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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自己来!”韩子高接手过陈茜的动作,自己解起盘扣来。
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上药吗?都是男人,有什么见不得的!他还给陈茜上过几次药呢。。。。。。
但这衣服还是自己解地好,否则,总觉得万分。。。。。。韩子高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只觉得那是极为不妥的。
青色外袍上的盘扣一颗颗解开,慢慢滑下来露出了里面染了血的洁白里衣。伤口上的血还未凝结,衣服被剑滑划破的碎口还没有粘在伤口上。
韩子高指尖顿了顿,犹豫着是否要脱下里衣。
“快点,过会儿粘到一起了!”陈茜的声音响起在他身后,听不出什么异常,反倒衬得韩子高扭捏了。
韩子高心里悱恻了一声,也不再犹豫,指尖一动便把染了一道血的里衣从脖颈处拉到了腰际。
陈茜站在他身后,喉结距离地动了几下。
韩子高的背细腻光滑,可那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显得比常人更要突兀几分。那道血口横在一条旧疤的尾稍,虽只伤了表面皮肉,仍是显得有些狰狞。
他用棉絮轻轻吸着沁出的血液,滚烫的指尖滑过韩子高肌肤纹理。指尖下的身体微颤,分明地传到了他指尖,那脊背有些瘦弱,却肌肉匀称,轮廓间游走着力量。
半透明的药粉洒在伤口上,洁白的纱布绕过胸前。
陈茜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触碰到了韩子高左胸的一点。
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点茱萸微硬,却在陈茜手指触碰的的那一霎那更硬了几分。
陈茜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他的指尖僵硬在了那里。
气氛一下变的微妙起来。
陈茜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在寂静的屋里显得异常清晰。
“大人如何打算玉华郡主所言之事?”韩子高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陈茜看不到的角度,韩子高的脸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贝齿咬在唇上留下一圈发白的痕迹。
这句话打破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陈茜趁机将手似不经意般移开,拉着那纱布在韩子高背后打了一个结。
“事情太突然了。。。。。。”陈茜微微懊恼了下自己的糊涂,竟把这事差点放在脑后。
他眼神在韩子高耳根的嫣红上微转了一圈,心里冒出几个字来:色令至昏啊色令至昏。
韩子高站起身,开始将腰间的里衣整理穿戴。
“不知道尚书大人子嗣如何?”韩子高抬眼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的男子,刻意地去忽略胸前某处依然如同火烧的灼热感。
陈茜听言,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冷意:“六子,长子与我年岁相当!幼子弱冠之年。”
既然战事胜利,凭何要与北齐质子!
如果质子换作其他世家子弟,陈茜如何会管,可偏偏,是陈顼!
他唯一的弟弟!
他如何能接受!
大梁此时的战况根本不需要送质子与北齐!求和的是他们又不是大梁!这是其一!
若是为了安北齐心,有那么多可选的人去作质子,再怎么轮都轮不到二弟!这是其二!
瞒着自己,若不是陈妍收到消息,顾着从小和陈顼一起长大的情意向自己报信,不知他要到何时才能收到信!这是其三!
陈茜心里思量着,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怒又渐渐涌了起来。
他指节紧握,指尖几乎要陷进肉去,牙齿咬在一起咯吱作响。
一双带着舒适温度的手握在他紧握的手上,动作缓慢却坚定地将他的手指分开。
韩子高清澈的眼就那么撞入陈茜眼底,让他狂躁的心不自觉间渐渐冷静了下来。
“北上和驻守,大人总要选一个!”韩子高坚定地看着陈茜,掌心间的暖意让陈茜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要速速北上!你暂代我处理诸事,我会命刘澄协助你!”陈茜反手握住韩子高的手,将他拽到怀中,紧紧搂住,“别说不!刘澄鲁莽,也不善处理政事,你最合适!”
当感觉怀中的人微微点了头后,陈茜微出了一口气,又叮嘱到,“周迪和陈宝应那厮。。。。。。”
“我知道,相信我。”韩子高从陈茜怀里微微挣脱开,抬头看着他。
“好!”陈茜深深看了眼韩子高,终说了一个字。
“还有一件事!”陈茜眼神微眯,逼近了韩子高,“妍妹来了吴兴,你。。。。。。”
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从徐州来吴兴时陈妍对韩子高说的话。
韩子高无奈地抬眼看着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不确定的陈茜。
他在担心吗?
