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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不吭声。
她身上有几个很严重的疤,就是因为这几件事留下的。
贝托睚眦必报,暗巷里十几个大汉过来拳打脚踢,她能活着是她拳头够硬,并不是因为贝托心软。
“我们这里的人做生意讲究不慌不忙,平时给你的礼节和尊重总有一天需要收回来,我并不急着收,因为我觉得还没有到时候。”茶已经泡好了,贝托看着杯子里色泽红润的普洱,没有马上喝。
“我倒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一直自由散养着的小姑娘,会在最重要的时候回头咬我一口,还带上了国际兽疫局。”一长串扭曲的叙旧之后,贝托终于进入了正题。
也终于喝掉了那一杯新泡的普洱茶。
并不是阿蛮说的很难喝到的好茶,甚至有点受潮发霉的味道。
这丫头从来都没有怕过他,武力不行打压不行甚至用钱砸都不行,她从不碰他的委托,暗网接单本来就是黑市交易,结果她在那样的地方坚持不接毒品枪械和其他犯法的东西,匪夷所思的坚持了六年多。
他没有对她下杀手,是因为她不仅不接他的单子,别人的,只要涉及非法的,她也一样不接。
一个有本事的立场中立的人,在危机时刻会变成可以制敌的奇兵。
他对她一直都是有想法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先他一步做出了选择,哪怕他很清楚,这个选择她并不是主动做的。
偷拍了偷猎照片,就是一种背叛,哪怕她虚化了照片里所有人的人脸,哪怕她接单的时候特意录了视频。
但是背叛就是背叛。
贝托的世界里,不允许背叛。
“达沃已经死了。”贝托往茶几上丢了一张照片,“他本来是我的人,结果,站错了队。”
这个胖子记者也是他养着的狗,平时用各种独家新闻豢养着,用来帮他操控舆论。结果切市刚乱起来,他就一边表着忠心,一边不停的给官方爆料,还收了敌对方的钱。
所以他死了。
死相很惨。
阿蛮看都没有看照片一眼。
简南看了,拿起来很认真的看了很久,然后放了回去,双手平方,规规矩矩的。
本来应该很烦躁的阿蛮因为简南的动作,差点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真的不怕,平时一声车喇叭都能吓死他的人,这种时候规规矩矩平平静静的简直讽刺。
他怕的是对方的枪,和她一样,都没有怕过这个人。
“达沃死了,所以我也得死么?”阿蛮微翘起嘴角,问得讥诮。
“我从不冤枉人,我知道你拍照片的前因后果,我也知道这位简南先生在这整件事情中是怎么和你认识的,你们两个只是顺势而为的两只手,和达沃的背叛本质不同。”说了一个晚上屁话的贝托突然说了一句人话。
阿蛮却眯起了眼,开始警戒。
拉拉扯扯了那么多,终于进入正题了。
“只是不管怎么顺势而为,你们终归还是做了。”
“血湖对我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阿蛮是知道的,我甚至怀疑她心里很清楚,那里的产业在我整个生意王国里的占比。”
“这和往常那些揍一顿就算了的闯祸不一样,这一次,你用命来赔都不够。”
贝托把玩着手里的□□。
“更何况,你还认识简南,并且把他活着带出了血湖。”
结束了前面冗长的像是发泄也像是摆谱的铺垫,贝托终于露出了狰狞的模样。
“我来找你,只有一件事。”
“你得想办法把血湖还给我。”贝托坐在沙发上,前倾着上身,靠近阿蛮,指向简南,“把这群人,赶出血湖。”
“那些国际兽疫局的人,那些所谓的监控瘟疫的人,这些人既然是你们两个弄进来的,那么就由你们两个负责把他们赶出去。”
“否则,那血湖里面喂鳄鱼的食物,应该就不仅仅只是鸡肉了。”
暗夜里的贝托,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我好喜欢写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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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快乐的作者嚼着牛轧糖路过
☆、第十四章
阁楼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凌晨四点钟,贝托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拿遥控器打开了阿蛮家里从来没有被打开过的老旧电视。
电视还能用,调到了公共台,满是雪花点的黑白电视机正在临时插播一条当地新闻,现场直播,地点是城外的高速公路,电视台派出了直升机,当红的新闻主持人连线,语气亢奋。
