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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些没用的,赶紧掌掌眼,我好有个数儿。”
“没数儿你也敢收?”
“有一眼,而且不贵。”濮杰说着便灭了烟,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大锦盒,放到了柜台上。
拿出来的是一件硕大的瓷器,得有四十厘米高。
这是一件凤尾瓶。
凤尾瓶,又叫凤尾尊,出现得比较晚,康熙朝创制,喇叭口,长脖鼓肚,肚子之下收敛,底部又撇开,形似凤尾,故而得名。
这凤尾瓶是粉彩的,画片是喜鹊梅花,寓意喜上眉梢。
“民窑啊?”余耀只看一眼,便开口道。
这倒不是因为眼力,是因为知识储备,凤尾瓶绝大多数都是民窑。
濮杰点头,“能到康熙么?”
余耀端详了一会儿,“到不了,康熙白地粉彩用彩不会这么复杂。乾隆晚期到嘉庆早期吧。”
粉彩在康熙朝只能算是萌芽,雍正朝才开始兴盛,所以康熙粉彩在用彩上是比较简单的。
濮杰点头,“我看也不像康熙。不过能到乾隆就赚了!我是按民国的价儿收的!”
“这东西倒是好卖,又大又晃眼。”
“说什么来着?”濮杰收起凤尾瓶,拿着就要出门,“等我来接你啊,中午我请客。”
“你干嘛去?”
“我早有合适的买主了,年前送礼用,很快就完事儿,等我!”濮杰说着,已经拉开了店门。
“你悠着点儿,别再给摔了!”
濮杰走后,余耀直接给杨四海打电话,结果没接;他想了想,又给贺文光拨了过去。
贺文光倒是秒接。
听余耀详细说完之后,贺文光道,“这个线索太重要了!千贺美术馆为什么要推迟会晤?没准儿他们也突然发现自己的东西有问题!我这就直接去找杨局!”
“他没接电话,你知道他在不在单位啊?”
“肯定在,今天他们开会,他经常不带手机进会场,等我消息。”贺文光说着,便挂了电话。
余耀放下电话,点了一支烟,琢磨了一下,又给滕昆吾打了过去。
“三尊?”滕昆吾和贺文光不一样,听了之后,却是反向思维,“我师伯和父亲明明只做了一尊,加上真品一共两尊,怎么可能又冒出一尊?”
“这事儿确实还没确证,但我感觉,推断还是有理有据的。”
“难道,除了他们,当年还另有高手出手?”
“您看,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余耀分析道,“衣铁寒掌眼之前可能做过一尊,后来为了保险起见,又和滕老爷子一起做了一尊。而最后转移的时候,滕老爷子是不参与的,所以到底怎么处理的,他也不知情。而衣铁寒掌眼是弥留之际见的你,所以也没能细说。”
“你这一说,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滕昆吾咝咝抽了两口气,“而且,这个中谷安次郎很狡猾,如果有两尊假鼎故布迷阵,会更稳妥。只是,若是如此周密,为什么东江省博的还是假的?”
“所以要查啊,我已经告诉贺所了。”余耀趁机说道,“他还指望这事儿办出彩,您能早点儿原谅他呢。”
“你小子!不好好做你的古玩生意,和事佬倒当得挺来劲!”滕昆吾忍不住笑了,“好,我根据这个线索,也安排人手一并查查。”
“谁说我不好好做?并行不悖。我这新装修了格古斋,有时间您来坐坐啊。”
“好,看时间吧。”
挂了电话,滕昆吾忽然轻叹一声,“格古斋······真是个好小子!足可告慰大掌眼的在天之灵了。”
而余耀挂了电话,店里却又来人了。这一上午,还真是接二连三。
不过,这一次,却是穿制服的。
第342章 撞礼
来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胖乎乎的。
余耀定睛一看,是城管制服,心说我这装修不会违章了吧?可又一想,屋顶只是瓷砖布局,中间略略有个凸起的弧度;但因为屋顶有竖边,除非上去,不然也看不出来啊。而且自己也没装灯箱什么的。
余耀一边想一边打了个招呼,此时又想,应该不是执法,因为他就一个人。
果然,制服男笑了笑,“你是小余老板吧?我这提前下班过来了,也没换衣服。”
“对,我是,您是?”
