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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峙当然知道李东楼不会让他失望,王云峙并不是真的排斥李东楼,相反,他打心底里觉得李东楼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也值得妹妹的喜欢。
但让元令月去看李东楼,王云峙坚决不会答应。
这不是说区别对待,而是元令月来了华府,华府一众人能够兜住这个消息,但元令月一去了李府,李府就不一定能兜住这个消息了,华府跟王家原是君臣,如今是遗臣之交,感情非一般人能比,而且有郡主在,这个消息就一定不会漏出去,可李府就不行了,李府可不会念着王云瑶的面子而不把这个幕后真凶给拱出来。
而一旦大殷皇室或者说聂家人知道了这个幕后黑手是元令月,那很有可能,元令月没命走出大殷。
强悍的大殷帝国连轩辕王朝都不放在眼里,何以会把元令月放在眼里,纵然皇权从不与江湖人交涉,可一旦江湖人触犯了皇权,那就必然没有好下场。
王云峙没应王云瑶的话,找她拿了药,去厨房亲自给她煎。
煎好药,端来给王云瑶,见她喝下了,正准备问她是怎么出来的,晚上是还要回宫,还是可以留在府上过夜,聂青婉和殷玄就来了。
殷玄上回来是秘密地坐在马车里面进来的,华府的下人们不认识他,但也知道这个府上的郡主是婉贵妃,聂青婉和殷玄一进来,不用人介绍,见到他们的仆人们就赶紧跪地磕头,王云峙、王云瑶、谢包丞、凃毅也赶紧过来,见礼。
见完礼,王云瑶站回了聂青婉身边。
聂青婉瞅了一圈,没有瞅到袁博溪、华图、华州,就问了凃毅,凃毅说袁博溪和华州是回来了,不过跟着华图一起去了聂府,看望聂北和勃律去了,有可能还会拐到李府,去看一看李东楼,故而,人都没在。
聂青婉哦了一声,虽然没见到人略有失望,但也没介怀,扭头问殷玄要不要去看看谢右寒,殷玄睇了她一眼,很淡很淡地嗯了一声,说了句:“既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于是两个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竹风院。
看完谢右寒,一行人就走了。
马车出发的时候,坐在车厢里的殷玄问聂青婉:“要去逛一逛西市吗?”
聂青婉眸光轻转,看了一眼车窗,虽然车帘挡住了车窗,可随着马车前行,疾风撩起的瞬间,她依然能看到外面火树银光的街道。
看了半晌,她平静地收回目光,淡淡说:“不想逛。”
殷玄坐在聂青婉的旁边,没有搂着她,闻言他轻轻地转过视线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酸涩地想,是不想逛,还是不想跟他一起逛。
算了,不想逛就不逛吧。
殷玄隔着一道车门,冲赶车的随海说:“去天子西街的鲁氏木铺。”
鲁氏木铺专精木雕,位于天子西街一个胡同巷里,店掌柜叫鲁无尽,据传是鲁班后人,有一手极为精湛的木雕手艺。
殷玄知道这个人,知道这个铺子,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
太后死于酷暑六月的盛夏,每年的那一天大臣们和百姓们都会为太后烧香祈福,那一天怀城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寺庙全部人满为患,都是去悼念太后的。
小孩子们也会哼着歌颂太后的歌谣,在大街小巷里唱着。
在那一天,殷玄会给大臣们放一天假,然后自己也搁下手头上的一切事务,出宫,到街头,与百姓们一起悼念她,晚上再回去陪她。
那一天他走到这个鲁氏木铺前,老远的就看到这个铺前站了一个人,很多人在那里给那个人跪拜,那人的脚底摆有香炉敬台,香炉里已经插满了各种香,敬台上也摆满了各种水果,待细细看过去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后。
殷玄当时的心情何止是震惊啊,简直可以用惊天骇地来形容,他直接提起裤摆冲上去,眼睛热切地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他原以为是真人,那个时候他想,若世上真有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他不介意把她安排在后宫,哪怕没有她的灵魂,哪怕只是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他也不能让别人得了去。
