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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一盏茶,拿着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的时候他低沉地说:“皇后很喜欢华美人?”
陈德娣笑道:“皇上问这话让臣妾怎么答呢?都是后宫伺候皇上的,妾若说不喜欢,皇上得怪我心胸狭窄,不识大体,若说喜欢,皇上是不是认为我拉帮接派,对付明贵妃?”
见殷玄那不冷不热的目光像剑一般射来,饶是陈德娣内心强大,处事沉稳,依然不觉心头一跳,有心惊的寒意滑过脊背。
她站起身,往地上一跪。
而随着她一跪地,整个寿德宫里的奴婢们全都跟着跪下。
一时,地上伏着齐刷刷的人头。
殷玄无动于衷,轻描淡写地将帕子甩在了桌面,目光带着睥睨而冷寒的光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皇后。
她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示弱,分寸拿捏的极好。
她很清楚,她是大殷帝国的皇后,下跪这种事儿,不是随便能做的。
可她更加清楚,她在他面前,只有下跪的份。
第25章 硝烟
陈德娣低声说:“我身为皇后,从执掌凤印起就做到一视同仁,不管是新进的美人,还是独宠的贵妃,妾自问从不偏颇,华美人昨日刚进宫,殿内一用应度都不周全,今日也是头一回来给妾身请安,妾给她赐座,多关心她,那是妾的职责,皇上无从怪罪。”
殷玄不说话,也不再看她,往椅背里靠去,闭上了眼。
陈德娣瞬间就有些委屈,可她沉住气地捱着。
等又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殷玄睁开眼,伸手把她扶起来,说道:“朕知道你一视同仁,但这个华美人朕着实不喜,明贵妃的身子不好,昨夜华美人已经气了她一次,今早又气一次,你身为皇后,该知道要如何做。”
陈德娣就着殷玄的手站起身,却不敢靠他身,本分地站在一边,问道:“皇上想让臣妾怎么做呢?”
殷玄看她半晌,收回手,说道:“罢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朕来解决。”
陈德娣猛地抬起脸,看向殷玄,可殷玄已经转过身子,往台阶下迈去。
陈德娣捏紧了帕子,等殷玄离开,她气的往凤椅里一坐。
殷玄走了后,寿德宫里的奴婢们全都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然后该干嘛的去干嘛。
何品湘走到陈德娣跟前,横眉竖眼地说:“不要脸的拓拔蛮子,仗着皇上宠爱,无法无天,她这是想干什么?”
陈德娣冷笑:“干什么?”
她低头扫了一眼被殷玄用过的玉米糕盘,心脏酸涩而疼痛,太后薨毙后,玉米糕被皇上列为了私有物,除了他,谁都不许用,就是眷宠正盛的明贵妃,也不敢私自从御膳房弄这一糕点来,以往陈德娣把殷玄的这一举动归结为孝心,后来才慢慢察觉,不是孝心。
那是什么呢?
殷玄每次吃玉米糕的时候,那样的神情,甜蜜中夹着痛苦,时常带着危险的眸子下淌着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吃玉米糕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一丝屑沫都不愿意掉落。
他是无所不能的王呀,他的情绪从来让人琢磨不透,不管是脸上的神情还是眼中的颜色,从来都让人窥视不到半分。
可每回在吃玉米糕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那个时候,他不再是帝王,不再是无所不能的皇上,他变成了一个孩子,一个孤独而深情的人,一个思念爱人却永远得不到的可怜男人。
在吃玉米糕的时候,他的情绪展露无遗。
当意识到殷玄竟然对太后有那方面的感情后,陈德娣即喜又忧。
喜的是,太后死了。
忧的是,太后活着的时候,拓拔明烟形影不离地跟着,很可能因为这个,殷玄爱乌及屋,把对太后的一腔爱而不得的感情寄托在了拓拔明烟身上。
而这样的寄托,会上瘾的。
拓拔明烟孑然一身,想对付她,其实很容易,但因为她披着太后的光环,又有皇上的宠爱,陈德娣不敢触她锋芒,今天借华北娇之手,只是给她一个教训,顺便的,还是探试皇上的心思。
没想到,皇上依然纵她如此。
拓拔明烟无非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要给她这个皇后松松筋骨。
陈德娣冷笑,心中恼恨,却不得不急转大脑,想着怎么让华北娇从这一场无声的硝烟里走出来。
刚她下跪,皇上闭眼不理,其实就是在变相的惩罚她。
她贵为皇后,今天也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可拓拔明烟一气一躺,不管是真病还是装病,皇上还是为她,罚了她这个皇后,可想而知,若皇上去了荒草居,华北娇焉能活命?