“噢,我姓侯,在市城管局工作。滨江所的邹所和我是老朋友了,他介绍我来的,说你眼力高,货正。”
“邹所介绍的啊。”余耀抬手示意,“那咱们坐下说吧。”
两人到八仙桌边坐下,余耀倒了杯茶,“侯处,不知道你有什么具体要求?”
余耀也不是乱叫,因为从他的肩章来看,应该是副处以上的级别。江州是东江省省会,副省级城市,副处倒也不算什么高级别,不过上门就是客,而且人家年龄摆在那里。
侯处没反对这个称呼,只是压低了声音,“你这里有拿得出手的砚台么?”
余耀一听,暗想自己手里确实有一方上好的砚台,是当时和濮杰一起收了佟人堂老先生的那方龙尾歙砚。明代的,而且还是汤显祖的儿子仿照汤显祖的原砚做的。
不过,这东西不要说答应佟人堂要好好收藏,就是没答应过,也不会舍得出手。
其他的,能想到的最好的,就是一方清晚期的松鹤青石砚。虽然石质细腻,雕工不错,但不属于端砚歙砚洮河砚澄泥砚四大名砚的范畴。只能说是一方老砚台,拿不拿的出手,得具体看人。
“有一方,清代的,不过不是四大名砚。”
“保老?”
这样的问题,按说是不该应的,不过他是熟人介绍的,而且余耀自认为不可能看错,“年份没问题,应该是咸丰年间的,而且带款儿。”
“谁的款儿?”
“李廷钰。”
侯处显然感到很陌生,“余老板能详细说说么?”
“李廷钰是道光到咸丰年间的名臣,曾经在林则徐手下任过职,鸦片战争时期还和英国人打过仗。他虽然是个武将,但比较喜欢字画和金石篆刻。”
“好啊!有这一点,不是四大名砚也无妨!”侯处很高兴,“能让我先看看吗?”
“那当然了。”余耀起身,去柜台下的橱子里找了出来,随后直接摆到了八仙桌上。
“这盒子普通了点儿。”侯处笑了笑。
这砚台是用一个普通的锦盒装着的。
余耀心道,这快过年了,这位侯处,怕也是和濮杰的客户一样,是想送人的,看来要送的主儿,还喜欢舞文弄墨的,砚台是偏好之一。
“这砚台方正规矩,可以去木器店,直接再配个好点儿的木盒,盒大点儿不要紧,包个绸布,还显得上档次。”余耀建议。
侯处微微一愣,转而一语双关地笑道,“余老板确实是好眼力啊。”
他拿出砚台一看,长方形,青中微微透红,石质细腻,包浆温润,上部雕了古松瑞鹤;砚背还刻了一首五言绝句,落了李廷钰的款儿。雕工流畅,刻字清晰,笔力苍劲。
“邹所没有推荐错人啊,就它了!”侯处仔细看完,“余老板给优惠一下?”
这方砚台,行价应该在一万五到两万。
还真应了那句话的上半句,“三年不开张”,这砚台还是余耀的父亲收来的,隔了好几年了都没卖出去,装修之后余耀都没摆在柜面上,放橱子里了。
余耀甚至都记不清具体多少钱收来的,大体应该在五千上下,“侯处,既然是邹所介绍的,你给个整数一万吧。我也不赚你钱了。”
这不是余耀打谎,不管多少钱收的,以减去行价三成以上的价格出手,那就叫不赚钱甚至赔钱。
“我这不是你们行里人,但我也知道你们的利市算得复杂,你可别跟我客气啊!”他因为要送礼,大致也研究过,一方清代的砚台,只要是完整品,带了不弱的雕工和诗文,哪怕没有名人款儿,行情也得大几千甚至一万。
何况这个还有李廷钰的款儿。
当然,他也想越便宜越好,但客套话还是得说说的。
“没事儿。”余耀笑笑,“以后这样的小东西,我也不太可能入手了;都是朋友,照顾下应该的。”
以余耀的实力,以后是不可能搞这些小玩闹了,这也算清清货底子。
“这话我爱听,朋友!”侯处哈哈一笑,拉开提包,直接拿了一沓带条的票子,“转账麻烦多,我是有备而来。”
这位侯处前脚刚走,濮杰后脚就回来了,余耀还没来得及收起那沓票子呢。
“合着这么会儿工夫,你还做了笔生意?”
“滨江所邹所的朋友,一方砚台,小来小去的,没赚他的,肯定不如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