笑,“我和你师父并非师出同门,你这声师叔叫得有点儿无厘头了。”
“我就是为了亲切。”冼丹咧嘴一笑,露出了大板牙。
钟毓和冼丹和余耀见面,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沈歌已经睡了,他们也住在了同一酒店。见面聊了几句之后,钟毓让冼丹回自己房间休息,只留下了余耀在他的房间。
关门后余耀点烟,“还是先说你知道的吧!”
钟毓点头,“这青瓷台盏,应该就是柴窑,而且和鬼眼门秘藏里的梅瓶,很可能是一套!”
“一套?”
“对!梅瓶,注壶,台盏,本来就是五代到北宋时期成套的酒具。”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何以说这两件就是一套?”
“鬼眼门所得柴窑器,本来有三件,为了稳妥起见,分开三人保管;但是集中秘藏之时,另外两件出了状况,未能运抵。其中的注壶,不幸粉碎沉江。而台盏,不知所踪,后来又被大掌眼寻得,但最后却又不知到了何处;不过,根据大掌眼当年的行踪推断,应该就在处理太颠方鼎的路线上。”
太详细了。
余耀不由满脸狐疑,他看着钟毓,“你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么多信息?”
“你也说了,是突然。”钟毓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密封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白绸,“你看!”
白绸锁了边,呈长方形,长约二十厘米,宽约十厘米,中间有一道竖向折痕,上面,则密密麻麻用漆墨写满了蝇头小楷。
抬首五个字:火字口补遗。
这里面,记录的就是一件事:柴窑酒具三件套。部分细节和钟毓所说一致。同时,余耀也明白了,这三件套的胎底各不相同,梅瓶是粗黄土色胎底,注壶则是偏白胎底,而台盏,则是黄中透白。各种细节和上拍的台盏完全吻合。
“这是?”余耀看完,心下也大致明白了,钟毓当时能拿出火字口秘藏的图样,说明他的大伯钟千粟知道得很多;同时,因为后来出事,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全交代给钟毓。
“这得感谢冼丹,这是我从大伯的遗物里得到的。”
余耀长长呼出一口气,灭了烟,又点了一支,“咱们还是坐下说吧。”
“冼丹这孩子重情义,留了一副我大伯生前戴的老花镜,而且经常拿出来擦拭。有一天觉得一根眼镜腿松得厉害了,想去修修,我听了,就说咱俩一起修吧,这也是一种祭拜······”
“明白了,这张白绸,就藏在老花镜里!”
“对,两根眼镜腿都是中空的,其中一根,就有这张白绸,卷起塞紧在内。”
“都是中空的?”
“嗯,另一根眼镜腿里也有一张白绸,写的是鉴瓷九诀,是我大伯自己总结的。”钟毓说着,也把另一张白绸拿了出来。
余耀也接过看了看。这上面写了九句口诀,极为精炼。实际上,给一般功力的人看了根本没用,非高手不能参研领悟。
“这是一代瓷器大家毕生的思想总结啊!”余耀不由长叹一声。
钟毓接着说道,“先说这台盏,我们务必得拿下,因为这本来就是鬼眼门的东西!”
余耀点点头,“根据你的新发现,结合我了解到的情况,那么就肯定是大掌眼在沪海期间留下的,至于是遗失还是刻意所留,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这事儿,我已经和才老爷子说了。”接着,余耀又详细介绍了和孙先生交流的情况。
“不应该是遗失,恐怕是易培基的安排。只是,大掌眼再也没能回到沪海······”钟毓听完之后,沉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当时局势纷乱,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得进一步调查。”
钟毓沉默了几秒钟,转而说道,“目前你了解到的,这青瓷台盏,会有多少竞争对手?”
余耀的眉头蹙动,“标注越窑,本是个有利条件;可现在,特调局想插手。”
第674章 鹿死谁手
“他们不太可能完全认定是柴窑吧?”钟毓敲了敲脑门,“嗯······”
“我要是不知道你提供的‘火字口补遗’,也是不能完全判定这是柴窑的。”余耀接口,“你其实已经明白了,不是么?”
