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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以舟无视上头的封面女修,仔细研读拍卖会的详情,讲给雪萤听,“云梦泽并无大宗世家立足,使君虽颇有名气,然修为一般,持珍宝于道界,如小儿抱重金过闹市。无力自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位使君大约也明白这个道理,怕持有五色神羽引来暗杀。干脆公开拍卖,拿宝换资源。
“气运一事向来缥缈。我派也有镇教之宝,太初宗方才清静之地,后修士慕名而来,逐渐形成大宗。所谓人杰地灵,是先有地灵,后得人才。”
雪萤差不多听明白了,五色神羽这类东西就跟石油一样,待哪那块就能富得流油。有钱了,回头人才还不是滚滚而来。不过这石油大佬们都眼馋,云梦泽又护不住,干脆说我卖了吧。拿钱一样能富得流油,还能少事。
渡以舟合上邀请函,对这事有点拿捏不准,他打算找长老商量,要不要去拍卖会把五色神羽卖下来。
雪萤看出渡以舟的犹豫之色,“师兄想要?拍卖会那么多人,恐怕……”
“钱不是问题。”渡以舟起身,云梦泽向来游离在各大宗派之外,若是能和云梦泽结盟,他太初宗虽伤财力,名声资源更甚从前。
他接通双鲤和温安讨论此事,雪萤坐在边上听了会,直接出门练剑。
几个亿的生意,听不懂也不想听。
拍卖会的事暂且延后,雪萤知道的是长老们同意了拍卖五色神羽一事。一来和云梦泽交好,二来防止坏人为非作歹,三来就是集中火力,让魔界对准太初宗打。
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道界无辜生灵。
雪萤听完感动的要命,太初宗不愧是道界第一大宗,走在舍己为人的第一线。
签售会和拍卖会被分开举行,签售会在前,拍卖会在后,充分调动人的兴致,毕竟看看美女,看看黄图没什么问题。
雪萤第二天就去签售会帮忙了,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温安对谁都是春风满面,见了雪萤还会主动投喂,雪萤咬着糖葫芦跟在温安,边吃边问,“师兄,你在干吗?”
温安让他们把牌子立好,是块数米高的玉墙,通体泛白,摸上去带着冷气,温安调试好在上头提笔留言,“是签售会上的活动,到访者可在上面留言。签售会结束后会抽取几名幸运书迷,送我的新书。”
说到后面温安语气都快温柔化成水了,雪萤咬着牙签,回忆起温安给她看的新稿,还有编辑沉痛的语气。
“我相信了天有绝人之路。”
温安不善文采。
雪萤委婉提醒,“师兄,这不太好吧。”
她没说万一毁了眼儿媚的名声怎么办,而是替温安考虑,“没发售就流出去,万一被人秒盗怎么办,师兄岂不是又喝西北风。”
这话温安听进去了,不过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主意,拉着雪萤一起在墙上写留言。
“写完左手换右手,别光夸。我这有一篇理中客稿子,你把它抄上去。”
雪萤接过来一看,上头是这样说的。
“不可否认,眼儿媚在构图意识,色彩搭配上已经达到了无可否认的地步,同时,她也有着无可避免的缺点……在这方面,我推荐青玉案,图文双修,真正的大佬。”
表面上夸眼儿媚,实际上吹捧青玉案,这一踩一捧的,雪萤皱眉,“师兄,这是你的签售会,提青玉案是不是不太好?”
温安挺满意的,什么不太好。“你懂什么,这叫黑粉。先前林师妹被赶出太初宗,已经在心中构建起弱者的形象。今天发布会被人故意搅局,又找不到人。读者和粉丝会怎么办?”
温安语气沉痛,“他们会觉得林师妹真的好可怜,我们要支持老师,但是拿钱砸真的太俗了。我们多买点老师的书吧,帮老师度过难关,这样老师才能更好产出。”
雪萤不知道怎么个捐助法,“恕我直言,师兄,林妹妹一个季度的衣服都赶上咱们太玄门一年的开销了。”
从小到大,雪萤就没见到林酒酒一件衣服穿两天。
这群读者给林酒酒捐款,雪萤左看傻逼,右看脑残,最后给温安头上贴个无耻。
温安在墙上洋洋洒洒,“知道什么人才视钱财如粪土,那就是有钱人。”
他太满意了林酒酒了,漂亮有钱不说,对于签售会的收入完全不眨眼,谁给温安就给温安,不像雪萤,过来帮忙都按时算。
横竖这笔钱最后都是归太玄门的,雪萤不再多言,一笔一划做理中客。
写完以后雪萤来了灵感,换只手在下面留言。
“您是大阴阳师吗?”
