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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以后,光耀四野。
他此时也是如此,之前冷冻的心,被家人和族人们的关心疼爱驱散了冰冷的寒气,一股热意席卷而来温暖了他整个身体。
陈述他们这一行人来到县城时,天色才大亮。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县衙走去,让街上的其他人都好奇不已,纷纷在问发生了什么大事。
来县衙门口,此时才辰时一刻,知县和衙役们都还没有上堂,衙役大门都还是关闭着。
木哥儿被陈母扶着下了牛车,肖氏和小王氏各自扶着其他老族长夫郎长辈们。
陈父也扶着老族长,陈老大老二也各自扶着其他族老,一群人站在府衙门口。
陈述在众人的眼神中,敲响了府衙大门左边那口基本不会响的大鼓。
这口大鼓在每个县衙门口都有,名叫‘鸣冤鼓’,只要鸣冤鼓一响,不管大人们在做什么,哪怕就是在跟自己的夫人探讨人生大事,你也得立马停止,穿上官府来到前面大堂,为敲响鸣冤鼓的人升堂鸣冤。
但是,这鸣冤鼓可不是好敲的,只要不是灭族的祸事,或者六月飞雪般的冤事,基本是没有人去敲的,因为敲响鸣冤鼓的人,在升堂的第一时间会先被知县大人审判杖责二十。
所以击鼓鸣冤不是随便敲响的,敲响就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也是为了保证了衙门升堂审理的案件是真的有冤情而不是小打小闹来搅局的。
但是今天县衙的鸣冤鼓响起,这鼓声大的这整条街的人都听到了。
更别说县衙后院的知县大人。
知县柳大人此时正被小夫郎伺候着吃早膳,被这惊天的鼓声吓得手中的汤勺都掉在了地上。
“是我听错了吗?我好像听到了鼓声?”柳大人满脸疑惑不敢置信的询问着旁边小夫郎。
小夫郎也被这鼓声吓了一跳,“老爷,好像是真的,真的有鼓声。”
小夫郎花话落,柳大人就跟踩了火石似的,一下子从凳子腾的跳了起来,“我的天呀,这是那个不怕死的,居然敢敲鸣冤鼓,这是有多大的冤事呀。”
柳大人此时觉得头都大了,他就这一年后,成绩好就可以升上去了,前两年都平平安安的,在上级那评价还不错,前段时间中秋节时,上级就悄悄的给他透话,表示剩下的一年里他这云州县没有什么大事,那他升上去是妥妥的。
可是这没让他高兴几天呢,咋就出了要敲鸣冤鼓的大事呢?
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嘛这?
柳大人苦着脸,抢过小夫郎手里的湿帕子,擦了擦嘴和手,准备回房换上官服官帽。
结果他的主君就领着小伺给他把官服官帽拿来了。
“老爷,我听见鼓声就知道你肯定要着急了去办案了,所以我就给你把官服官帽都送来了,你赶紧穿上吧!”柳大人的主君斜视了一眼年轻漂亮的小夫郎后,然后挤开他自己走到柳大人身边,伺候他穿衣带帽。
柳大人一边伸手让主君伺候着,一边哄着人好言语道:“还是主君知我意,要是离了主君,老爷我万事都不如意咯,所以老爷我最喜欢的还是主君。”
主君听闻这话,也只是笑笑,那会当真,真要是最喜欢他这个主君,那还会找旁边那些小妖精,晚上又怎会不进他的房。
年轻的时候他可能还会被老爷这好言好语哄着,现在老了,他也不傻了,只要把持着后院,还有照顾好两个儿子,府里的钱财也都在他的手里,老爷给他这个主君的面子,他日子也不差了,老爷来不来他屋他也无所谓了。
柳大人穿戴好后,急忙的来到前院,正好值班的府衙们也都拿着杀威棒来到大堂。
府衙打开县衙大门,就被门口陈氏一族人吓了一跳。
不过随后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虚张声势的吼着:“都退后退后,谁敲响的鸣冤鼓,先进堂来受仗二十。”
陈述闻言,施施然放下手中的棒槌,然后整理了一下因敲鼓而扯起来的蓝色长袍。
陈述:“是我敲响的鸣冤鼓。”
府衙看陈述一声书生长袍,头戴纶巾,一身风度翩翩的气质,直觉这告状之人不是一般的书生。
顿时语气比先前好些,笑脸道:“是你敲的鼓,我看你这书生身子骨纤弱,定是受不了那二十杀威棒,这些都是你的族人吧,你要不要选一个身体强壮的族人代替你受仗?”
