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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普鲁斯鳄差点被地毯绊倒,转身冲阿蛮比了个中指。
没脸没皮。
结婚都一个多月了,蜜月期都过了!
哼!
***
其实,倒不是真的要在浴室里做点什么,阿蛮挺累的,承担了大部分的探路工作,平时背着很重的设备包,有时候还得爬树去摘样本。
她只是不说而已。
身上一样有被刮伤的痕迹,他也看到她躲在草丛后面把裤子脱了烫掉身上的蚂蟥。
洗脚的时候,因为蚂蟥,一脚盆的水都染成了红色。
她只是更能吃苦,但是苦毕竟是苦,味道总是一样的。
他是真的有点后悔,不应该把蜜月期定的那么与众不同,就算阿蛮喜欢野外,喜欢和当地地陪讨论地|雷种类,但是一个多月,太久了。
“你瘦了。”他在给阿蛮擦药的时候声音闷闷的。
她居然还能更瘦。
“那是因为在魔都胖了。”阿蛮半趴在床上,捏了一把自己的腰,薄薄的皮肤下面只有紧实的肌肉,她很满意,闭上了眼睛。
最近总算是重新把身手练回来了。
虽然知道今后的日子可能不太需要她现在的身手,但是从小到大养成的求生习惯,改不了了。
一旦觉得自己变弱了,就会心慌。
简南摸着阿蛮的小腿,上面有昆虫咬痕,正好咬在她以前的疤痕上,咬痕红肿,那个早就已经痊愈的疤痕就变得狰狞。
像活过来一样。
“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经历。”简南擦完阿蛮的腿,又开始帮她擦后背。
阿蛮后背上也有一条很长的刀疤,她说是戈麦斯缝的,针脚很好,所以伤口不算太狰狞。
可是看着会很痛。
“陆为的那个系统需要数据,我自己后续的研究方向也会把重点放在病毒溯源上。”他手指没有茧,比一般人柔软,阿蛮觉得自己后背痒酥酥的,“我们以后会有很多这样互相擦药的时候。”
“嗯?”阿蛮懒洋洋的给他一个尾音。
简南附身,亲了她一下。
“每次擦药都这样好不好?”他问她。
每次都这样,一起洗澡,一起擦药,一起两个小时。
阿蛮还是闭着眼睛,嘴角却越扬越高。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下次不来了。”她知道他心疼了,刚才在浴室里面眼尾都红了。
现在摸着她身上疤痕的力道,比新婚之夜还温柔。
她以为他后悔了,刚才还懒洋洋的帮他想了好几个让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她偶尔还是会把他当小孩,把他那些孩子气的想法当成孩子来哄。
这样的地方,他们以后不可能不来的。
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我后悔了。”简南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药膏,身上还有药味,“但是这样的地方,我们不可能不来的。”
阿蛮想转身面对他,因为他们之间的默契,笑的很满足。
想要亲他。
尤其现在头发还湿漉漉的时候,这家伙看起来纯净的像天上的鸟人。
“你不要动!”一点粉红泡泡被戳破,简南摁住阿蛮的肩膀,“药会擦到床单上!”