女侯完全没料到冥公也会来云梦泽,眼下沈烬生死不明,她在云梦泽谋求五色神羽,准备拿了它大杀四方,进可打破封印,召唤百万魔界,退可拿此向太玄门交还沈烬。
划重点,这两件事听起来完全没冥公的份!
他是跑来和自己抢功劳的吗?
“擅自离守,你考虑过替你加班魔的感受吗?”
冥公才不管,他来的路上打听过了,眼儿眉,不,眼儿媚自出书以来就没过更多消息,这次签售会是第一次,以后说不定就没有了。
错过就等下辈子,下辈子谁还爱眼儿媚。
“休得多言,我来是为魔界大计。”冥公搂紧了他新补的眼儿媚全套画册。得知自己从前粉错了人,拿着盗版当宝,冥公问心有愧,他想故技重施,买下一个界的眼儿媚画册表明他的喜爱。
奈何道界实在太大了,他的钱包又太小了。
装逼失败。
“此人我打听过了,乃是太初宗弟子林酒酒,传闻为第一美女,家底丰厚。”
女侯抱胸冷笑,“我说什么了,有钱人玩艺术,哪有什么不平之辈揭露道界险恶,还请人回去。你养得起吗?”
黑他就算了,黑他的偶像冥公就不能忍了!
“不准你这么说老师。”
女侯被冥公喷了一脸唾沫,简直不可思议,“你身为尊主的重臣,居然私人用事,简直妄为三公之一,我替你为耻。”
冥公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他整了整嗓子,拿出事先说好的理由,“非也,这林酒酒毫无修为,全靠其父仰仗。今她被逐太初宗,心中定有怨恨,若是能加以诱导,劝其弃暗投明,为我等所用。届时太初太玄两派还不是任我摆弄。”
女侯向来不喜欢勾心斗角,她一句话反驳回去,“知道又怎样。那太初宗为道界第一大宗,且不说门下弟子有多厉害,就是法宝也是一等一的好。再来太玄门,代代出剑仙,你拿什么和他们打。用爱吗?”
这话恰好说中冥公心坎,“人心向来难测,太玄门本为太初宗一支,于千年前被剥离,处处受太初宗打压,心中定有不满。若是能加以诱导,施以小计,分离两派。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我魔族之幸。”
女侯面带鄙视,“你再编,上一个听了你的话已经进太玄门的锁妖塔了。”
冥公也很生气,“那你有本事,你去打下太玄门,救出尊主啊。”
女侯没本事,于是她只能听冥公继续画大饼。“一同离去的还有一位柳姓弟子,叫什么,柳,柳俊……”
冥公记不起来干脆丢开,换了一个代称,“这柳某人天生剑骨,也是剑仙弟子。他无林酒酒的身家,更易被掌控,女侯,你且去寻找此人,劝说投靠魔界,此事若成,大功一件。”
女侯听上去有点心动,可又担忧自己的身份,“这三界向来厌恶魔界,我觉得这事不容易成。”
冥公就是这点看不起女侯,直脑子,都是妖娆魔女设定了,偏偏跟个正人君子一样,做事一板一眼。
“你傻啊,他不愿意就不会骗吗?”
“现成的例子,就那个玉衡子。”冥公来了段套路之究极反套路,“眼下太玄门知道玉衡子是假的,那么真的就在我们这。甭管这个柳某人爱玉衡子,还是恨玉衡子,加入魔界,他就有计划近距离接触玉衡子。今日他加入魔界,为表心迹,肯定要做事情表态,我们要的就是他的态度。”
“他诱骗我们的信任,殊不知我们是在利用他。”冥公玩出花来了,“你要做的,就是透露真的玉衡子在我们手中,再暗示他救回玉衡子,他便可重回太玄门,风光无限。”
面对冥公的滔滔不绝,女侯欲言又止,最后不得不道,“有一事我恐怕瞒不住了。”
“玉衡子已经离开了魔界。”
冥公沉默片刻,最后指着女侯骂,“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蠢的人。”
女侯半点不心虚,“玉衡子什么人,你们也想拦住他。能要回尊主肉身已是万幸……”
吵了半天两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