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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耀不由想起了衣铁寒和滕铉高仿太颠方鼎的事。
难不成,何上善高仿字画,也是为了应对倭国人?只是有的仿了也不曾流出,最终留在了国内?
“除了钱维城的《流江重峦图》和董源的《晴岚飞瀑图》,你还听说过清单中的其他作品么?”余耀想到此处,脱口而出。
上官雨摇摇头,“董源的《晴岚飞瀑图》,咱们是一起在关元礼那里见到的,那也是我第一次见。钱维城的《流江重峦图》,我比你确实知道得要早,因为尹宝荣告诉我,收了这幅画,没有足够的资金买我的《秋山湖光图》;最后才抵押了一处院子,拿走了画。”
“根据你的说法,何上善的大部分藏品,不曾带出国,而是留给了何以涤?”
“应该是这样。不过,何以濯给我说的并不多,在他去世之前,我也不可能想到这么多。他和我的交流,主要是鉴定和创作。他如何被骗走家产,又为什么只有两幅字画留下,这都不太可能知道来龙去脉了。”
说着,上官雨叹了口气,“不过,单单他给我留下的几幅自己的作品,现在也是价值不菲。很多艺术天才,都是死后作品才值钱,他也是。”
“你也是个天才。”余耀接口道。看来,上官雨的藏品,多是自己收来的。
上官雨却好似陷入了思量之中,半晌之后,才抬头对余耀说道,“有件事一并告诉你吧,我要出手的《秋山湖光图》,其实也是一幅仿品。这件事儿对我来说,很痛苦,所以一直拖着;不久前,终于决定要出手了!但没人诉说,心里却一直堵得慌。”
“啊?”余耀始料未及,但脑子里却迅速划过一道亮光,“难道,何以濯留给你的真迹,就是王蒙的作品?而这一幅《秋山湖光图》,是他······”
“和你说话,真是省力得很。”上官雨点点头,“何以濯留给我的真迹,是一幅王蒙的《湖山暮雨图》,尺幅偏大,精品力作。而这幅《秋山湖光图》,是何以濯参研《湖山暮雨图》之后,作的一幅尺幅相对偏小的画。他留给我的几幅自己的作品,除了这一幅,其他的都是西洋画。”
“你应该并不缺钱,所以要出手,还是因为何以濯?”
“谁说我不缺钱?不过确实不是单纯为了钱而出手,主要是何以濯生前的愿望。”
余耀点点头,“他虽以西洋画见长,但国画鉴定的眼力必定也很高,你的意思是,他也尝试过仿古国画,却不曾验证功力到底如何?这幅作品,肯定是他仿的最得意的一幅。不过,他在美国的时候,完全可以出手试试啊?而且他那时候还很缺钱。”
“肯定是最得意的一幅,因为这也是唯一的一幅。他一直不曾尝试,是因为活在何上善高水准的阴影之下。他主攻西洋画,可能也是因为这个阴影。虽然他对自己的西洋画十分自负,曾预言,如今虽只能聊以果腹,但日后必是艺术明珠!”
“今时今日,他的预言实现了。”上官雨说着,叹了口气,“他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才根据手上王蒙的真迹,作了这幅《秋山湖光图》,没出手是因为没来得及,不久后就去世了。我曾经说过,这一幅《秋山湖光图》,足以乱真。他却说,能不能乱真,要市场说了算,能卖出大价钱,而且一直不曾被人识破,那才是乱真。”
“我明白了!”余耀应道,“让市场检验他模仿王蒙笔法的作品《秋山湖光图》,其实也是他的遗愿之一,只不过不曾对你明说。”
“有时候不能明说的,反而是更强烈的愿望。”上官雨又干了一杯酒,“所以我才痛苦。我不想用假画蒙人,但何以濯对我来说,如同师父一般,我又很想实现他的愿望。”
余耀微微一笑,“你的运气不错。”
“怎么说?”上官雨一愣。
“你知道尹宝荣要把《秋山湖光图》卖给谁么?”
“我只知道他钱不凑手还要拿,而且敢抵押一套院子给我,必定是找好了下家,但下家是谁,却没有打听到。”
“下家是谭心定,就是台岛谭家的接班人。”
“台岛谭家?莫非是民国高仿之王谭如肃的后人?”
