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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笙捏住纸条。
孟晚说哭就哭,嚎啕道:“驰笙同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冤枉你,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教育处长的脸沉了下来:“孟晚!这是怎么回事?”
他认得这个高一回回模拟考的年纪第一,是个清北苗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说什么冤枉?
孟晚哽咽着抬起头,眼泪流了满脸。
她长得好看,粉雕玉琢,此时还有一些婴儿肥,这样一哭,叫在场的两个男人忍不住软化,教务处长语气好了点:“说。”
孟晚轻轻掐了下驰笙的胳膊,真诚道:“是我和驰笙同学昨天闹了点矛盾,才冤枉他给我传纸条的。”
“那纸条?”
孟晚一咬牙,道:“是我传的,我故意的。”
教务处长轻轻叹口气。
现在这种只重才学的教育模式下,的确有许多优等生虽然成绩好,却缺乏品德教育。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孟晚又一脸真诚地认错,他也不想为难,教训几句,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教训完,又对驰笙道:“既然如此,怎么不和老师说明真相呢?臭小子,刚才为什么死活不让老师看纸条?”
驰笙哼了句,脖子一梗,不说话了。
教务处长以为他是还生气,没放在心上。根本没想到,他是吃惊之下,找不到说辞应对。挥挥手,让俩人回去继续考试。
从教务处出来不久,下课铃响起,考试结束。
孟晚与驰笙并排走着,突然说:“你是不是还没涂答题卡?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驰笙没说话,路过一个垃圾桶,将纸条撕吧撕吧,丢进去,才看她一眼:“有病。”
说完,也不回考场拿书包,跳下走廊的窗户。
这里是二楼,楼底下有一片草坪。
驰笙在草坪上稳稳落地,逐渐消失在孟晚目光里。
孟晚耸耸肩,问了下系统邮件回来没。系统无辜表示没这么快,她便背着书包,溜溜达达往家走。
考完试,学子们逐渐从四面八方的教室里涌出来,在校园大门短暂汇聚,再涌向四面八方。
孟晚的家在南面。
路过一个个来接学生的家长,与一辆辆飞速前行的自行车,孟晚在人行道慢吞吞前行。
不知从何时开始,后面响起摩托车的引擎声。
不紧不慢地,如影随形。
孟晚脚步缓了缓,在五分钟后,闪身进一条小巷。
紧接着,一辆漆黑的摩托也拐弯,进入小巷。
小巷又长又窄,两边厚厚的墙用转头垒成。摩托车在里面行驶十分困难而考验技术,一不小心驾驶人就要被粗糙的墙面划破衣服。
驰笙跟进来,行驶一阵,觉得不对,刹车,脚抵在墙上,右手打了下车把。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转头,少女坐在墙头:“我还以为你开到头也发现不了跟丢了。”
驰笙眯了眯眼,推上去头盔的护目镜。
少女灵巧地跳下来。
一米六的身高,小小一只,气质也是温婉恬淡的,总做出令人吃惊的事。
“为什么跟踪我?”
驰笙拍拍后座:“上来说。”
孟晚摇摇头:“还是不了。你为什么跟踪我?”
驰笙于是下车。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黑亮黑亮的,盯着人时,却冷冰冰的:“跟踪你,一是为了和你道谢。二是想和你说一声,昨儿你见到的,要烂在肚子里。不然我能让你念不下去书。”
驰笙气势很足,将孟晚挤在他与灰墙之间。稍微胆小一点的姑娘,现在已经被吓哭。孟晚扬眉:“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
驰笙说:“不是。”
他递过来一个东西,孟晚一看,居然是那被撕碎的纸条,已经被胶带黏好,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明儿带你去买裙子。”
搞不懂任务目标的脑回路,孟晚哑然无声。
“别误会。”少年耸了耸肩,说:“我就是觉得,左右你都知道了我的秘密,不如把你发展成朋友。”
孟晚试图理清思路:“为什么要带朋友去买裙子?”
