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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明代唐申的作品,画页不多,一共就十二张,画的是十二生肖。”沈歌介绍,“纸张和笔墨,看着都像是老的,整体上的风格也一致。”
“唐申?”濮杰微微一愣。
余耀问道,“是唐寅的弟弟唐申么?他是不是擅长书画都不好说,而且好像没有传世作品啊!”
“从册页本身看,应该是唐伯虎的弟弟唐申。一来年份对得上,落款有‘正德三年’,还有‘吴中唐申’。另外,在生肖羊、生肖虎、生肖猴上,还有标注,说明是父亲、兄长和自己的属相。”沈歌应道。
唐寅,生于成化六年,寅年属虎,故名唐寅。这里头有个讹传,说唐寅生于寅年寅月寅日,其实他生于二月初四,是寅年卯月丑日。
唐寅的弟弟唐申,生于成化十二年,比唐寅小六岁,申年属猴,故名唐申。成化十二年是1476年,正德三年是1508年,唐申三十二,确实能对上。而且唐寅的画作也落过“吴中唐寅”。
唐寅和唐申的父亲叫唐广德,关于他的出生年份,很难查到历史资料。不过,要是照这幅十二生肖册页来看,如果是属羊,大致应该是1451年出生,十九岁有的唐寅。因为唐寅是唐广德的长子,要是再晚十二年,三十一岁有的唐寅,好像在明代就太晚了。
余耀又问沈歌,“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什么吗?”
“除了唐申的题注和钤印,册页最后的空白页上,还有一处,可能是收藏者留下的。”沈歌介绍,“题的是:甚有意思;落款是:京华散人。不过,这题字也太随意了······”
“京华散人?”余耀不由打断了沈歌的话,“这册页现在哪里?”
“臧主任带回拍卖行了。”
“签了拍卖协议了?”
“没有,只是征得货主同意,先签了一个鉴定协议,带回去会商一下。”
余耀点头沉吟。
这本册页,委实不好鉴定。因为唐申没有传世的作品,也很难找到关于书画方面的历史资料。所以,只能从纸张和装裱上来鉴定。
可即便是明代的老纸老墨,也未必就真是唐申的。既可能是明代的伪造品,也可能是清代、民国、乃至现代的伪造品。
唐伯虎的名头这么大,别出心裁弄出一本他弟弟的册页,投机取巧,借力造势,也是有可能赚一笔的。
“臧主任怎么看?”
“臧主任说,册页画心的纸墨都没有问题,但不是原裱,应该是民国时期重新裱过的。”
“以臧主任的眼力,这应该不会看错的。”余耀轻敲桌面,“这么说,即便是伪造品,那也是民国时期的了,不是现代的。”
“对,至少有些年份。”沈歌点点头,“但想要判定明代唐申,臧主任也很头疼。”
“老纸老墨,成画之后,只要做旧技巧高明,几乎是没有办法确认的。”余耀叹口气,“我估计也够呛,关键谁知道唐申的画工和笔法啊!”
“你也没办法?”沈歌也不由跟着叹了口气。
“但还是得看看。”余耀看向沈歌,“臧主任同意么?”
余耀当然得去看!这“京华散人”居然又“冒头”了,哪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求之不得!”沈歌道,“这东西,各方面都很讨喜;十二生肖的题材,很多人喜欢;唐寅的弟弟,又是个噱头;还是本册页,方便欣赏和保存!要是真品,没准儿能拍出意想不到的高价!”
此时,濮杰突然哈哈大笑。
余耀和沈歌不由一起看向他,“你笑什么?”
濮杰点了一支烟,摇头晃脑,“你们就没发现一条路子么?”
“路子?”沈歌面露不解。
余耀摸了摸鼻子,“你是说高仿或者说伪造书画的路子?”
“对啊!模仿唐寅不容易,那就模仿唐申。以此类推,找个名家的兄弟侄子之类的,那种不太出名、历史资料贫乏的,只要纸墨用对,借鉴同时代一般画家的笔法,再做旧——这样的作品岂不是很难鉴定?却很可能卖上价儿!”
第521章 对不上
余耀看他,“你可以,挺适合跟着谢治豪干。”
沈歌捂着嘴笑了笑,“说的,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为什么很少有人用呢?”
