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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这是什么味道!”
“好臭啊!”
左弗一眯眼,道:“可洒石灰了?”
“禀大人,都洒了,还按战时尸体处理的法子,都洒上了大人师尊给的消毒粉与灭菌粉,我等都是戴了手套,做好防护后才将人挖出来的。”
蔡奕琛已在一旁吐了起来,边吐边叫骂,“左弗!你这是要做什么?!呕,呕,你,你竟是让人挖人坟墓吗?”
“大人问得好。”
左弗上前了两步,从李想等人手中接过了口罩,戴上后走到马车边,道:“这些都是从李家庄园里挖出来的无名氏,李家先生,你跟我解释解释,你家为何会藏有这么多尸骨?这两车里的人只剩下了骸骨,可见死亡时日已久;而这一车里的这具尸体……”
饶是左弗做过诸多解剖工作,可面对着车里的这具尸体她有种作呕的感觉。她让自己缓了缓,然后才慢慢道:“死者颜面肿胀且呈黑色,眼球突出,口唇变厚,舌尖挺出,腹部膨隆,此人死去不久,至多也就六七日左右,而本官这儿正好接了一份苦主的诉状,苦主告李家三子李持以及其母赵氏戕害……”
“你放屁!”
李持大骂,“桃枝根本不是埋在庄园内的,你怎么可能在我家找到她的尸体?!!”
“哦?”
左弗笑了,“你是承认你杀害了桃枝了?”
“放屁!我何时说了?”
“你刚刚说了。”
左弗冷冷瞧着李持,“我未说车里人是谁,你怎知是桃枝?还有……本官还想问问,桃枝的父母去哪了?”
左弗挥挥手,李想等人戴上面罩,将人从车里拉了下来,百姓一阵惊叫,吓得连连躲开。
人被抬了上来,左弗望着李持,道:“这两人你可认识?”
“我,我不认识。”
“呵,不认识?这二人看年岁应是桃枝的父母,而根据本官所掌握的线索,桃枝是被你以及你母亲当着她父母的面灌下了滚水……”
“左大人!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蔡奕琛捂着鼻子,一脸嫌恶地道:“还不快快将这恶心的东西抬下去!”
“恶心的东西?”
左弗望着蔡奕琛,道:“大人,这是三条人命!尤其是凌桃枝!花骨朵儿般的年纪,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这样死了!
大人,你可知她是怎么死的吗?!李家三子李持喜幼齿,十岁的孩子啊!身子还未长开,却要受这禽兽凌辱!
她不堪凌辱,与同被卖进李家的另一个十二岁的少女香箬一起逃跑,结果香箬成功出逃,不幸的是,凌桃枝未能逃脱魔抓,反是连累了父母……
不过,桃枝是个好孩子,即使遭受了这多磨难还未丢失一颗良善的心。在李家的爪牙追上来时,她引着爪牙们跑开,让香箬活了下来。现在,香箬为报答桃枝的救命之恩,前来告状!蔡大人,自古人命大于天,您身为圣人门徒,看到百姓有冤,难道就选择避而不见吗?!”
“本官何时避而不见了!只是,只是这,这尸体腐烂成这样,若是放这儿,恐引瘟疫。”
“呵,您还说是恶心的东西呢。”
左弗冷笑,“天听民听,天视民视;人溺已溺,人饥已饥!蔡大人,生为圣人门徒,朝廷之官,难道你忘了,尔俸尔禄,皆为民脂民膏吗?!”
左弗说着便是走到案几旁,猛地一拍惊堂木,道:“李珂,李持,赵氏,尔等还不认罪吗?!”
“大人,蔡大人,我等冤枉啊!”
赵氏大哭,“这只是左大人推论而已,谁能证明这几人是我们杀的?人是病死的,埋我们庄园里就是我们杀的?”
“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左弗冷笑,“传仵作!”
“仵作到!”
“何仵作,本官命你现在就对这三人进行尸检!”
“是,大人!”
