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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晚寒却夹了些进房疏碗里,“我胃口不大,你得多吃些。”
“老板,再来两碗!”
房疏猛抬头看霍台令坐在自己对面,身后站着简惠莲,简惠莲笑得有些局促,坐在了郑晚寒对面。
四方桌上气氛诡异,一时无话。
两个女人暗中打量对方。
“长得这般温柔娴静,可惜一看就是厨中官,院中客……”。
“气质倒是知性优雅,可是一看就女工刺绣不会的主子。”
房疏垂首吃粉,霍台令只看着他,说:“房大人怎么带姑娘来地摊上吃?”,说着还用脚在桌下勾了房疏的脚,房疏连忙将腿收近,小方桌本来就矮小,房疏膝盖顶住了桌子,桌子也摇摆了几下,霍台令连忙稳住。
“霍大人……怎么也带夫人来这地摊了?”
简惠莲陪着笑,指着极肴行楼上,“我们本来在那里面吃的,台令一看到你,这汤圆都没有吃完就连忙跑下来了。”
老板端了两碗米粉上来,霍台令用筷子边搅边说:“咱们真是有缘,京城千街万巷,偏偏就在这里碰头了。”
房疏没有接话。
郑晚寒觉得有些尴尬,找了句话说:“原来您就是霍台令霍大人,早听说过您的大名了!这位是您的夫人?”
霍台令冷面盯着她看了一时,说:“这不是郑大人的侄女吗?怎么和房大人好上了?!”
郑晚寒倒有些娇羞,正想解释,却被房疏打断,“晚寒……吃过了的话,我们就先离开这里,你不是要去华莲湖赏花吗?趁着日头没有出来是正好的。正好也别打搅霍大人与……夫人才是。”。
说完,又主动拉起了郑晚寒的手,放了一两碎银,“老板,四碗粉钱……”。
霍台令起身跟上,“不打扰,我们也去!”,说是我们,却没有管简惠莲,自己紧跟着霍台令。
简惠莲才回过神,幸好她并未裹脚,跑得也快,跟上三人。
华莲湖是一个人工湖,里面种了许多种类的泽芝,本是六月开,却已经有些骨朵,少数的急于展示自己已经张白带粉。
来这里散步的人极少,房疏与郑晚寒走在前,时而低语时而掩笑,看得霍台令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又郁结。
一旁被他冷落的简惠莲一直找话与他搭话,他都只是嗯一声,仿佛一句口舌不想多费。
女子心细如针,又是自己意中人,这观察力可比唐狄仁杰,可压宋包青天。自然看出了霍台令对房疏远不止官僚情谊,可是哪种情谊她却说不清楚,本是乡下女子,没见过世事纷杂,她只是心里暗暗讨厌起了房疏。
霍台令看房疏与郑晚寒越凑越近,紧握拳头,两步上前拉过房疏走到了旁,“郑姑娘……借一下房大人,我有话要说!”
也不等郑晚寒回应,拉住房疏去桥头一颗柳树下,那柳树有些大,树荫也浓,霍台令将房疏夹在自己与树之间,这个角度正好挡住了郑晚寒和简惠莲的视线。
房疏怒目而视,“你要说什么?!快些说……”
“前几天才说喜欢我,这才几日就有了新欢?”,霍台令一拳锤在他脑后的树干上,若不是树子粗壮可能让他当场打断了,也震得房疏脑袋嗡嗡响。
霍台令现在很气,气得自己莫名奇妙,他全部归咎于房疏骗了他,或是他的喜欢像野草一样遍地生根,廉价得很。不知道他对多少人说过喜欢,这个郑姑娘,心里那个想想念念得人,还有皇宫那个对他眼巴巴的朱常洛,他前面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又对多少人说过这两字咒语,他光是想一想就闷的脑痛胸涨。
房疏不言语,有些担心他手是否受了伤,可又不能说出来做在台面上。
“你搞她舒服,还是我搞你爽?”,霍台令气急反笑,伸手揽劲腰。
房疏双手撑在他胸前,避免两人靠得太近,“你……全是污言秽语!”
“你不爱我的污言秽语?可我每次说,你都搅得紧呢!现在就喜欢吟诗作对了?怪不得又找了郑才女!”
“如果就是说这些废话,就放了我!”