“道阻且长,此心穿石。”
韩子高盯着陈茜的眼睛,一字一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在这荒蛮混沌的天地间遇到你,既失心,便再无法更改。
两双手紧握在一起,高大男子暗沉幽黑的眸子和修长单薄的男子清澈恬净的眸子相对,如同一抹千年前的光,在历经无数个日夜,无数个孤寂后照亮了那一隅。
情谊自在,无需多言。
陈茜当日就离开了吴兴,随三四个侍卫轻骑悄无声息出了吴兴。
陈妍来找韩子高的时候,他正一人坐在树下与己对棋。
他身着一身棉白锦袍,
他坐在棋盘中间正对的石墩上,纤长的手指一手执白,一手执黑,在竹制的棋盘上悠然落下,动作流畅。
下棋不语。陈妍在他身边站了会,本没打算打扰他,却终是在韩子高落下一黑子后忍不住了。
“哪有这般下法?!”陈妍轻移莲步,转到韩子高面前,执起一白子落下,“瞧,我一着便堵得你无路可逃。”
韩子高愣了下,细细看了那枚白子。
“这。。。。。。并未堵得我无路可去啊。”他说着执一黑子落在一位置。
陈妍噗嗤笑了一声。
“我看你执棋的动作,心里还道你棋艺定是不错的,怎得。。。。。。”她说着执了一白棋便落了下去。
韩子高此时才看明白,果是必输无疑了。
他叹了一声,把棋子细细收到棋碗里。
陈妍坐在他对面的石墩上,淡粉色的裙摆落在了地上。
“郡主仔细那浊土污了裙角。”韩子高瞥了眼,微动了动唇道。
陈妍自嘲一笑:“无人欣赏的花开的再美又有何用!污了就污了。”
“郡主玩笑了。”韩子高抬眼看着陈妍,今日的陈妍粉衣娇憨,水绿绣带系过腰间把纤细柔软的腰肢衬的愈发的动人,额前的细软碎发乖巧地搭在饱满的玉额上。
陈妍就像是一副风格多变的画,时而明艳逼人,时而巾帼飒爽,时而又楚楚可怜。
这样的奇女子,既是手握大权的陈霸先宠爱的女儿,又是今年新封的玉华郡主,怎会少不了追捧和赏花之人?
陈妍哪里不懂韩子高“玩笑”一词的意思,她咬了咬下唇,又是气又是怨地盯着韩子高:“玩笑?故而你也把我在徐州说的话尽数当作玩笑吗?”
韩子高的动作一顿。
“子高不才,不敢高攀。”
“是不敢还是不想!”陈妍兀地打断韩子高的话,声音微微颤起来。
“郡主何必如此,子高不过一介莽夫,刀头嗜血的。。。。。。”
“是因为堂兄吗?”陈妍突然冷静了下来,拿眼紧锁在韩子高脸上。
那人脸若三月桃花,即便是不露笑意也如同荡漾在最和煦动人的春风下,他眼睛是含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般,让人只消一眼便兀自沉沦。
韩子高的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字来。
那唇瓣如同最诱人的花,润泽明艳,可那发出的话,于陈妍来说却像是地狱里最狠毒的利器。
“是!”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担忧,都在那个字的声音清晰传入陈妍耳中时,落地成真。
韩子高站起身,将收好的棋盘诸物抱在怀中,转身像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有丝毫的留恋。
没有丝毫。
走开数十步的时候,韩子高听到身后女子嘶声竭力地喊了一句。
“你以为你们可以在一起吗?!你以为世人会同意吗?!”
陈妍嘶声竭力的喊叫没有换来那个身影一秒的停顿。
那个身影兀自缓慢地行着,不急不缓。
“与世人何干。。。。。。”
风吹来一句轻飘飘的话,不甚清晰,仿佛一下便可吹散在风中。
可那句话,同时又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站起身来的陈妍如同遭遇重击般,晃悠着倒在了石墩上。
与世人何干?
与世人何干。。。。。。
远处立着一人,怔怔地看着韩子高的背影。
男士的发髻歪歪扭扭斜在脑后,青色的外袍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