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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弼微愣,说道:“那些药材都极其珍贵啊。”
聂青婉道:“今日能保命,往后会有更多的珍贵药材,若今日不能保命,拥有再珍贵的药材也没用,早晚也会成为敌人的囊中之物。”
冼弼道:“明白了。”
他回到太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太医院里的官员们已经早下班了,有值班的院使两名,以备应急之时宫内贵人们的差遣。
第39章 出事
值班院使各在自己的署室内,知道冼弼今日被派往荒草居,给荒草居的华美人看诊,对他的归来倒也没什么在意,彼此打了一声招呼,冼弼就回了自己的署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可关了门,他就把自己署室备的一些珍贵药材拿出来,偷偷地取火烧了。
为了不让两个值班院使闻到气味,他烧的很慢,一边烧一边用手轻扇着,所有药材都烧完后,他出了一身汗,顾不得擦,将灰沫处理干净,提着医药箱就回了家。
回到家,把家中那些珍贵的药材也一并的烧了。
自此,再无痕迹。
聂青婉在冼弼离开后没有继续躺,而是让王云瑶扶着她去了外面的凉亭,浣西跑去厨房帮忙了,等坐在了凉亭里面,聂青婉道:“以后进厨房的事情让荒柳荒竹和荒梅去做,苦力活全都让林高和黄平去做,不要老是让浣东和浣西忙。”
王云瑶道:“我不相信她们。”
聂青婉道:“有些人要用,才知道本性如何,她们暂时也不会加害于我,等哪天我飞黄腾达了,可能得防一防,但现在不用,他们最多是干活的时候啐叨几句,不服几句,不大用心,旁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多接触,也能让你们多沟通,多了解,懂吗?”
王云瑶只好点头。
等浣东和浣西把菜肴端来,一主三仆就在凉亭里吃了。
吃完聂青婉也不回屋,就让王云瑶扶着她,在院子里散步乘凉吹风。
浣东和浣西听了王云瑶的嘱咐,去叫荒柳荒竹和荒梅去厨房烧水,再让林高搬木桶,等水烧开,又让林高提热水注到木桶里面,再让荒柳荒竹和荒梅三个宫女去摘花,什么花都行,只要是荒草居里有的,闻着香,泡起来对身体也有用的。
一番折腾后,四个人累的够呛,都在心里把聂青婉骂个半死。
可一看到她进来了,立刻低头哈腰,福身行礼。
聂青婉扫了他们一眼,让他们退下了。
聂青婉脱衣洗澡,再次躺回床上,已经到了戌时三刻,而这个时候,殷玄刚批完今天的奏折,踩着暮色四合,在随海公公的陪侍下,去了烟霞殿。
知道今天殷玄去了寿德宫,罚了皇后跪,虽然只有一小会儿,可拓拔明烟还是高兴。
尤其,殷玄为了她,禁闭了荒草居,虽然没杀华美人,却无异于封杀了她。
拓拔明烟的气消了大半,晚上就能起床了,殷玄一来,她就迎了上去。
殷玄看她一眼,笑道:“身体利索了?”
拓拔明烟伸手拉住他的手,说道:“喝了药,晚上见好。”
殷玄心知肚明她为何就见好了,笑了笑,不点破,只任她拉着他,牵进了内室。
晚上睡到半酣,突然闻到室外一声惊恐尖叫,接着就是纷纷扰扰的脚步声,议论声,还伴有低呼和尖叫,不一会儿,红栾和素荷脸色大变的进来,红栾敲门,喊:“娘娘,出事儿了。”
拓拔明烟被惊醒,瞅了一眼通往另一边的门,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大半夜的跑来惊了皇上!”
红栾道:“娘娘,若非特殊情况,我们也不敢来惊扰皇上,可是真出事儿了,伺候在烟霞殿外头的洒扫太监,死了。”
拓拔明烟大惊失色,披了一件薄纱起身,出门前想了想,还是去喊了殷玄。
第40章 尸体 大宝贝Distance打赏水晶鞋子加更
殷玄被扰醒,脸色极度难看,他沉默着穿衣起床,等他出来了,拓拔明烟匆忙地穿好衣服,随着他一块出了门。
出来后随海也来了,殷玄问什么事儿,随海看了拓拔明烟一眼,低头说道:“有一个太监死了,看上去像是被人杀死的。”
殷玄一听,眼中立刻迸射出杀气。
原本死人是件很正常的事,人有生就有死,有些自然死亡,有些意外死亡,而不管是哪一种死亡,都应看做是一件平常之事,可这平常之事放在今天,那就不平常了,有人胆敢在宫里头杀人,还敢在宠冠后宫的明贵妃宫里头,还在皇上留宿过夜的时候。
这要么是争对明贵妃,要么就是争对皇上。
而纵观整个前朝与后宫,谁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如此做?