很激动。
因为这样又得换床单。
他带来的床单快用完了。
……
阿蛮气馁的继续趴着,把头埋进枕头。
“比起都市,你更喜欢野外。”简南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教女孩子打拳这件事,在这样偏僻贫穷的地方教,效果最好。”
越是落后的地方,越需要适应丛林法则。
阿蛮是自小在丛林里生活的人,她更适应丛林法则,所以她并不喜欢回到都市。
“而且我们可能是世界上最适合做病毒溯源的夫妻了,不做太可惜了。”他终于帮她擦好了背,拿了个小扇子开始帮她把药扇干。
小扇子风不大,凉嗖嗖的很舒服。
阿蛮埋在枕头里,惬意的撅屁股。
“不要动。”简南胆子很大的啪得一下拍在她屁股上。
“靠!”阿蛮在枕头里骂出声,但是却真的老老实实的没有再动。
感情,仿佛就在这样的药味和酒精味里又变得不一样了那么一点点。
她不喜欢退缩的男人。
而简南,从不退缩。
他其实有很多选择,病毒溯源只是他感兴趣的东西之一,和她比起来,他更喜欢的都市。
那个连饮料都能从传送带送到床上的家。
他选择病毒溯源,多多少少有她的原因,但是选了,他就真的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
哪怕后悔了,他也只是把情绪转成了擦药,或者摸着她身上疤痕的力道。
手牵手走到底。
他们确实,是地球上最适合做病毒溯源的夫妻。
“老公啊。”阿蛮在枕头里喊。
“啊?”正在专心处理阿蛮脖子后面两块蚊子包的简南脸突然红了。
他刚才走神了。
阿蛮的脖子真好看。
“左边也拍一下。”阿蛮撅着屁股。
简南:“…………”
“只拍一边很难受!”阿蛮挪腾着抗议。
强迫症也是会传染的。
简南红着脸,很轻的拍了一下,然后把阿蛮的衣服堆到她身上。
“两个小时到了。”电灯泡要亮了。
害羞死了。
“你不擦药了么?”阿蛮头套在T恤里,抖了抖,衣服滑到胳膊下,简南顺手帮她拉直了。
“一会让普鲁斯鳄擦。”他错了,这样下去两个小时也不够。
“噫。”阿蛮挤眉弄眼。
简南笑,把心情特别好的阿蛮抱过来,搂住,左右晃。
“我们以后都这样吧。”他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又有一点不一样了。
感情更深了,那种只有她的感觉更厚了。
有一些情绪变成了基石,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把她的眼睛黏在他身上的那种不安定感,慢慢的散了。
这种踏实感,让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过去那样,想着自己万一真的反社会了该怎么办。
脑子里再也没有了白兰香,那个吱吱呀呀的老旧留声机,终于被他成功的挪腾到垃圾桶里,变成他过往的一部分。
我们一直都这样吧。
拍屁股拍两边。
擦药擦两个小时。
抱在一起,除非出现普鲁斯鳄,否则,永不分开。
***
简南和普鲁斯鳄真的就坐在房间里,互相开始擦药,乖巧的跟幼儿园的孩子一样,你擦多一下,我也要跟着多一下。
房间里都是药膏的味道。
阿蛮一开始还乐颠颠的想要给这两人录像,看到后来忍不住想抽他们,干脆跑到食堂里点了几分卤味,搬过来一边吃一边玩她的模拟人生。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阿蛮看着手机发了一下呆。
孙小田。
那个一个月前出现在孙强养猪场外面的小女孩,很凶,拔掉她一撮头发,是她现在凶神恶煞一样顶着板寸四处吓人的真凶——她那天剃多了,为了左右平衡,还是很干脆的剃成了板寸,为了不吓人,又开始戴帽兜。
最近的密林求生让她几乎都快要忘记这个小女孩了。
“喂。”她对着简南扬了扬手机,给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
简南擦药的手停了,被普鲁斯鳄很坏心的在他膝盖上厚厚的抹了一坨凡士林。
“你……”孙小田那边特别安静,一如既往的没礼貌,色厉内荏的,“会帮我么?”
阿蛮挑挑眉:“说来听听。”
一个小女孩,隔了一个月之后打电话给她这个完全陌生的人,求的,肯定是大事。
“你能借我钱么?”孙小田犹豫了半天,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然后就开始急急忙忙,“我会还的,我家里还有养猪场,现在镇上已经慢慢解禁了,养猪场重新进新猪苗后面就能有钱。”
“猪很好卖的,我们家的养猪场以前卖的都是优质猪肉。”
“我会给你写欠条的。”
噼里啪啦的。
阿蛮安静的等她说完,问:“你今年多大?”
“……十二。”孙小田声音迅速的小了。
“十二岁的欠条,能有法律效应么?”阿蛮问她。
孙小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如果挂断了,接下来应该就不可能会有人帮你了。”阿蛮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你……要借就借,不要借就不要废话!”孙小田咬着牙。
“说说吧。”阿蛮找了个沙发坐好,翘着二郎腿,“你要钱的原因,打算把这钱用在哪里,怎么用,怎么赚,多久还。”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你想要投资,就得告诉我你值不值得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