府衙也是个聪明人,见陈述气质不一般,便想先卖个好。
陈述领了府衙这个情,不过他可不会选着族人帮他挨这二十的杀威棒,“多谢小哥好意,小生自有打算。”
看着比他先一步进入大堂的书生,府衙满脸可惜的摇摇头,想着这也是个酸儒不知变通的书生,就他这书生身材,二十杀威棒下去,还能不能活看运气咯。
‘啪!’
陈述一进入大堂,上面的柳大人先拍响惊堂木,然后之间两边的府衙敲响手中的杀威棒,嘴里大声喊着“威武”二字。
陈述内心有点想笑,果然跟以前看电视里演的升堂一样呢,这也就是他,要是其它人进来,被这一动作搞的绝对吓的话都说不清楚。
“堂下何人?因何事敲响鸣冤鼓?可知鸣冤鼓一响,就是有天大的冤事,你也需得受仗二十!”
这话说完,柳县令才仔细看下首的敲鼓人,结果这一看,让他大惊失色。
“陈。。。。陈慕青,陈举人。。。。。。。”
第二十一章
陈述是举人,因此他上堂无需向县令跪拜,只像柳县令行了个学生礼。
“回大人,正是学生!”
柳县令此时收起了之前的掉以轻心,严肃以待道:“既然是陈举人,那敲响鸣冤鼓一事便免去责罚。”
这鸣冤鼓虽说被敲响会被杖责二十,但是其中也有人可免责罚,那就是身有官职和身有功名之人。
除去二者,平民百姓敲响则杖责二十!
“多谢大人怜悯。”
虽是依据免刑,但是陈述今天是来告状的,所以还是对柳县令稍微哄着点。
本可因举人身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陈举人对自己很是恭敬,柳县令特别满意,他一满意就对陈述更热情。
之前陈述村里办宴席,就委婉的对柳县令提过,他暂时不会继续往上靠,但是在云州县,他陈述也不会因为举人身份对柳县令办案指手画脚。
因此柳县令对陈述感官非常好。
举人可跟县令平起平坐,所以柳县令赶紧吩咐道:“府衙,还不快给陈举人搬个凳子过来。”
“多谢大人。”陈述道谢后,并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取出昨夜熬夜写好的状纸。
呈到柳县令面前,“大人,学生今天是来状告青山镇张氏族人张荣华,这是学生的状纸!”
柳县令亲自站起来接过陈述的状纸,打开仔细看着里面的内容。
打开的第一眼,柳县令在心里攒道:‘不愧是解元,这字行云流水、力透纸背、铁画银钩,好字呀!’
之后仔细看着里面的内容,越看越肃穆,最后看完后,脸色怒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怒道:“这简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下首的师爷和府衙们听了柳县令的话,纷纷好奇这陈举人状告的到底的是何事,为什么县令大人会说出这话。
但是这府衙里面,却有一人从陈述说出状告之人后,脸色就大变,此时听了柳县令的话,更是惊恐不安。
此人便是府衙里一群衙役们的班头,杨班头杨斌,也就是张荣华之前威胁木哥儿说哪位在知府里上工的衙役表哥。
杨斌明明记得陈举人跟表弟一家不是结亲的嘛,陈举人的哥儿弟弟嫁给了表弟为夫郎,怎么现在陈举人会状告表弟呢?
随后眼神一闪,难道是那事。。。。。。?
不,不可能,那事他做的那么隐秘,那人答应他不会告诉第三人的,陈举人不可能知道的,而且陈举人现在已经是举人身份了,更不可能因为这没有证据的事状告表弟的。
就在杨斌急转脑子想知道陈述状告事因之时,便听见上头的柳知县说道。“刘武马四,你们二人带人去把张荣华带来。”
“是,大人!”刘武马四出列领命。
杨斌一看要去抓表弟,一急,心一横连忙出列,道:“大人,小人是他们的班头,这抓人一事理因也该去的。”
柳县令没有搭他的话,而是反问道:“杨斌,本官记得你跟那张荣华是表兄弟,是也不是?”
杨斌没想到柳县令居然还记得这事,也是。。。。他这衙役一职都是靠着表弟秀才身份进来的,所以县令大人知道很正常。
“回大人,小人的确是张荣华张秀才的表哥,但是国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