“哪有这么容易?”余耀摆摆手,“真正懂行的,不会为了这种噱头而买画;不懂行的,往往会很犹豫,还不如高仿真正的名家好卖。同时,如果请来作画的人水平很高,润格必定也不少,还有老纸老墨的成本,最后造出来,花费不低啊。”
濮杰一时语塞。
但余耀又道,“不过,就像这本册页,考虑得很周全,各方面都很讨喜,相对是容易出手的。而且,如果这个伪造者功力深厚,长期作伪书画,自己就能画,材料成本也不是一次性的,那就可以大赚了。”
沈歌敲了敲桌子,“哎?这还没看呢,怎么就直接说成伪造的了!”
“我只是就着濮杰的臆想分析一下而已。”
“好了,不多说了,我这就回拍卖行,跟臧主任说一下,邀请你来会商。”沈歌接口道。
“你先打个电话,中午一起吃了饭再说呗。”余耀刚说完,濮杰接口,“对,我刚白落一万块,我请你们!”
“拉倒吧,等你找了女朋友你再来。”余耀摆手之后对沈歌说道,“你给臧主任打个电话,看看什么时候会商,我都没慌,你慌什么?”
沈歌掏出手机,却先看着余耀说道,“你本来也不应该慌啊,又不是你要买!”
“对啊,我也刚想说。”濮杰跟风。
余耀不由咳嗽两声,打了个哈哈。刚才是顺嘴说的,他俩都不知道这“京华散人”的事儿。其实自己故意“不慌”,也是为了沉一沉,以免见到东西之后不够细密。
沈歌给臧冠勋打了电话。
“下午三点,没问题吧?陈总也参加,他说不用多请人,就找了东江省博的蔡老。”沈歌挂了电话之后说道。
余耀点头,“陈总有两把刷子,这种东西,找书画鉴定专家没用。蔡老是搞古画修复的专家,的确很适合。”
中午,三人一起吃了午饭,饭后又回到格古斋喝茶休息了一会儿。
余耀和沈歌去了天和拍卖,濮杰留在了店里。
“小余,你看看,又把你请来了!”鉴定室里,陈良典笑着说了一句,接着简单向蔡老介绍了一下余耀。因为臧冠勋他本来就认识。
蔡老已是年逾古稀,退休后又被东江省博返聘的,一头稀疏的白发,眉毛却赛两道浸了油的刷子;脸瘦,高颧骨,眼睛不大,却晶晶亮。两只大手如同蒲扇,格外引人注意。
余耀没见过蔡老,但是早就听过他的名声,“蔡老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算是见到真神了。”
“你没见过我,我见过你,你那次和贺文光一起去东江省博,咱们擦身而过。”蔡老微微一笑。
“那是我失礼了。”
“不愧是古玩行的人,这么会说话,只是太虚了。”蔡老的微笑依然挂着,“客套话就免了吧,抓紧时间。”
陈良典立即接口,回旋了两句,便朝臧冠勋递了个眼色。
臧冠勋将锦盒摆上桌,打开了。
蔡老不客气,先上手了。余耀也没客气,直接站到了他一侧,就在旁边看。
装裱用的材料的确是民国时期的,封面用了暗绿带花纹的绫子。里面的画页,的确是明代的老纸老墨;水墨画,没有用彩,但十二生肖的神韵却出来了。
蔡老一页页地细看。
余耀一边跟着看,一边暗道,这笔法,还真是和唐寅有相似之处。
唐寅的画,题材很广泛,人物、山水、花鸟等等都有涉猎,而且他画风多变,不太容易捕捉。不过,从唐寅的水墨花鸟画来看,一般是墨色明净,生趣盎然。这十二生肖的水墨画,也能看出这个特点。
同时,这册页中图画所用笔法也有自己的特点。但总的来说,比唐寅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特别是刚柔并济这方面,明显达不到。
虽然谁也没见过唐申的画,但是有他哥哥唐寅的特点,是正常的。明显比唐寅水平低,也很合乎逻辑,要是比唐伯虎还高明,应该不会在书画史上籍籍无名。
而最后一页,就如沈歌所说,竖写四字:甚有意思;落款:京华散人。字体是行草。而封面题名“明唐申十二生肖册页”的字体是行楷;但是余耀仍然能看出,这是一个人写的。
从这些信息来看,这就是“京华散人”得了明代的册页,从一个收藏者的角度,重新装裱、题名、落款。
余耀跟着蔡老看完,脸上微露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