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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怀瑾不再理会,转身走了,按照启朝惯例,明日会去礼部会派人去卫府宣读钦点状元的圣旨,他要去兵部领取皇帝赏赐给武状元的兵器铠甲准备接旨。
这番对话狂妄且有趣,周围的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看着卫怀瑾挺拔的背影窃窃私语。
“就是他,那个南省的武举解元,都说他貌似二郎神君,可单手举百斤大刀。”
“喔呦,我晓得他,当初都传言他必夺武刻魁首,果然是他。”
白建修刚到礼部院墙外便瞧见了这一幕,他看着卫怀瑾潇洒远去的风姿,“啪”地一声甩开了怀中的扇子,拉住一个刚挤出来的,垂头丧气的书生,自矜地微笑着道:“借光,一甲一名文进士,可叫白建修?”
书生没好气道:“一甲一名文进士窦向民,不识字么,没长眼睛么,不会自己进去看!”
说完唉声叹气地走了。
白建修一愣,窦向民是谁?这场景怎么跟刚才那家伙的不太一样。
听见有人提了三绝先生白建修的名号,密匝匝挤在一起的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阵议论。
一人奇道:“都说今年文曲星非白建修莫属,我怎么瞧了几遍都没在榜上瞧见他的名字呢。”
另一人习以为常:“没找见就是榜上无名了呗,文豪诗客考不中科举的多了,寻常事。”
白建修呆愣了片刻,然后疯了一样的往人群里挤。
不对,我怎么可能不是状元!
那我一定是榜眼,最不济也是个探花,绝不可能名落孙山……
*
一辆马车从黄太傅府上驶出来,黄家的千金大小姐黄宜凝在家中无聊,打算去找闺蜜孟蓉蓉聊天解闷。
马车刚拐上朱雀大街,便被人流拥在街边动弹不得,车夫报说是因为前头文武状元奉旨骑马巡街。
黄宜凝觉得这些看热闹的百姓真是无聊,可是马车又不可能插了翅膀飞出去,她只好耐着性子等人群散开,结果人越聚越多,越来越挤,外面越来越吵闹。
她烦闷地推开车窗朝外望了一眼,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一张俊美的脸上,那人身穿一身银甲,系着大红的状元披风,满头乌发齐整地束在头顶,扣着一枚纯金小冠,眉梢上扬,眼睛墨似的漆黑,宛如天神落世一般,周身弥散着说不出的风流气度。
黄宜凝呆愣愣地看着外面,她不由自主地从车窗探头出去追着他看,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眼里只能看到那个年轻的武状元身披绶带,骑着的一匹系着红缨的白马,沿着街道从北向南缓缓而来,一路走进她的心里。
卫怀瑾抬起眼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密匝匝看不清脸。
这本该是他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他多想她能来看看,可他能感觉到,她并不在这里。
卫怀瑾失望地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被阳光拉出隐影,两只小刷子一样倒映在面颊上。
黄宜凝在这目光里轻颤了一下,她觉得他一定是看见自己了,他晶亮的目光像是一根羽箭,一箭就深深钉在了她的心上。
卫怀瑾骑着马走远了,黄宜凝从车窗探出身去,扒着窗扇痴痴地目送了良久,幸好今天街上的女人们都是这样的神态,倒也不显得突兀。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人是谁。”
旁边几个人转脸奇怪地看看她,似乎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极为不合时宜的事情。
一个挎着篮子的小媳妇儿好心接了一句:“新科状元卫怀瑾啊,刚才那敲锣打鼓的阵势你没听见哪?昨天都游了一天了。”
又有一个同样翘首望着远处的大姑娘对身边友人道:“□□三天呐,明天最后一天,咱们一定要早点来占个好位置!若是那有钱的可以上醉仙居楼上定然看得清楚,穷人连看都看不仔细。”
另有一个年轻小姐,身边还带着丫鬟,瞧着应是个殷实富户家的女儿。
她的丫鬟艳羡道:“不知道哪家小姐能得这般神仙似的人物青睐。”
那小姐黯然惋惜道:“总归不是咱们这等小门小户,回吧。”
黄宜凝拉拉杂杂听了许多闲话,人群才缓缓散开了,马车复又开始前行。
“卫怀瑾,卫怀瑾……”
她一路上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这个名字,她托着腮回想着他转脸望过来的眼神,他到底有没有瞧见自己呢?
