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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叹了口气,“我对书法也算有些研究了,这字体能临摹成这样,也不容易。”
“这字,不是直接临摹的,要是直接临摹,一个一个下来,总有漏洞。”
老黄一拍大腿,“对啊,肯定是双钩填墨!”
所谓双钩填墨,是古人为了最大程度上还原书法真迹,采用透明不透墨的油纸为中介,制作副本和字帖的方法。北宋时期,活字印刷术出现,这个办法就逐渐没人用了。
但是,如果手里有真迹,以此办法做出的高仿,却能极好地体现原本笔墨的神态风韵。
比如大名鼎鼎的“兰亭序”,绝大部分摹本,包括“神龙本”、“定武本”,都是通过双钩填墨“临摹”出来的。
余耀点点头,“我看也是。”
老黄倒也不郁闷,“要是这样,几千块绝对不亏!”
老黄没说怎么处理,余耀也不会问。而且人家的东西,他本也无权干涉。不过,余耀心里肯定是不希望老黄拿了当真品蒙人的。
老黄不仅没有太郁闷,而且兴致起来了,接着一拍脑袋,居然又拿出一幅书法,说要送给余耀。
余耀连忙推辞。老黄:“先看看再说!”
展开是一幅立轴,大字行楷:
慧眼独具。
用纸和装裱,看着应该都是民国时期的。上首题:烜赫贤弟惠存;落款:愚兄培基书;落款之下,一方朱印:白宫居摄。
说实话,这字儿虽说有一定功力,但冠以书法大家还是略略有点儿勉强。而且单看这两个人名,余耀一时也有些陌生。
余耀看了之后说道,“老黄,这字儿有题款,是送给别人的。”
“这个不假,我也是偶然收来的。但是,老弟你担得起‘慧眼独具’这四个字啊!而且这‘烜赫’之名,和你这个耀字,意义相合,岂不是很妙?”老黄解释道,“最重要的是,这幅字也不是一般人的作品啊!你再仔细看看款印!”
余耀盯着“培基”二字,又仔细辨认了“白宫居摄”的朱印,回想民国时期的名人,思忖之间,脑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
“易培基?”
老黄含笑点头,“我对比过资料,应该就是他的手笔!而且,纸张和装裱的年份也对!他的书法伪造品很少,而且即便是伪造,也不会加这样的题识,所以肯定是真品。”
易培基,民国时期文物大家,曾任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1925年10月,故宫博物院成立,易培基为首任院长。1933年,因故宫盗宝案蒙冤,被迫去院长一职;1937年在沪海病逝。
“居摄”一词,原意为皇帝年幼不能亲政、大臣代居其位暂处政务;而“白宫”当然不是指美国白宫,应该是指不复有封建王朝统治的紫禁城。当年的紫禁城,如今的故宫博物院。
“真品倒是没问题。不过老黄,易先生的这幅书法,价值数万有了。我是无功不受禄啊。”
“还说无功不受禄!你帮我看了这张唐人写经啊!这幅字我是偶然得之,花费不多,可也很特别,一直没有出手。今天是巧了,就算我心血来潮吧!这‘慧眼独具’四个字,实在是太适合你了!”
余耀苦笑,“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送给别人的,不能你说适合就适合啊!”
“看不起我?”老黄故意板起了脸,“能让易培基赞赏为‘慧眼独具’的,必定是位高人,只不过我确实没查到‘烜赫’之名。你这‘耀’字,结果还暗合上了!”
“怎么是看不起你呢?只是愧不敢当。”
老黄突然哈哈一笑,“你要非说当不起这四个字,那作为一幅民国名人的书法收藏总可以吧?”
余耀还要再说,沈歌笑着插了一句,“眼力当不当得起两说,但黄老板一片心意,就不要再推辞了。”
作为旁观者,沈歌已然看出来,这么磨叽下去,就算余耀能推掉,但必定会很不愉快。
沈歌说了之后,余耀叹了口气,“老黄啊,我是服了你了。”
“易培基毕竟是文物大师,他的字你挂在格古斋,也能提升档次啊!”老黄笑道,“说实话,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挂在逸墨斋了!”