少年靠在墙上,抱住手臂:“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什么闺蜜装么,我们也可以穿。”
“闺蜜装?!”孟晚吃惊,在脑海里对系统说:“这个世界的驰笙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个女人吧?那还真和真实世界有出入,真实世界的驰笙顶多玩一玩cosplay,但性别认知是正确的,甚至因为太过正确,而陷入深度痛苦。”
真实世界的驰笙一直希望自己是个女孩子。
她眼里的吃惊让驰笙脸色变了变。
“你,你要和我穿闺蜜装?”
“嗯。”
孟晚拧起眉头:“驰笙,你以为自己是个女孩么?”
“怎么,不行?”
大概是孟晚震惊太过赤。裸裸,驰笙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然不是!我只是喜欢穿女装的感觉。”
说完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差别。
都是变态。
他烦躁地推了下孟晚,调头要走,却被孟晚拉住。
孟晚好奇道:“那你为什么喜欢穿女装的感觉?”
驰笙抿抿唇,见她似乎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穿女装,心情好了点。
“你管我?”
就这样还想和自己发展成朋友。
孟晚想,难怪在真实世界,最终驰笙身边除了自己,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她笑了笑:“不是要当朋友么。”
驰笙要张嘴说什么,就听一阵铃声响起。
这个时代,智能手机技术才刚起步。就连驰笙这样家庭的,拿出来接电话的,也是厚厚的手机,又蠢又笨。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少年微微有了血色的脸颊一下子变得苍白。
这时候的孟晚顶着十五岁的嫩壳子,却已经是在商场厮杀过的成年人。
一眼就从骤缩的瞳孔、发抖的目光以及咬紧的腮帮看出来,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中新晋校霸在害怕。
他有什么可怕的?
有谁,有什么事,能让他害怕?
孟晚听不清电话内容,只能听见他一直在嗯,挂断时,说:“这就回去。”
她脑筋转得很快,扯住驰笙的胳膊:“你要回家?”
驰笙嗯了句,他好像很急,跨上车:“这就得走。”犹豫片刻,又问:“先送你回家?”
孟晚摇摇头,套话:“既然是急事,你赶紧回去吧,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驰笙不愿多说:“那我先走了。”
“喂!”
孟晚在背后喊他。
驰笙转头:“干嘛?!”
“明天还一起去挑裙子吗?”
虽然做出邀请,没想到她会答应,一时间,驰笙居然没说出来话,隔了几秒,才道:“当然。晚上手机联系。”
驰笙也寄宿,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回家。
而驰家只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他妈疯病又犯了,要找他的同胞姐姐。
一开始,驰笙被叫回家里是兴奋的。后来是害怕的,恐惧的。再后来,麻木了,便是面无表情的。
脸上面无表情,脑子却是乱糟糟的,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能认真想。
这一回回去时,半路想到学校,想到孟晚,驰笙那个锈顿了一样的脑子,居然重新开始细致运转。
不一会,头盔下,面无表情的脸浮现出困惑,又向往的神情。孟晚到家时还早,五点多钟,孟父孟母都没有下班。家里只有同样考完试的弟弟在生火做饭。弟弟孟浩然很怕孟晚似的,回避孟晚的目光,只低头做事。
孟晚回屋放下书包,又换了家居服,才出来,洗手,默默帮他做饭。
弟弟是个好弟弟,父母也是好父母。
只是贫穷,让许多事无法做到十全十美,尽善尽美。
就像三年后,两人都要上大学,而家里供一个大学生都费劲。
所以养母想让她辍学打工也无可厚非。甚至来说,是无可非议的。
没有他们,哪里有孟晚这十几年的家呢?
也许孟晚在孤儿院长大,只能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连高中都没机会上。
小时候孟晚一直不懂,为什么父母总是更疼这个比她小半岁的弟弟,一开始暗暗较劲,后来心灰意冷。
现在看来,都是笑话。
孟晚叹了口气,打了弟弟一下,孟浩然正洗菜,瞬间受惊了的兔子似的,抬起眼:“姐,怎么了。”
“没怎么不能打你了?”
“能,能。”
这是小时候被自己暗地里设计怕了。
孟晚拍拍他:“这么怕我干什么?我是你姐。去,洗洗手,把校服换了再做饭。”
这样温柔的语气,这样亲切的态度。孟浩然受宠若惊,窜去换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