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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渡期到康熙早期的官窑,相当一部分是不落款儿的。
同时,这一时期的民窑,因为蓬勃大发展,出现过一批水平很高的产品,足可比肩当时的官窑。
从过渡期到康熙早期,也是瓷质笔筒出现和初步发展的一个时期,形制多样,也不能从这方面精细区分。
笔筒这种文房用具,出现算是最晚的。笔墨纸砚不消说,就算其他的一些辅助文房用具,宋代也基本都有了,只有笔筒,是明晚期才开始出现。
因为笔筒没什么具体作用。
笔筒不是放笔的么?
当然不是。
古人用的是毛笔,要是写完字画完画清洗之后,倒着放笔筒里,那笔毫就开花了;笔毫朝下自然也不行,杵在笔筒底部同样变形。
所以毛笔不是放在笔筒里的,是笔毫朝下悬挂在笔架上的。没用过的毛笔倒是可以放在笔筒里,但没用过的毛笔,放盒子里柜子里一样,有没有笔筒都可以。
笔筒没有具体作用,所以出现得晚。但是它出现了,那就是有作用的——观赏作用:摆在案头,装点书桌,陈设观赏。
从这件笔筒上,能大致认定是过渡期到康熙早期,在瓷器上的眼力已经算可以了。因为青花瓷跨度很大,有些老玩家,也只是重点了解明代和清代的著名官窑。
还有人对这个笔筒不感兴趣,认为这种稀疏的画片,是晚清民国的东西。
至于进一步确定具体是哪一朝,是官窑还是民窑,那就需要更高的眼力了。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只需要一点,余耀便立即判定,这是一件顺治时期的东西。
这一“点”,就是那只飞鸟。
瓷器上,有无声的鸟语。
从明代后期,到清代早期,因为政治和社会环境的影响,瓷器上的鸟,状态是不一样的。
比如,比过渡期更早的万历时期,瓷器上的鸟,都是顶头振翅疾飞,仿佛是在播报:大明快完蛋啦,快跑啊!
到了天启和崇祯时期,鸟的状态变了,有点儿翩翩起舞的感觉,又仿佛是在说:活一天就享受一天,吃了断头饭,二十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
顺治时期,又有变化,飞鸟的状态不是疲于奔命,也不是自暴自弃,而是一种调整的状态,典型特征就是飞鸟的头不冲前,经常作回顾状。
到了康熙早期,飞鸟就少了,多是蹲在枝头上的鸟,即便是飞鸟,身躯也都有点儿肥,肚子比较圆。
这件青花束腰笔筒上的飞鸟,距离枯枝不远,却不落下,扭头回看着枯枝,像是有点儿想歇脚的感觉。
当然,解释起来相对复杂,余耀看只是很短的工夫,这件笔筒还没被调整摆放状态,他便又确定了这是一件顺治官窑!
顺治时期,御窑厂不可能全面恢复生产,所以顺治官窑是比较少见的。这个时期,也延续了明末出现的“官搭民烧”。
官搭民烧,简单来说,就是大部分官窑瓷器,先在御窑厂完成造型和釉彩方面的工序,然后在民窑中搭烧。这也是明末清初出现一批足可比肩官窑的高水准民窑的重要原因。
所以,从胎釉,青料,画工,这些方面,都很难区分是顺治官窑还是民窑,而且这件又没有款儿。有款儿当然就容易多了,顺治官窑款儿容易鉴定;不少民窑也是落款的,多是干支款儿,比如“顺治丁亥年”。
余耀确定是顺治官窑,还得谢谢摆放方式,要是一开始是竖着摆放,他也得看了圈底才能最终确定。
因为这件笔筒的圈足口沿,是经过仔细修琢的,是光滑的“泥鳅背”,顾名思义,就是修出的弧度如同泥鳅的背部。
精品民窑也有“修足”的,但却达不到这种水准。这需要很高的功力,而且耗时偏长。再者,单就笔筒来说,官窑修成的泥鳅背,必定比民窑光滑,打磨技巧和打磨材料肯定不一样。
技术上的分析容易,落实到眼力上,能看明白就难了。
被这件笔筒吸引的人,似乎看得越久,越有些拿捏不住。
此时余耀不由又看了一眼标价,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305章 雪巴珠,暗暗相助
