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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信不信,我这还没落得上手呢!是他们说,鬼市钟馗看了这么久,这东西即便不是真的,也是稀罕玩意儿。”
余耀一听,踮起脚,目光插空儿一扫,果然是钟毓拿着一只杯子在看。杯子瞅着大体应该是常规制式,纹饰看不清。这次钟毓用上了手电筒,看得极为仔细。
围观的人虽然多,但是都自觉和钟毓保持了小小的距离,嘁嘁喳喳的议论声环绕。
余耀前面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大个子,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来的,看着看着就扭头对恰好在身边的老黄说道,“朋友,这斗彩不上手也不行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下。”
老黄听得眉头直皱,就你还上手呢?纯粹就是个看热闹的,还装行家!
因为,他说斗彩的时候,把“斗”说成了三声。斗是个多音字,念“多收了三五斗”的时候用三声;但是这斗彩,得用四声,念“战斗”时的发音。
斗彩,是在瓷胎上先画青花的纹饰,施釉入窑烧制;出窑冷却之后,再根据青花纹饰,填画其他彩料,然后二度入窑烧制而成。
为什么叫斗彩?就是因为青花纹饰和彩料相映成趣,有点儿“争奇斗艳”的意思。也叫逗彩,暗含的意思差不多。
斗彩创烧于明代成化年间;但这个称呼,是清晚期才有的;明朝的时候,斗彩瓷器和其他釉上彩瓷器一样,统统叫五彩。只不过会单独加个定语,称之为“成窑五彩”。
这个称呼,在影视剧和小说里,常常闹出笑话,比如在明代本朝和清代早中期,开口就说“斗彩”。不过,这比“我孝庄”的梗儿要隐蔽,外行一般就带过去了。
玩瓷器的都知道,有句老话:明看成化,清看雍正。除了这两朝的瓷器成就,成化斗彩和雍正珐琅彩,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成化斗彩和雍正珐琅彩,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重器,其他皇帝时期的斗彩和珐琅彩,艺术水准都无法和这两个皇帝时期相比。
斗彩的称呼虽然清晚期才有,但却不是清代才有名。早在明代,“成窑五彩”就已经价值不菲。这有明确记载:“神宗尚食,御前有成杯一双,值钱十万。”明神宗,年号万历,和成化朝相隔只有百年左右。
前两年,有成化斗彩鸡缸杯在市场上出现,拍了2。8亿,让很多不玩瓷器的人也知道了成化斗彩无比珍贵。
鸡缸杯因为画片上有鸡、外形如缸而得名。此时,钟毓拿在手上看的,肯定不是鸡缸杯。
可不管是什么器型,只要是成化本朝的斗彩真品,那必定是价值连城。
但余耀现在隔得远,还还被重重人影当着,很难看得真切。
这种东西,搞收藏一辈子也未必能亲眼见着真品,所以余耀不可能不感兴趣;他一边看,一边小心往前挤了挤。
虽然很小心,但是那个大个子还是不乐意了,“嘿,嘿,哥们儿你悠着点儿,别踩着我脚!”
“对不住。”余耀回了一句。
大个子的声音不小,引得不少围观者投来目光。恰巧,钟毓此时正手电朝下,略加琢磨,闻声竟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恰好看到了抬头对大个子说话的余耀。
“余老弟,过来一起看看吧!”钟毓居然招呼起来。
他这一说,余耀也不客气,应了声“好”,就直接说着“借光”,挤过缝隙,来到了钟毓身边。
这个摊子的摊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长得挺周正,穿得也挺利落,可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表情复杂得很。
能在市场里摆摊,谁不知道成化斗彩?可他收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当真品,否则也不会轻易摆到摊子上。
现在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别吓唬我啊!今儿起得早,牙齿还没刷呢。
确切地说,是因为钟毓看得时间久,才引发了这样的围观规模。
余耀上前之后,几个市场里的老客又开始嘀咕了:这年轻人是谁啊?鬼市钟馗请他一起看?
