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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快随我等退下!”一金甲侍卫拍开大殿殿台几案,拧开机关,现出一井地道。
陈霸先朝地道处走了几步,又堪堪停步,从侍卫手上拿过长弓,双臂展开,杀意尽露。
陈霸先也曾是征战沙场半生戎马的老将,只见那金弓大开,上三支长箭箭头寒光森然。
“嗖!嗖!嗖!”
几声龙吟脆声响过,三支长箭劈空而去。
侯安都在空中迅速旋身,一支箭堪堪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口,那箭力道不减,却是直直没入与侯安都缠斗之人的腹部。
侯安都挑眉,顺势一刀砍向那人的肩膀。
长刀破竹,直接从肩胛处入了喉。。。。。。
与此同时,陈茜已经结果了一人,正与另一人缠斗,听的箭矢破空之声,一个闪身以刀挡箭,手腕翻转将箭势朝一边拨去,匆匆看了眼韩子高的情况。
这一眼,让他脸色瞬间便变了。
韩子高此时虽堪堪躲过那箭射向要害之处的凌厉势头,却仍是被箭头擦过了胳膊。
他与高手缠斗,本就心又余而力不足,此时胳膊受伤,更是难以对敌。
与他缠斗之人攻势越发凌厉,双剑舞的飞快,一剑缠住刃月,一剑却直取韩子高心门!
“子高!!!”陈茜心里大急,再不管其他,脚下一点直朝韩子高扑去,以背挡剑。。。。。。
剑入皮肉。
声声清晰入耳。
世界仿佛将要静止,时间仿佛将要停止。
那剑没入陈茜后背的场景,仿佛放慢了千百倍,寸寸入肉,刀刀割心。
侯安都看到情况不对,一刀扔过来,正中持剑者的头颅!
无头的尸体还维持着持剑的动作,光秃的脖颈上因着刀的利落,生生悄静了三四秒,才有热血喷涌而出!
溅在陈茜的后背,溅在韩子高脸上。
韩子高呆滞地看着从陈茜胸口没出的剑尖,分不清,脸上的血,是陈茜的,还是敌人的。
侯安都心里暗啐了声不妙,抬手一指。
亲兵齐上并侯安都将仅剩的一个高手围困。
陈霸先神色复杂,最后看了眼殿内状况,迅速进了地道。
陈霸先被亲兵护送从地道退走,侯安都迅速制住最后一人,一刀结果后,回过头来看向另一边的二人。
“没事,我没事。。。。。”陈茜一手撑在柱子上,一手抚着韩子高染血的脸颊。
韩子高紧紧抿着唇,眼神呆滞,死死盯着陈茜胸前透出的利刃,浑身都在发颤。
侯安都皱眉:“陈霸先从地道遁逃,要追吗?”
陈茜慢慢站直。
利刃穿透了他的胸膛,滴着热血,墨色的衣服上看不清血色。
他神色平静,似乎不像受了重伤之人,让侯安都和殿内甲士均心里稍安。
“不用,地道口,自有人守株待兔!”陈茜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和着胸口处透出的剑刃,令望者胆寒。
“大夫。。。。。。大夫。。。。。。”韩子高终于可以发声,只是声音仍嘶哑得厉害,他仍死死盯着陈茜的伤口,似乎眼中再无其他。
陈茜喉结动了动,把目光移向侯安都,眼里杀意尽显。
侯安都咳了两声:“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我不会乘人之危,你且放心。而且你应当知道,若我想乘人之危,以你此刻的状况,是绝计拦我不得的!”
陈茜知道侯安都说的是实话。
若他此刻想杀自己,连亲自动手都用不着。
头越来越晕,陈茜眯了眯眼。
幸而这衣服是墨色,负责要让子高看到一个血人,那还得了?便是此刻,眼见着都有些呆滞了。
小傻瓜一个。
得,指望不了他了。
陈茜侧头。
“侯安都,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切记,临川郡王五日后回京!皇上重病,歇朝十日!!”