最后,余耀带着这幅字走了。
沈歌有些累了,余耀便先将她送回了家。眼见时候还早,余耀又去了格古斋。
瞅了瞅墙上,还真有个合适的空儿,余耀想了想,这“慧眼独具”四个字,虽说有自夸的嫌疑,但若是顾客上门,也有反向夸赞顾客的意思。
打了个挂钉,余耀真就把这幅字挂起来了。
后退两米,余耀点了一支烟看了看。别说,易培基的字,很耐看,看着看着,一股子文人风骨透了出来,独有意境。
“烜赫?”余耀看了一会儿,不由又琢磨起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一看,是萧影打来的。
第382章 兵分三路
一看是萧影的来电显示,余耀不由自主从“烜赫”想到了“太炎”。
接了电话之后,余耀忍不住道,“我先问个事儿,许太炎大掌眼,有没有过‘烜赫’这个字或者号?”
萧影不由一愣,“看来我不打,你也要打了?我不曾听说过这样的字号;不过,大掌眼好像年轻的时候不叫许太炎这个名字,进入古玩界之后,才用了这个名字,并为行里所熟知。”
余耀沉吟,“他是清末生人,按说应该有名也有字;但能查到的资料里,都只有‘许太炎’这一个,也不知是名还是字。”
“我知道的,确实也只有这一个。刚才说的曾用名,我父亲跟我提过,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怎么?你又找到相关的线索了?”
余耀应道,“我得到一幅书法,是当年的故宫博物院首任院长易培基送给‘烜赫贤弟’的,写的是‘慧眼独具’。能让易培基赞颂‘慧眼独具’还特地写出来相赠的,必定不是一般人。但想来想去,民国年间没有叫‘烜赫’的。”
萧影听后,却忽而叫道,“这事儿我听说过!”
“你也知道这幅书法?”
“不是这个。我是说我听说过易培基和许太炎先生的交往。而且在1937年,转移太颠方鼎到江州之前,许太炎先生还去沪海看过易培基;不久之后,易培基就病逝了!”
“啊?”余耀想了想,“这幅书法,就是在江州被人收到的!难不成,是许太炎先生在沪海看完易培基的时候,易培基写了送给他的?然后,他带着这幅书法来到江州,不慎遗失了?”
萧影也想了想,“如果能确定烜赫就是许先生用过的字号,那就极有可能!”
“嗯,回头我问问来路。这幅书法的遗失,没准儿还和太颠方鼎有关系。”余耀点点头,“你说你的事儿吧,汉口那边有消息了?”
“我就在汉口。”
“啊?不是说一起么?你怎么自己去了?”
“事出匆忙,不过,我这就要回渝州了。”
“难不成线索断了?”
“怎么说呢。那个李刚,我找到了;玉佩的来历,也辗转打听到了,就应该是许长安遗失的,但是许长安最终去向的线索,确实断了。”
“到底怎么个情况?”
“调查过程我就不必展开了,告诉你结果和推断梳理出来的东西。”萧影道,“当年在汉口,许夫人的弟弟,也就是许长安的舅舅,遭遇抢劫被打死了,而七岁的许长安,被卖到了人贩子手里。”
余耀听了,心里不由一沉。
萧影接着说道,“这块玉佩,被人贩子所得,卖到了汉口一家叫做凤翔的银楼,所幸掌柜的小儿子很喜欢,一直留着,传了下来。传到这一代,日子紧巴,所以就变卖了。最后被李刚收走,又送到了古玩店。”
“也就是说,你找到凤翔银楼掌柜的后人了?”余耀不由插了一句。
“不仅找到了掌柜的后人,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国军士兵的后人。许长安运气不错,人贩子还没来得及卖出,就被途径汉口的国军某部的一支队伍给救了,不过,当年战事吃紧,这支队伍要继续行军,就把许长安送给了汉口当地的一户百姓人家。”
余耀听了,心中暗忖,这如何又会断了线索呢?萧影没说完,他便也没再开口,继续听着。
“本来这是个好消息,但这户人家有孩子,又因为孩子受过惊吓,时常会显得有点儿呆,在部队走后,竟然又不想收养了,送给了一个无妻无子的远房亲戚。而这个远房亲戚,却带着孩子离开了汉口。线索就是在这儿断的,因为这远房亲戚就此没了联系。”
“那这远房亲戚姓甚名谁,去了哪里?”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