“我明白。”钟毓叹气,“不管是不是,他们会先到手再说,哪怕到手后再出掉。”
钟毓说着,来回踱了几步,又忽而停住,“好像还有个办法。”
“嗯?”
“撤拍!”
“撤拍?让孙先生撤拍?这恐怕很麻烦。”
钟毓看了看余耀,“他为什么上拍?是为了钱。而且在上拍前,他的心理价位,应该就是三百八十万保底,只要我们价钱出得到位,同时赔偿他撤拍的违约金,他何乐而不为呢?”
余耀想了想,“即便如你所愿,多花一大笔钱拿到这台盏,但是特调局已经盯上了,怕也是后患无穷。”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这东西,我们是得拿回来,但什么时候拿回来,是可以选择的。”
“嗯?”
余耀解释道,“就我来看,目前欧阳松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有很大的自主权,也就是说,上头是只是作为一种可能性,所以让她先行处理。”
钟毓笑了笑,“我刚还自己说了,不管是不是,先到手再说。他们上头也不太相信这就是一件柴窑,也不奇怪。”
“千古之谜,一直未曾解开,哪有这么容易?类似的线索,怕不止这一次吧?”余耀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想尽办法,反而会让他们更加重视。即便我们得手了,他们也会不遗余力追究。”
“你的意思是,欲擒故纵?”
“先让欧阳松得手,总比先让其他人得手要安全。”
“但是,如果欧阳松得手,也有可能我们再也拿不回来了。”
“在这件事情上,只有我们看过底牌,就是火字口补遗。欲擒故纵是有风险,但花钱让孙先生撤拍,风险却更大。”
钟毓再次踱步,这一次踱的时间更长,最后缓缓停步,“这两个办法,都有明显的弊端,似乎都不行。”
余耀也露出一丝苦笑,“想和特调局抢果子吃,哪有那么容易?”
钟毓霍然转身,盯着余耀,“如果特调局也把鬼眼门秘藏当成一枚硕果呢?”
余耀默默坐下,点了一支烟,并没有应声。
钟毓坐到了余耀对面,看着他,也没有继续发问。
余耀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如果我们之前低估了局势,特调局已经把鬼眼门秘藏当成一枚硕果,那么我们七人之中,至少有一个已经倒向特调局。”
“我说的是如果。”末了,余耀轻轻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说的是如果。如果的话,这个人肯定不是你。”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余耀淡然问道。
“因为你和所有掌眼都没有必然的联系,也因为,你的身上赌性太大。”
“赌性?”
“如果真有这样的布局,那也是一场赌局。手里的那张牌,必须很了解,也必须容易控制。而你,是个很难被控制的人,虽然表面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钟毓缓缓闭眼,又睁眼,一字一句说道:“一个籍籍无名的古玩小贩,却终究要变成一代宗师。”
“那么你呢?”余耀却紧接着问向钟毓。
“其实我应该是最值得被怀疑的,瓷都本就是一个被关注之地,我又背负着家族的产业。”
“如果我们当中,真有这么一个人,常规的办法,根本找不出来!”余耀轻轻摇了摇头。
“但又不能不找,不是么?”
“是。所以,我只能相信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的直觉。”余耀低头又点了一支烟,“换句话说,是大掌眼的带给我的灵感。”
“你信我?”
“对。”
“那你最不信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刚刚才确定应该信你。”
钟毓长叹一口气,“难为你了。所有的假设,是建立在有人布局的基础上,如果这个局,本来就不存在,那就更不存在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的问题。而你的依据,却又只是直觉。”
“唉!”余耀也长叹一口气,“这个假设,我已经和萧影、才朋玺老爷子交流过了,你是第三个。”
“其实,每个人你都应该交流。”钟毓郑重说道。
余耀沉吟,“你的意思是,不管假设成立不成立,都应该说?”
“对,即便成立,那个人知道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对实际结果来说,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