侯安都微微点头,表示了然。
然后他便看到,眼前刚刚还站立如松的人,刚刚还气沉丹田下达命令的人,刚刚还想着搞点小阴谋骗骗世人的人…………………
华丽丽的晕了。
日头从正中央移到南边,又从南边悄然落下。
一轮新月渐渐升起,挂在空中。
短短半日。
皇宫里的情况已经天翻地覆。
皇宫外依然平静如斯。
床榻上的人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眸,额上冷汗津津。
韩子高坐在塌边,垂头看着陈茜的脸颊,眼里已经恢复了神智。
他拧了拧身边水盆里的巾帕,在陈茜额头上擦了擦。
耳边回响起御医的话。
“离心脉两指,万幸万幸。。。。。。”
“虽然不是致命伤,却也不是轻伤,少不得要修养半来年。。。。。。”
“但若是发了烧,或是伤口感染,仍然性命堪忧。。。。。。”
“应该能在三日内醒来,若三日醒不来,便也无回天之力。。。。。。”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一滴,两滴,三滴。。。。。。
韩子高抬起指尖抚过脸颊上滑下的痒意,怔怔地看着烛光下指尖的那一点透明隐隐发光。
征讨张彪时,陈茜也曾受重伤昏迷,他也是守在他的床榻边,两天两夜。
可那时的心境,却与此时又大不相同。
同样是受重伤,那次,是战伤,这次,却是因为他韩子高。。。。。。
陈茜,我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你不回答,我却极清楚地明白,你心里的答案。
可是,我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离心脉两指,两指。若是再稍稍偏差,他都不敢去想,此时这人是否还躺在自己的面前。。。。。。
什么重要?
江山为重,何为轻?
可你在危险面前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
傻瓜,傻瓜!若是失了性命,要这江山何用!
傻瓜!
傻瓜!
韩子高慢慢伏下身,将头埋在陈茜身侧,肩膀剧烈地颤抖。
殿外突然传来几声喧嚣声。
韩子高忙坐直身体,抹了抹脸。
“好了好了,真是的,带你进来进来!烦死了!!!”
侯安都一边抱怨着,一边和一人走了进来。
“韩子高!”素子衣三步作两步跑上来,“你没事吧?”
韩子高皱眉,把手搭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随我来偏殿。”
偏殿。
“你们吵这么大声做什么?”韩子高脸色有些不好,颦眉道,“坐吧。”
侯安都和素子衣对视一眼,素子衣吐了吐舌,侯安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局势差不多稳定下来了,王爷留下的伏兵在城外把那人捉了个正着。我按照王爷所言安排,知情之人都已经控制了,群臣以为皇上重病,下了旨召王爷回京。”侯安都低声道,顿了顿又说,“你脸色很不好,还是休息休息为秒。”
“不用。”韩子高摇头,“陈霸先。。。。。。关押在哪里,可靠吗?”
侯安都眼神微暗:“我办事,你就这么不放心?”
“我不能让他功亏一篑!一丝的可能都不允许!”韩子高抬眼,直视着侯安都。
侯安都撇嘴:“太平殿。”
太平殿,是曾经南梁废帝的寝宫,机关重重,戒备森严。
最重要的是,陈霸先的党羽极难想到,陈霸先,就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天牢戒备如何,再加几层,以混淆视听!”韩子高眼里森光阵阵。
“我知道。”侯安都没有错过韩子高眼里的寒光,“你想杀他?”
“对!但我不会!”韩子高咬牙。
“嗯?为何?”
韩子高却没有再说话。
素子衣此时才插上嘴:“哥,他的伤怎么样?”
韩子高喉结动了动:“他会醒来的。”
也不知是在对素子衣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素子衣挠头:“听候将军说你一天没用膳了,我去给你煮碗面吧。”
“我没胃口。。。。。。”
“不许这样说!”素子衣瞪眼,“你不吃东西怎么照顾他!我不管,我去煮面,你必须吃!”
侯安都听到素子衣要煮面,腆着脸道:“给我也煮一碗,我还没吃呢。”
素子衣应了一声便朝外走。
“对了,那天的那种糕点也做些给我。。。。。。给你哥吃。”
素子衣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还不是你自己想吃”走了出去。
侯安都呵呵笑了两声,回头看到韩子高颓靡不振的神色,笑意渐渐没了。
“御医不是说了吗,伤口避开了心脉,你何苦这般。”那般他从未见过颓靡神色,当真让他的心里,也发着苦涩。
韩子高垂眸没有说话。
他一天不醒,他的心,就一天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