敢做又能做,且又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皇后。
而今天,明贵妃与皇后有冲突,皇后又挨了皇上的责罚,心里愤懑,在所难免。
殷玄微眯了眯眼,抬头往屋外的夜色看去,冷笑一声,抬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李东楼就来了,殷玄问他:“看到死尸了?”
李东楼道:“看到了。”
殷玄道:“带朕去。”
李东楼微愣,没想到皇上要亲自过去,一个太监的死不足以让皇上屈尊降贵才对,可余光扫到旁边的明贵妃,李东楼又觉得理所当然,但凡是关乎到明贵妃的事情,皇上都会特别在意。
再者,皇上不是温室里养出来的纨绔子弟,而是曾经随着太后一起南征北战,扫荡很多小国的杀人狂魔,又是太后一手带起来的人,不管是智力武力还是心思城府都远甚于任何人,断人命案子这样的小事,完全不在皇上话下。
李东楼喏了一声,在前面带路。
烟霞殿门外只有一个洒扫太监,名叫吴平,吴平的工作时间是白天,到了晚上他就收工回了下人房,要么跟玩的好的下人们一起玩玩骰子,羸点儿小钱,或是输点儿小钱,要么就一个人枕头睡觉,或者跟周边的宫女太监们打听打听八卦,嗑点瓜子,这是时下宫里头的下人们惯常的生活状态。
今天吴平跟往常一样,回去后吃了饭,就与常玩骰子的另外两个太监玩了一会儿,眼见天黑了,他就揣着羸的钱回去睡觉。
可这会儿,他不在他的房中,而是在房外,尸体横陈,两眼大睁,瞪着某一个方向,脖子上面有很清晰的刀痕,血冒了出来,大概死不瞑目,所以样子看起来甚是吓人。
周围围了很多宫女太监,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在这些太监和宫女中,庞林眉头微蹙,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今天他跟吴平有言语冲突,也有拳脚斗殴,不为别的,只为了一株药草。
平时他跟吴平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因为吴平是洒扫烟霞殿外头的太监,只要出门,必要会碰到,所以就会打个招呼,偶尔也会站在一起聊聊天,大概因为是在门口洒扫的原因,时常跟进进出出的人寒暄微笑打招呼,吴平的脾气很好,是那种一开口说话就必然会笑的人,而且跟他聊天很舒服,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要不是因为那株药草,他也不会跟他急眼。
但当时,他并没有抢到那根药草。
虽然他极想报答明贵妃,也想让明贵妃高兴高兴,也想讨得赏钱,但吴平似乎也认识那药草,护的极紧,他怎么抢也抢不来,又在烟霞殿的大门口,怕有人随时来,他不敢明目张胆,就没有太过动干戈。
临到吴平收工了,在吃完饭与玩骰子的这个时间段里,他又找过他,原本想和和气气地从他手里拿到那株药草,可他就是不给,一气之下他就与他动手了。
只不过被路过的宫女和太监们看到,又有人来喊吴平去玩骰子,他就没再跟他说这事儿,回去了。
没想到,转眼吴平就死了。
庞林总感觉这事儿透着一股子奇怪,眼皮突突的直跳,他站在人群中,看着吴平的死相,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没细想过来,皇上就带着人过来了,所有人都匍匐着下跪,庞林自也跟着赶紧跪下。
殷玄径自走到尸体前,拓拔明烟随后。
张堪已经率领禁卫军在搜查烟霞殿的每个角落,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李东楼忠心护主地跟在殷玄身后,随海也不掉队。
殷玄看着吴平的尸体,问李东楼:“尸体没有被挪过?”
李东楼道:“没有。”
殷玄问:“谁最先发现的?”
李东楼道:“一个宫女。”
他说着,让那个宫女上前,殷玄问那个宫女:“何时发现的?”
宫女跪在那里,头磕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鸡鸣的时候,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