此时此刻正坐在阁楼沙发上的贝托出现在了新闻标题里,主持人非常激动的直播着高速公路追击战的现场情况,听他的意思,贝托现在正在那辆白色的轿车里,身后的警车紧追不舍,所有的人都认为今天晚上终于可以抓住贝托,终于可以结束这场让所有人惴惴不安了好几个月的灾难。
电视机前的贝托拿着枪嘴角噙着笑,看着电视里追击战逐渐白热化,他嘴里轻轻的呯了一声。
几乎同时,那辆在高速上飞速逃跑的轿车突然变了道,不知道是因为方向盘打滑还是刹车失灵,在高速公路变换了两三次车道之后,全速冲向了拐角的悬崖。
速度非常快,主持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然后,就是一声极其空旷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直播用的直升机第一时间调整了直播视角,黑白电视里,那辆白色的轿车已经严重变形,车里的人没有出来,主持人一直在一叠声的询问车里的情况,于是直升机的镜头又拉近了一点。
正在看电视的贝托嘴里又呯了一声。
白色轿车爆炸了。
爆炸的气流让直升飞机的镜头陷入慌乱,来回摆动再加上老旧电视的雪花点,在镜头里已经无法分辨出那辆变了形的轿车到底还残留了多少。
但是,里面的人一定已经必死无疑。
电视画面逐渐停止晃动,几辆警车亮着警灯停在了悬崖边,这一场追击战的结局显然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直播间里的主持人开始在专家的建议下一帧帧回顾整个追击战的过程,从看到贝托上车到车子跌落悬崖,车上没有人下车。
虽然还需要最终DNA检测结果才能下定论,但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追击战的所有人都可以断定,那个纵横切市十几年的贝托,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鳄鱼贝托,失踪半个月后终于在全市人民的注视下跌落悬崖,轿车爆炸,粉身碎骨。
贝托笑眯眯的关上电视,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普洱茶。
“接下来,他们会用最快的时间检测出车里的尸体和我的DNA完全吻合,贝托这个人以后,就是一个死人。”贝托的心情似乎因为这个新闻变得很好,好到居然又开始和他们聊天。
“你不好奇为什么车上的人能检测出我的DNA么?”他看着阿蛮问,瞎掉的那只眼睛的眼白像藏了毒。
阿蛮没说话。
“他一定知道。”贝托的枪口还对着简南,冲简南那边指了指。
“车里的那个人应该接受过他的骨髓移植。”简南回答的言简意赅。
“被骨髓移植过的人,血液造血干细胞会被捐赠者的替代。两年前我选了几个和我身形相似的人做了骨髓移植,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的DNA就会变成我的。”贝托说的像是在炫耀,“这个方法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知道。”
“其实挺多的。”简南看着贝托,拆台,“去年九月份就有法医把这个现象拿到国际法医学会上报道了,很多医学周刊上都有,法医或者这方面的医生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阿蛮身体非常小幅度的动了一下,担心简南这种拆台会惹恼了明显情绪不太稳定的贝托。
但是贝托没有,他笑了,咧嘴大笑。
“从你们进来到现在,阿蛮找到了十几次攻击我的机会,但是她每一次都选择了挡住枪口,放弃攻击,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彻底摊牌的贝托显得十分放松,连受了潮的劣质普洱都连着喝了两三杯。
“她在保护你。”贝托自问自答,语气愉快。
“可是她大概不知道她保护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贝托放下杯子。
“这个人。”他指着简南,“在没来切市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了。”
“三个月前,有人出十万美金,让我截取三个包裹,在里面藏三块稀有鳄鱼皮然后再原样寄出去。”
“那三个包裹的收件人,就是简南。”
阿蛮一怔,转头看坐在她旁边的简南,他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看起来并不意外,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