“正是!谭家如今还在做高仿的生意,字画是大头儿。第一,卖给他们,还真不算蒙人,他们蒙了不知多少人,就此买上一笔单,算是一种‘回报’。第二,若是谭心定和谭家的高手也认不出是何以濯的仿作,也足以验证何以濯的功力了!”
上官雨听了,沉吟良久,“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舒服多了!”
余耀伸手,“合作愉快!”
上官雨一愣,旋即又笑了,“合作愉快!”
一个,是为了何以濯的遗愿;一个,是为了鬼眼门的事宜;原因不一样,不过目的却是一致的,都是要找到何以涤的后人。
这次余耀和上官雨深谈,虽然仍然没有鬼眼门水字口传人的确切消息,却也多了一条线索,那就是何上善的长子何以涤。
而一旦找到何以涤的后人,上官雨要归还这幅《簪花仕女图》,余耀则要问询“鬼眼穿水”的传承。
“上官,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年你的查访,怕是忽略了一个关键。”紧接着,余耀却又说道。
“嗯?什么意思?”
第290章 水仙盆,青花格盒
余耀指了指《簪花仕女图》,“它的作用,发挥了么?”
上官雨一拍脑门,“你的意思是,将这幅仿作的消息散播开来,没准就可能让何以涤的后人知道消息?”
余耀点点头。
“但是,副作用也很大啊!”上官雨沉吟,“你若不说出何上善,我是不会提起这幅仿作的。”
余耀道,“嗯,我也是闪念。不过,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画不能轻易示人,但是消息可以散出去。你若不愿露头,我可以代为效劳。”
“容我再想想,你也想想。”
“好,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余耀点头,“画现在是你的,最终决定权还在你。”
上官雨此时微微皱眉,仿佛自言自语,“还有一点。这幅《簪花仕女图》,何上善生前一直带在身边,不会有什么特殊原因吧?”
余耀说道,“我听说他最喜欢画唐代仕女。不过,从何以濯的举动来看,好像这幅画必须要留着传承下去一样。”
“我猜,何家的后人一定背负着一个大秘密,这幅《簪花仕女图》没准儿就和这个有关系。”
“或许吧,不过,找到何以涤后人之前,枉费猜测。”
余耀说得淡然,却暗赞上官雨心思细腻。鬼眼门水字口的事儿,目前来看是不能告诉他的。这幅画余耀刚才详细看过,除了惊人的高仿水准,表面上确实看不出什么,就算有什么玄机,也只能等找到何以涤的后人才可能有进展了。
“多个人多份力量,以前我一个人憋着,现在确实畅通了一些。”上官雨拿起了筷子。
情绪略松,两人都觉得饿了。光交流去了,还没吃几口饭菜呢。
吃着吃着,余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儿来。
当时杨四海曾提及,上官雨手上两幅王蒙的画作,都对外展示过;杨四海说,这两幅都是传承有序,出自民国同一个古玩商之手,但现在怎么其中的《秋山湖光图》,又成了何以濯的仿作呢?
“上官,还有件事儿。”余耀想到便问了,“我之前怎么听说,你手头的两幅王蒙的画作,都是传承有序的,说是出自民国同一古玩商之手······”
上官雨应道,“别说,他在仿画的时候,真跟我提过一句,他说《秋山湖光图》,本也有真迹,只是却早就被毁掉了。至于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料想何上善是同时得到的《湖山暮雨图》和《秋山湖光图》,所以何以濯才了解得比较详细。”
“毁了?也就是,他根据《湖山暮雨图》的笔法,然后回忆《秋山湖光图》的景色,这么画的?只是,反正《湖山暮雨图》的真迹在他手上,他为什么不干脆临摹这一幅呢?”
“你不了解他,他不喜欢依样画葫芦。他画的《秋山湖光图》,估计构图上类似真迹,而细节上重在笔法。反正真迹毁了,要鉴定他的仿作,只能根据笔法。”
“原来如此。不过,因为真迹有过传承的线索,倒算是给他的仿作多了一份保证。”
“真正的高手,是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判断力的。”上官雨夹起一口菜,“若真是谭家买走,我确实能心安不少,我最近手头闲钱也不多,这也能宽裕一些。”
余耀笑了笑,“外界可传言,令堂是个女富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