黄宜凝是常来孟国公府上的,仆人径直将她领到了孟蓉蓉的闺房里,两人闲聊了几句。
孟蓉蓉把自己最近做的诗画拿给她看,打开了一支折扇羞答答道:“这扇上的诗,是晗表哥亲笔题写的呢。”
黄宜凝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
孟蓉蓉察觉出异样,今日黄宜凝似乎不像往常那样捧场:“凝儿你怎么了,有心事么?”
黄宜凝想说又不敢明着说:“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今天来的路上遇见了金科状元□□,觉得有趣。”
少女怀春自然忍不住想要倾诉,但是闺阁在室女思量男子传出去是要叫人笑话的,黄宜凝忍了忍,又觉得孟蓉蓉是她最好的闺蜜,有心事不对她说还能对谁说呢,遂咬着唇道:“据我观之,武科状元甚美。”
孟蓉蓉不以为然:“那能有多美?还能美得过我表哥平国公顾清晗,你也是常常见他的,做什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再说了,男子们都讲究娶妻娶贤,女子们寻良人也不该看只看外表。”
黄宜凝不好意思道:“我就没有蓉蓉你这么睿智通透,是我浅薄了。不过若论起男子风貌,武状元英气逼人,平国公温润清逸,各有千秋,不好评断。”
孟蓉蓉浅笑:“哪有啊,凝儿也很好了呢。哎呀,说起来日子过得真快,春闱都放榜了,之前都盛传那个白建修夺魁,他是文状元么?”
黄宜凝摇头:“这届文曲星不姓白,没在意姓甚名谁。”
孟蓉蓉拿着扇子轻飘飘摇了几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一心都在武状元身上,你总该知道他姓甚名谁吧。”
黄宜凝脸红了:“他叫卫怀瑾,好像祖籍南省。我原先一向以为南省人氏身形偏小,想不到竟有这般英伟的。”
听说是出自南省的武科举人,又姓卫,孟蓉蓉眨眨眼,她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压抑不住心里的得意,捂嘴一笑,道:“哎呀,原来是这个姓卫的呀,他去年冬天一进京城就急吼吼地托人向我提亲呢,不过我爹娘没瞧上他,直接回绝了,我也懒得去看,早知道就该去相看一眼的。”
黄宜凝一怔,心里有点泛酸,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娘亲说今日午间家中有客,叫我回去用饭呢,我就先走了。”
孟蓉蓉也不挽留,袅袅娜娜出来送她,一路安慰道:“我呢,也没瞧上他,所以就没答应他。凝儿若是觉得他好,不如叫你娘托人问问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只要是好姻缘,男家女家谁先开口都无妨的,反正我肯定不会跟你争抢的。”
黄蓉蓉总感觉孟蓉蓉好像在暗戳戳地对自己炫耀什么,细想却又抓不住有什么,只得勉强笑笑道:“多谢蓉蓉了,那我明日……不,后日再来看你吧。”
状元游街一连三日,错过了头一日,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了。
黄宜凝昨天从孟国公府上出来立刻重金定了醉仙居三楼的一个包间,怕马车被堵在路上,今天更是早早地就在包房坐等。
时近正午了,外面忽然起了一阵骚动,有女子的尖呼和小孩儿的喊叫声传来。
来了,他来了。
黄宜凝激动地站起来,抚了抚鬓发,今日一定要好生看看他。
她刚走上外面沿街的阳台,便看到孟蓉蓉一身盛装斜倚在隔壁包间阳台的美人靠上。
孟蓉蓉看见她来了,先是一怔,然后热情地朝她招手笑:“凝儿也来吃饭啊,好巧。”
黄宜凝生硬地笑了一笑:“是好巧。”
*
本届科考已经尘埃落定,哲昭皇帝在文华殿赐宴两科主考官与一甲进士们,为的是彰显皇家爱才惜能之心,亦是为了让这些初次入仕的臣子们感受皇恩浩荡。
一甲进士,民间俗称状元、榜眼、探花,文武二科共六人。
皇后这几日身体不适,容颜憔悴,便委托孟贵妃代为参加。
孟贵妃因为玉华禁足被关得快要疯了,便央求着皇帝叫玉华也出来见见世面,说不准这个孩子见着这些苦读的学子们,就知道自己过去任性顽劣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便懂事了呢。
掌心掌背都是肉,皇帝多少都是心疼这个小女儿的,半推半就答应了,但是严令孟贵妃看紧了她,不可再生是非。
卫怀瑾和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