结果,伸手一摸,不是真人,是个木雕。
殷玄满腔热切就那样被冷了个透,一下子从天堂跌进地狱,他站在那里,盯着眼前栩栩如生的木雕,眼眶泛红,那一刹间,他在想,为什么不是真的。
他急于找一个出口,一个可以安放自己感情的出口。
可是,没有。
纵然天大地大,可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聂青婉,不会再有第二个。
殷玄失魂落魄地进屋,让随海找了店铺的掌柜出来,问了掌柜外面的木雕哪里来的,掌柜说是自己花了两年多的时间亲手雕的,是为了纪念太后的。
殷玄暗叹这人的雕功如此卓绝,又气恼他能把太后雕的如此神似,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殷玄内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虽说这人是冲着悼念太后去的,压根没有任何不敬和亵渎的心思,可殷玄还是很火大,但他没有冲这个掌柜发火,他平静地问了这个掌柜的名字,知道他是鲁氏后人,又对木工极为精湛后,殷玄就生了跟他学艺的心思。
殷玄不让鲁无尽把太后的雕像放在门口,纵然是为了纪念,为了瞻仰,可他也不愿意,他勒令鲁无尽将太后雕像收了回来,又放在了后院的仓库里,永远不许再碰触。
鲁无尽平时也不碰触这个雕像,就在太后死的这天拿出来摆一摆,给百姓们一个念想,但皇上下了死命令后,鲁无尽就也不敢拿了。
殷玄要跟鲁无尽学木工,鲁无尽也不敢拒绝,但鲁无尽也不敢收皇上当徒弟,故而,就另开辟了一个院子,不对任何人说,那个院子就专供殷玄用的,钱也是殷玄出的,那个院子的钥匙也在殷玄那里,鲁无尽进不去,每回殷玄来,需要鲁无尽的时候,随海会去传唤,不需要鲁无尽的时候,鲁无尽也不会自讨没趣地跑过去。
殷玄刚学艺的时候鲁无尽都在,后来就很少盯在旁边了。
殷玄虽然自诩自己聪明绝顶,世间无事可难倒他,但也不会狂妄自负到说自己行行都是状元,练雕工跟练武是一个道理,得长年累月,得日积月累,他才学了一年多,手艺其实并不杂地。
至少,他想像鲁无尽那样雕一个栩栩如生的聂青婉,还完全雕不来。
手艺倒是学会了,但因为没时间练,所以雕出来的木人有些奇丑无比,有些缺胳膊少腿,有些看上去倒是像模像样,但离‘神韵’二字还差的太远。
他只能雕一些小物件,而小物件中,他最拿手的就是木簪了。
等他能将人雕出神韵了,他会把自己雕出来送给她的。
但现在,还是送木簪吧。
随海熟门熟路地将马车赶到鲁氏木铺极为偏僻的一个院外院里,等马车停稳,殷玄拉了聂青婉下马车,等站在陌生的院子里了,聂青婉挑了挑眉,四处环视了一眼,发现这个院子极为简陋,有很多木垛子堆在低矮的屋檐下,小院不大,房屋三间,此刻三间屋子都是一片漆黑,屋内无灯亦无光,小院里也没灯笼,若非月光比较亮,大概连路都看不清。
聂青婉打量完,扭头问殷玄:“这里是哪里?来这里做什么?”
殷玄说:“鲁氏木铺的库房后院。”
聂青婉挑眉:“来这里干嘛?”
殷玄没回答,只笑着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了一个房屋门前,然后伸手推开门,进去,熟练地扯开一块黑布,然后漆黑的房间就一霎间大亮。
聂青婉往那个亮光处瞅了一眼,发现是一个莲花木座,木座上摆着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将室内照亮后,聂青婉瞧清了室内的摆设,完全一木工干活的现场样子,有很多横七竖八的木头,各种形状花色的都有,还有很多工具,自然随意地摆落在地上,还有很多板凳,小椅,毫无规章制度地东一个西一个。
殷玄将聂青婉拉进来,找了一把小椅子,扶着她坐下。
等她坐稳,他弯腰蹲到她身边,轻声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其实隔壁有休息的房间,但朕想看着你,不想让你走,所以你就坐着吧,很快就好了。”
聂青婉狐疑的视线从那些琳琅满目的木材和工具上掠过,然后重重地落在殷玄的脸上,猜测道:“你是想给我雕东西?”
殷玄笑道:“嗯。”
聂青婉暗叹,忍不住诧异地挑高了眉梢:“你还会这手艺?”
殷玄笑道:“以前也不会,后来学的,学的不专精,一会儿雕出来的东西不入你的眼你也不能嫌弃。”
聂青婉着实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