因为这个标价,是个噎脖子价儿。
七十万。
要是顺治官窑“站着的”大件,比如大瓶大罐,只要认定,行价冲到百万以上,不难。
要是“趴着的”小件,比如盘子碗什么的,至多也就是小几十万。
笔筒,不高不矮,不大不小,算是“蹲着的”,官窑精品的行价,也就是六十万到八十万之间。
而且这笔筒肯定到不了八十万,因为采用的青料是混合的,偏淡蓝。
顺治官窑的青花发色,以青翠和正蓝最贵,是采用了提纯的浙料;淡蓝、黑蓝次之,多是浙料混合江西土青所致。
除了价格,“噎脖子”的重要原因,是它没有款儿,所以出手并不容易。
但,顺治官窑确实也是个稀缺品种,即便没有款儿,一旦认定了,也不太舍得撒手。同时,还是个潜力股,肯定是要看涨的。
杨锐也属于拿捏不准的人,在这件笔筒被竖着放起来的时候,他轻轻碰了余耀一下。
余耀直接附耳,用杨锐也才能勉强听清的声音说道,“顺治官窑。”
杨锐一听,先是眼神中略有兴奋,但随后眉头又微微皱起。
这东西不便宜,他的闲钱也有富余,但后面一场还没开呢,万一又看上东西呢?那就可能捉襟见肘了。
“你若要,我就放。”余耀紧跟着补了一句。
余耀确实不算太渴切,当时和老周一起在邹所家里见到那件“龙马相会”崇祯官窑大笔筒,也是过渡期的品种,比这件要大,行价也要高,余耀也没有选择拿下。
收藏什么东西,出手什么东西,每个人的眼光不一样,理念也不一样。这件顺治官窑笔筒,就算余耀现在拿下,以后有合适的替代品和机会,还是有可能出手的。
而且,就这种价格、以余耀的眼力来说,是有点儿“破费”了。
杨锐的犹豫时间极短,很快便冲余耀微微点头。
若是真喜欢,要收藏,这样的东西,行价拿下并不亏,而且机会难得,对杨锐来说,下一次未必能碰上,碰上也未必能抓住。
见杨锐肯定,余耀便立即抓紧时间看了另一件东西。
这是一串火红的珠子,藏式鼓珠,直径大约在十五毫米,高度大约在十三毫米,四十二颗,用手工搓出来的棉线穿到一起,还配了一颗满是笑纹的老象牙佛头和一块老松石背云,下面没配弟子珠,而是打散棉线,做成流苏。
余耀皱了皱眉,珠子,佛头,背云,显然是拼凑到一起的。
当然,若这串珠子是真的,老牙佛头和绿松石背云不过就是个点缀罢了。
这是一串红雪巴。
雪巴珠,又叫夏尔巴珠,本质是一种琉璃,不过雪巴和常规的琉璃珠不同的是,它不是合模或搅胎制成,是压制成的,基本没有透明的,而且材质特殊,极为细腻,有别样的质感。
之所以叫雪巴珠或者夏尔巴珠,是因为它是雪巴族人制作的。雪巴族,也叫夏尔巴族,主要是从十七世纪到清代中后期制作这种珠子,最开始是仿制阿卡珊瑚红,后来也有黄色和少量其他颜色,最多见的还是这种红色。
清代中后期,雪巴珠的制作方式失传了。
雪巴族并不是我们熟悉的民族,分布也有点儿散,主要是在喜马拉雅山脉一代,华夏有,尼泊尔有。在华夏也并未被单独列出,一般被认为是藏族分支。
雪巴人制作雪巴珠,最开始是可以当做货币用的,可以用来交换物品,后来配饰的作用才逐渐强化。
现在公认的雪巴珠,得是1900年以前的。不过,雪巴珠因为美丽诱人,清末到民国期间,受到了不少藏家的追捧,所以从民国到现在,也出现了大量的仿品。
雪巴珠的形制,以藏式鼓珠桶珠为主,不过有大有小。这一串里的雪巴珠,大小算是中等,若是清代的真品,一颗怎么也得一千块。
而这一串,四十二颗珠子大小均匀,色感质感统一,又凑成了佛教中的“四十二阶位”,是要翻一个跟头的。
标价也基本是这么来的,八万。算是偏低一点儿,还相当于送了一颗老牙佛头和老松石背云。
这串雪巴珠从价位上看,比起青花笔筒来,分量是差不少,但也的确不好凑得这么齐整,单就雪巴珠来说,那就算是挺有分量的一串了。
不过,这只是针对真品来说的。
余耀看过之后,却认定,这是一串仿品!
而且,并不是民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