虽然请余耀上前来看,但是钟毓却一直紧紧拿住杯子,余耀笑了笑,心里明白这意思,自不会让他先放下自己再拿起来上手,直接就用手电筒对着他手上的杯子看了起来。
这是一只花石杯,画片是花卉和观赏石。余耀看了一会儿,心道,今天真是巧了,要看这斗彩彩料的细腻程度,最好还真是得用强光手电。
余耀一边想着,一边歪头,钟毓心领神会,又将底款儿迎向余耀的手电筒光芒。
余耀看了几眼,心里基本有数了,“钟哥,我看完了。”
围观的人太多,钟毓有心讨论,却也实在不方便。不要说讨论了,现在连问价都不方便。
“老兄,咱们单独找个地方说说?”钟毓对摊主道。
“好!”摊主被一堆人围着,本来就不自在,而且这也没法谈价儿了啊!
这摊主招呼旁边的摊主帮忙盯着摊子,接着便带着钟毓和余耀走了。
围观的人群悻悻而散。老周他们三个也没跟上。走出了几步,老周开口,“余耀可以啊,来了市场就认识上这个什么鬼市钟馗了!”
“得,我们先逛,回来等他给我们说吧。”老黄应道。
濮杰却呵呵一笑,“这东西肯定不真。”
第45章 暗战
“噢?”老周和老黄不由一起看向濮杰。
濮杰接着说道,“我太了解鱼头了,他那个表情就不对!最起码,不是成化本朝的东西。”
“嗐,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玄机呢!我就说嘛,你压根儿就没上手,哪来的底气。”老周叹了一句,“走,继续逛。”
他们三个继续逛着,余耀和钟毓跟随摊主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前。
摊主麻利地拿钥匙出来,开了卷帘门,将他俩请了进去。
摊主原来还是店主。
只不过天不亮,晨光路古玩市场里的店铺都没开门。看来这店主是顺势摆了个摊子。
开灯,关门,落座。
来的时候,店主似乎是因为知道“鬼市钟馗”的名头,一直也没开口要回杯子自己拿着。其实钟毓在这个过程中递还也不方便,于是他拿着杯子,却一直走在店主一侧,而且手微微抬着;进店落座之后,他便把杯子稳稳放到了柜台上。
“钟哥,稍坐,我给你倒杯茶。”店主开口。和之前那个摊主老赵一样,他也比钟毓年纪大,但同样以“钟哥”相称。
“不用了,简单聊几句就行。”钟毓摆摆手。
店主也没再客气,坐下了。杯子摆在柜台上,三人坐在一侧的桌旁。
“钟哥,你应该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的名头,要是看上了,你就开个价儿吧!”店主接着就干干脆脆地开口了。
钟毓却微微一笑,“谁说我不认识你?朗润轩的孟繁星孟老板,主做明清瓷器。”
余耀进来之前,注意到这店门之上,是挂着“朗润轩”的牌匾的;而进来之后,看着货架子上的陈设,先甭管真假,大多都是明清官窑的样式。
“哎哟,倒是我妄自菲薄了。”孟繁星笑着应了一句。
钟毓此时看了看余耀,“余老弟怎么看?”
余耀以前从来没这么早起来过,有点儿困,此时得空点了支烟先抽了两口,“东西倒是值得入手,不过还得看孟老板心里的满意价位。”
钟毓点头。高手之间,不用点得太明,尤其是当着货主。余耀一句话俩意思,他听明白了。前半句是隐晦地给这杯子定性,和他的看法差不多。
“孟老板,既然这样,还是你报个自己满意的价儿吧?”
这位孟老板长得周正,说话也比较文气,钟毓说了之后,他却笑着摆摆手,称钟毓才是大行家,坚持让钟毓开价。
钟毓再度推让,“还是孟老板报价吧。”
孟繁星想了想,“货卖与识家。钟哥觉得这杯子到底如何?”
在古玩交易过程中,很少有探讨这个的,因为买家必定不会夸赞,卖家也必定往好了说。说白了,没实话。
余耀此时却心头一动,这孟繁星够精明的!说他精明,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儿,而是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上。
因为他知道钟毓是行家,而他能将这杯子摆到地摊上,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没把这杯子当真正的好东西的,最起码收来的价儿不会太高。
所以,他让钟毓开价。钟毓坚持不开,他便再退一步,让钟毓点评。
不管钟毓说不说真话,他都有可能瞅出点儿门道。即便瞅不出来,缓一缓,琢磨到底该怎么出价儿也好。
同时,余耀看到店才明白,若不是孟繁星还有一个店铺,是不会在那么多人围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