接下霍台令倒是不说废话了,直接动手动嘴,光天化日两人衣衫不整,气混一处,房疏本以为他只是吓唬自己,直到他脐下将硌到自己,而且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刚刚一番纠缠,风光也落到了地上,房疏力气没有他大,又不敢大声呵斥他,生怕有人来。
他便用上了女人的招数,又咬又掐,一口银牙咬住了霍台令肩膀,下了重口,让霍台令清醒了许多,他伸手用虎口卡住房疏下颌。
“日你!下死口?!,霍台令心里又急又气,可还是没有下重手。
简惠莲见两人半天还在柳树手,很是急躁,拉着郑晚寒寻过去,“台令?台令?”。
只见两人有些慌忙从树后走出,简惠莲何其心细,早上霍台令腰带系得靠左,自己还提醒了他,他没有在意,现在却有些靠右了。
霍台令低声说:“你要是再反抗我,我就公布我们“奸情”!让天下皆知!”
简惠莲:“你们可真是哑巴亲嘴儿——好的没话说!有什么话谈这么久?!”
这一句话,让房疏像被踩中了尾巴,他们刚刚确实也是亲嘴儿了,“好”或“不好”的就见仁见智了。
霍台令故意勾住房疏的肩膀,“说些兄弟话罢了,义父交代了晚上让房大人去府上聚一聚呢!明后天义父就要离开京城了。”
房疏点了点头。
简惠莲又看见霍台令右手拳上破了皮,“谈话就谈话!怎么两个人像打了架似的!面红耳赤的,手都破了皮!”
郑晚寒幽会的心情有些受损,走房疏身旁默默无语,四人在湖边找了个茶坊。喝茶时,霍台令一直在找房疏搭话,房疏说得也客气,俨然和普通朋友对话没有区别,尽量别让她们在看出什么异常。
只是霍台令在房疏面前丝毫没有顾及到简惠莲,简惠莲也只是和郑晚寒说着家长,可她们又不怎么说得到一处,偶尔聊天都显得尴尬,因为简惠莲比郑晚寒稍长几个月,晚寒也就礼节性的唤她为姐姐。
“姐姐这般贤惠,霍大人是有福气的!”,郑晚寒看霍台令时不时勾房疏的肩,时不时又抓他的手,看着与普通男性之前更多了暧昧,嫉妒心起,说了一句话似乎也想提点霍台令。
霍台令这才把目光从房疏身上挪到她们身上,“福气?这两个字怎么和我沾得上边?”
郑晚寒有些赧然,“霍大人仪表堂堂,年轻有为又有娇妻陪伴,这些不是多数人穷尽一生的追求吗?如何不福气?”
霍台令苦笑一声,“喔……有人偏爱登高峰,有人顺意逐流水,有人穷极望天涯,有人随缘顾眼前。拥有的东西可能是包着糖衣的毒药,世人没有吃到,还以为是多好的美味呢!偏偏毒药还有瘾……”
郑晚寒问:“那何为福气呢?”
“你今天和房大人幽会不算福气吗?”,此话一出,霍台令浑身似乎都笼罩着低气压,快把其余三人都湮没了。
“是求来的福气吧!”,郑晚寒心直口快,嗔视了房疏一眼,房疏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房大人可好忙,之前答应的事情转背就忘了,今儿早上还准备去办公呢!”
霍台令一听,声音有些缓和,又问是怎么回事,郑晚寒一五一十说了。
霍台令听完,又让茶坊老板上了些点心,“哎呀……那可真是有些抱歉,好好的一天被我打搅了,这顿算我的!”,说着抱歉,语气里却半点愧疚都没有。
郑晚寒心想:“若真是抱歉,还不带这你夫人走远远的?!”
“晚寒……下次我再补上吧……”,房疏才是最内疚的人。
霍台令一听这郁气又开始集结,“房大人……不是听闻你忙得很吗?又是帮这个,替那个的!现在又把下次安排上了了?是嫌公务不够多?”
“总有不忙的时候……”
简惠莲出声了,“台令……你这样子倒像个念叨丈夫的妻子!”,语气带着调笑。
可两个当事人的反应却让简惠莲笑不出来——一个耳根红透佯装端茶喝水,一个一手支头一手敲桌眼望湖水。
郑晚寒也没有了心情,只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府休息,房疏便送她,自然霍台令也跟着。
到了郑府,郑国昌一看送掌上明珠回来的霍台令有些惊怕,连忙拉着郑晚寒回了房间。
既然麻贵在明止庵,房疏只能跟着霍台令回府。
有些今天走的实在太多,简惠莲脚有些酸,走路姿势自然有些瘸拐,房疏见霍台令也不注意她,就起了好心,去搀扶她。
谁知霍台令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