皇上不拿她为拓拔明烟出气,那就一定会拿这个不受宠的美人来消掉拓拔明烟的怒火。
陈德娣灵思一闪,喊了采芳来,对她道:“你现在就去一趟星宸宫,告诉宸妃,华美人刚住进荒草居,定然很多东西没用全,现在天气热,之前荒草居没有小主,那些奴才们定然也不敢去统计房支寒冰用,你让宸妃带一些过去,这一到中午,屋里不放冰,极容易中暑。”
采芳应是,立马去了。
第26章 猜疑
聂青婉从寿德宫出来后随着宸妃一起去了星宸宫,随着一起去的还有西苑的三个小主,基本都是不得宠的,像闲云居的杨仪澜杨美人,香茗居的宁思贞宁美人,半月居的袭宝珍袭贵人。
袭宝珍的品阶比聂青婉、杨仪澜和宁思贞高一级,却同样的不受宠。
几个人在宸妃的殿里坐了小半个时辰,互相了解了后,纷纷起身告退。
这个时候,烟霞殿的明贵妃身体抱恙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因为西苑离寿德宫和烟霞殿极远,她们也就是前脚刚离开而已。
聂青婉回到荒草居,王云瑶立马迎上去。
聂青婉说:“有点儿累。”
王云瑶拉着她的手,说道:“那就进屋里躺一会儿。”
聂青婉‘嗯’了一声,搭着她的手,进了正殿的内室。
浣东和浣西伺候她更衣。
荒柳、荒竹、荒梅三个宫女在外头打扫庭院,林高守在主居的门外,林平则守在大门口处,因为人手少,皇后那边也没拨派人来,他们暂时这样分配着。
进了内室,脱了衣服,聂青婉躺在床上,浣东和浣西要去开窗户,被聂青婉制止了。
浣西说:“小主,这大夏天的,屋里又没有冰,不开窗会闷坏。”
浣东也说:“吹吹风,凉爽些,不然很可能会中暑。”
聂青婉要的就是中暑。
此屋不热,因为偏僻,四周竹林倒苍茂青矗的很,但迎着盛夏,还是闷热难受,不开窗确实不好受,在这样的屋子里躺半日,正常人都会中暑,更何况她这刚刚养回来的还不算特别健康的身子。
聂青婉摆摆手,说道:“我就是要让自己中一中暑,躺一些日子。”
浣西一听,惊了。
浣东也惊愕地看着她。
王云瑶蹙着眉头,不赞成地道:“你现在的身子弱,一旦中暑,极度危险。”
聂青婉笑道:“不用担心,倘若我发热发烧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去通知宸妃,宸妃定然要帮我请太医来,到时候你就对宸妃说,冼太医曾去晋东王府给我号过脉,我刚入宫,对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很陌生,唯独对冼太医熟悉一些,让他来给我看诊,不然我会更加不舒服。”
王云瑶瞪着她,问:“为何要这样做?”
聂青婉没回答她,偏头,让浣西给她拿薄被。
浣西简直要挤掉眼珠子了,她咋咋呼呼道:“小主,你疯了,这大夏天的,不开窗就算了,你还盖薄被,嫌这屋还不够热吗?”
聂青婉道:“想活命,就听我的。”
浣西一怔。
浣东和王云瑶都不明所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聂青婉又说一遍:“拿薄被。”
不管是刚刚还是现在,她的语气和神态都很平静,寻常的吩咐,可头一回的眼神跟这一次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前一次的眼神温和柔软,这一回的眼神带着强势的不容置喙,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
只那么一眼,就令人不寒而栗。
那样的眼神看过来,浣西不由自主的就臣服了。
等她站在席柜前,伸手抱了薄被出来,她才激灵灵地一怔,心想,刚刚是郡主在跟她说话吗?那样的气势和眼神,前所未见。
不光浣西有这样的想法,浣东和王云瑶都有。
薄被拿过来,浣东和浣西伺候着给聂青婉盖上。
聂青婉躺下去,让浣东和浣西到门外候着,若有人来上门拜访,她二人不要喊她,直接进来把她身上的薄被收起来,再把窗户打开即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