第180章 狗咬狗
何仵作何忱是本地人,世世代代都是做仵作的,因着工作特殊,所以总受歧视。
不过这情况自打左弗来了后便好转了。在左弗到任没几天后,左弗就见了他,与他探讨了一些关于尸检的学问。
是的,做大人将这称问一名学问,并对他以礼相待,甚至还称他为先生。
这年头被称为先生的人,那可都是得有大学问的。虽说如此称呼让他羞愧得不行,但左弗的态度却是让他生出了极大的好感。且他在衙门就是一个边缘人,能得新来县太爷信任,他也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来。
而事后的事证明了左弗的确值得投靠。不但改善了他的生活,给予他尊重,还给了他不少的书,让他获益匪浅。
有教授之举,那么在他心里,这大人可不光光是大人了,那还是师父了。在这将独门技艺看得比天大的年头,遇上这样一位倾囊教授的先生,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所以在何忱的心里,左弗犹如再生父母,在刻苦钻研技艺的同时,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想法为大人做点什么,以帮助她在武进县站稳脚跟。
现在,机会来了!
望着眼前三个已膨胀十分厉害的尸体,何忱没感觉到恶心,反是很兴奋。
一是兴奋他报恩的机会终于来了,二是兴奋他这些日子所学的东西终于有机会来验证了!
他穿上左弗给的防护服,带上防毒面具以及护目镜,手套,然后开始检查。
一群百姓忍着呕吐并未退散。
这样的新鲜事从未见过,怎舍得离开?
当众验尸啊!
虽说怪吓人的,可好奇之心实在重,所以他们也舍不得离开,只是捂着鼻子,站远一些,探头探脑地瞧着。
“大人,三具尸体上除这幼女外,均未发现严重外伤。”
何忱拿出工具箱里左弗赠送的解剖刀,“所以小人要剖尸检查。”
“荒唐!”
蔡奕琛叫了起来,“死者为大,你……”
“对死者最好的告慰就是查出真相,惩戒凶手。”
左弗打断了蔡奕琛,淡淡道:“况且不是本官不想敬死者,而是有人抵死狡赖,而大人又不许我用刑,所以我只得让人验尸了。”
她说话间便是望了李谂一眼,李谂颤了颤,沉默良久,见那仵作已拿起一把闪闪发亮的小刀,他闭上眼,叹出了一口气,道:“莫要再造孽了……人是我杀的。”
“父亲!”
“夫君!”
李珂与李持惊呼着,赵氏疯狂叫着,唯有李家老太太流下了眼泪,大喊道:“儿啊,你这是何苦啊?!”
李谂蠕着唇,痛苦地闭上眼睛,低声道:“子不教父之过……”
“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左弗冷声道:“主犯必重惩,从犯可轻饶!”
她又是猛地一拍惊堂木,道:“赵氏,李持,尔等可认罪?!”
“你这贱妇,你这贱妇!”
李家老太太忽然大骂了起来,在狗笼里拼命挣扎着,冲着赵氏尖声叫着,“都是你这贱人平日溺爱无度,才给我李家招来杀身之祸!贱人,事到如今,你还不认吗?!大郎和三郎犯错不假,可人是你杀的,都是你杀的,都是你让人杀的!你这贱人,贱人,还不快快认罪!”
左弗仰头望天。秋日的天空总有大朵白云变幻,美好得宛若童话。只是在这个时候,在这深秋里,却上演着人性的荒唐,以至于让左弗这个主审官莫名便生出几分压抑感来,再低头望向李谂时,竟生出几分同情来。
他固然贪婪,可在面对家人时,终展现出了一丝人性美。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家人,他不是个好人,但某些方面却展现出了极高的品德,比起那几个只会互相推诿的人,左弗忽然觉得这李谂要比那几个顺眼多了。
赵氏哭着道:“我一个妇人家哪里敢做那等事?大郎,二郎,三郎固然骄纵,可,可也不敢杀人啊。老爷!”
她忽然磕起头来,“老爷,咱们李家不能没后啊!”
李谂怔怔地望着妻子,望了许久,他忽然笑了,“是啊,我李家不能没后……”
“如此说来,这三人的确是赵氏所杀了?!”
蔡奕琛忽然抢过惊堂木,猛地一拍,大怒道:“好一个毒妇!来人,给她……”
“蔡大人是耳朵不好吗?”
左弗打断了他,“赵氏与李持是合谋杀了凌桃枝以及父母,我这儿有份供词,正是赵氏婢女亲口所言。”
“什么?!”
赵氏惊叫,“那个贱婢呢?!”
“呵,在你们关进狗笼时,你们几个主人身边的贴身人就已被我关到衙门里去了。”
左弗冷笑,“不然你以为我这几个婢女进进出出的是干